蘇奕眼神微微有些異樣。
楊淩霄一個逍遙境傳人,竟毫不掩飾地評價一位天君沒啥大出息。
並且,這人還是楊淩霄的護道者!
這就有意思了。
要麼是楊淩霄很傻很天真。
要麼是那商無悔真的沒啥出息。
蘇奕的看法,更傾向於前者。
“介不介意我和你的護道者聊一聊?”
蘇奕傳音道。
楊淩霄一呆,旋即緊張道,“蘇大人,你若這麼做,豈不是會……”
蘇奕微微搖頭,“我自有分寸。”
說著,他已長身而起,從埋劍亭走出,來到那商無悔麵前。
“閣下有事?”
商無悔皺眉。
蘇奕上下打量著商無悔,“我怎麼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你。”
商無悔冷笑道,“有話直說,少說這些雲山霧罩的屁話!”
蘇奕笑了笑,“我想起來了!”
這一瞬,商無悔眼眸深處忽地湧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冽殺機。
可當聽到蘇奕接下來說的話時,這???????????????一抹殺機又悄然間沉寂下去。
“曾經有一個叫商無赦的家夥,也和你這般喜歡板著臉說話。”
蘇奕眸泛追憶之色,“他和你一樣,也來自太陰神族。”
商無悔冷冷道:“李牧塵,你究竟想說什麼?”
蘇奕拎著酒壺喝了一口,道,“一場殺局,看似精心準備,卻又露出那麼多痕跡,是你們太蠢,還是擔心我看見不出來?”
商無悔眸光閃動,“你究竟看出了什麼?”
蘇奕淡淡道:“你猜?”
商無悔皺了一下眉,忽地笑道:“奇怪,你口中的殺局若真的存在,為何你不逃?捏碎星曜令牌,你就能瞬間離開九曜禁區,為何不這麼做?”
蘇奕晃了晃壺中酒,隨口道:“我若走了,怎麼給你們機會來殺我?”
商無悔一聲冷笑,似懶得與之辯解。
蘇奕則繼續道:“不管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也不管你們在籌謀什麼,以後彆玩這種拙劣的把戲了。”
他一指不遠處的楊淩霄,“礪心劍齋一個內門弟子,尚且知道什麼叫恩怨分明,你們這些老東西,怎麼就不知道什麼叫冤有頭債有主?”
商無悔麵無表情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蘇奕道:“還在裝糊塗?那我就說的直白一些,要對付我,可以,但就彆拿那些還蒙在鼓裡的小輩人物當棋子了,太下作,不堪入眼,徒惹笑料!”
商無悔似乎終於明白般,恍然道,“你說的是楊淩霄啊,嗬,閣下可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我礪心劍齋的傳人的事情,與你何乾?”
蘇奕看得出,這老東西還在裝糊塗,明顯自己無論說什麼,對方也不會承認。
蘇奕深深看了商無悔一眼,“告訴邪劍尊,彆讓我看不起他。”
說罷,他折身返回埋劍亭。
商無悔佇足原地,皺眉沉吟,久久不語。
“蘇大人,您之前莫不是和商無悔挑明了?”
楊淩霄很緊張,傳音問詢。
“談不上。”
蘇奕道,“還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也還沒到徹底撕破臉的地步。”
旋即,他提議道,“若是可以,我建議你從今天起,
就跟在武擎身邊,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也和你無關。”
楊淩霄神色一陣變幻,半晌才點頭道:“好!”
很快,楊淩霄匆匆而去。
商無悔跟隨其後。
蘇奕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眉頭微皺。
他隱約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可卻說不上來。
許久,蘇奕搖了搖頭,摒棄雜念,開始用心感應埋劍亭的氣息。
九曜規則之一,就藏於埋劍亭內,而不是在亭子外那座劍塚內。
……
“武擎師伯。”
楊淩霄返回礪心劍齋所在的營地後,就單獨找到了武擎。
武擎盤膝而坐,正在擦拭橫陳膝前的道劍,眼神專注,動作輕柔。
“怎麼說?”
武擎神色不動傳音。
楊淩霄坐在武擎一側,歎道,“我隻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什麼也不知道。”
武擎眼神異樣,“詳細說說。”
楊淩霄當即把和蘇奕見麵所談一一說出,沒有任何隱瞞,也沒有添油加醋。
並且,連???????????????同蘇奕和商無悔見麵的事情也說出。
聽完,武擎似乎並不奇怪,頷首道:“這才在情理之中,身處殺局,十麵埋伏,豈可能會連一絲危險都察覺不到?”
楊淩霄心虛道:“師伯,我已經觸犯宗門規矩,私通敵人,您……就不怪我?”
武擎抬眼看向楊淩霄,“俯仰天地,無愧劍心,這是你求道的心境所在,我豈會怪你?”
旋即,武擎搖了搖頭,“這一次,你被視作棋子利用,什麼也不清楚,本就是符庸太不地道,以後若遭受宗門責罰,我自會為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