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俱寂,氣氛沉悶。
唯有牛道人的聲音在人們耳畔回蕩著。
三清觀的三位開山鼻祖竟然一起表態,要按規矩辦事?
並且點名由勾陳老君來負責此事?
這讓誰一時敢相信?
“大人,這……這該按什麼規矩辦事?”
孟老鬼忍不住道。
牛道人根本不搭理孟老鬼,扭頭對勾陳老君道,“三位祖師的旨意,我已一字不差傳到,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由道友來處理了,告辭。”
他作揖抱拳,就要離開。
“且慢。”
勾陳老君神色平靜道“既然由我來負責此事,那我就先把態度挑明,我必依照隱世山的規矩來做,而不會考慮任何人的情麵!”
“還望道友回去後,能把我的態度告訴貴派三位祖師。”
牛道人深深看了勾陳老君一眼,最終點了點頭,道,“好。”
說罷,轉身而去。
明顯不願多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下子孟老鬼和黃袍中年的心都沉入穀底。
三清觀的三位祖師究竟怎麼回事,怎可能會主動表態,舍棄自己的門人?
若非迫不得已,誰會舍棄自家宗門的一位祖師級人物於不顧?
可這世,又有誰能讓三清祖師都不得不妥協?
那些隱世者也嗅到不一樣的意味,無不感到驚疑,匪夷所思。
劍帝城大老爺的心魔究竟請動了誰出麵,才會讓三清祖師做出如此讓步?
勾陳老君似乎隱約猜到了,不由多看了遠處的第一世心魔一眼。
第一世心魔則歎道:“說實話,我並不想讓那三個老牛鼻子妥協,巴不得他們撕破臉大打出手。”
勾陳老君唇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真鬨到那等地步,這隱世山怕是會徹底分裂不可!
那樣的話,注定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麵,兩敗俱傷。
想了想,勾陳老君道:“道友,事情都已到了這等地步,三清祖師也已一起表態捍衛隱世山的規矩,依我看,可以收手了。”
第一世心魔歎道:“那仨老牛鼻子都不敢徹底撕破臉,我即便想不收手也沒法啊。”
勾陳老君意味深長道:“經此一事,在那一場彼岸的風暴降臨命運長河之前,道友起碼不必再擔心蘇道友會再遭遇類似的事情了。”
第一世心魔挑起大拇指,“還是你懂我,那接下來我就看看,你勾陳老兒該如何處置此事。”
說著,他抬手一拋,把囚禁在掌心牢籠的鬆瀾扔給了勾陳老君。
勾陳老君看也不看,抬手一點。
刹那間而已,鬆瀾的軀體和神魂灰飛煙滅。
徹底消亡!
所有隱世者全都變色。
這就殺了?
第一世心魔嘖嘖稱奇,“逆天伐道,彈指生死,勾陳老兒你如今的道行,可遠比我本尊活著的時候更勝一籌啊。”
彈指間就磨滅掉一位道祖的性命和大道,讓其徹底化作劫燼消散,這等手段,可遠不是一般隱世者能夠做到。勾陳老君卻微微搖頭,“鬆瀾先是被斬了大道分身,傷及大道根本,再被道友以無匹劍意反複劈殺,其大道和性命早已被磨滅七七八八,我殺他隻不過是勝在取巧
二字。”
這並非謙虛。
沒有第一世心魔之前對鬆瀾一次次的毀滅,他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徹底殺掉一位道祖。
“勾陳大人,您這就殺了鬆瀾?”
孟老鬼失聲叫出來,眼睛直勾勾的,難以接受。
這可是三清觀太清一脈的一位祖師,隱世山的一位老人!
如今,卻因為一場發生在宿命海中的風暴就丟掉性命,這樣的懲罰,未免太殘!
一些隱世者也不忍心,感覺不妥,但卻不敢在此刻吭聲。
勾陳老君淡淡道,“壞了規矩,就是在打我們隱世山下所有人的臉,他不死,如何跟隱世山下所有人交代?”
“可……”
孟老鬼還想說什麼,勾陳老君已冷冷道,“三清祖師都允許了這一切,你孟庸難道還想為鬆瀾伸冤?”
孟老鬼頓時語塞。第一世心魔笑眯眯道,“這孟老鬼明知三清觀的人壞了規矩,卻處處幫著鬆瀾,為其發聲,完全是為虎作倀,不把隱世山的規矩放在眼中,似這種老混賬,難道就
不該受到懲罰?”
眾人一愣。
死一個鬆瀾還不夠,還要再死一個孟庸!?
“你休要胡說!”
孟老鬼臉色大變,“我可根本沒有壞規矩,也從不曾做過壞規矩的事!再說了,隱世山可從沒有因言獲罪的規矩!”
第一世心魔忍不住笑起來,“這就是我不殺你的原因,相比鬆瀾,你就是條臭蟲,殺了臟手,還臭不可聞,若把這隱世界熏臭,那我可就罪大莫及了。”
一些隱世者差點笑出來。
孟老鬼麵頰漲紅,眼神深處儘是殺機,“你一個心魔而已,徹底得罪三清觀,真以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