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煥其實也沒真想跟衛逸撕破臉。隻是眼紅衛家得到的紅利比他多,加上付家一挑撥,就想著跟衛家鬨一鬨,從付家,皇帝那邊得到更多好處而已。
是的,皇帝。
李珂靠著衛逸擺脫了困局當上了皇帝,可麵對強勢的西北軍,他的心卻一刻都沒安定過。
更彆說,衛逸還跟其他四軍聯盟。
他能推翻我父親,為什麼就不能推翻我?反正除了我,他還有個衛雅婷生的兒子李泰,完全可以弄死他然後推自己的侄子上位!
有了這種想法,李珂看著自己親生兒子的眼神都不對了,隻是礙於衛逸,不敢真的動手弄死兒子。可想而知,他心底對衛逸忌憚多深。
德宜長公主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揭過了當年幫助廢太子打壓李珂的事,成為了皇帝黨。
李珂尤其覺得德宜長公主那句:“我便是弄權貪財些,靠的是皇上您的恩寵,可衛家那是壓著皇上您啊!”深覺說出了忠君的真諦。
若真忠心耿耿,便該一開始就交出兵權,依靠著他的恩寵過日子才對,而不是現在這樣,仗著兵權,不把他放在眼裡。
既然衛家沒這麼做,那衛家就不是好臣子。
因此,德宜長公主說搭上了陳家的線,並且願意引薦陳家給陛下,代價就是衛家西北的勢力和冶鐵方法的時候,李珂想都沒想的同意了。
德宜長公主再居中跟陳家說了這意思,陳煥一聽皇帝都支持,心思哪裡還忍得住。
隻要不想造反,名正言順四個字就尤其重要。衛家那豪富的模樣,早就叫他垂涎三尺了,現在皇帝都這麼說了,哪怕不能真的全部到手西北,拿到他們冶鐵煉鋼之法,那也好啊!
他們東北那片,可也有鐵礦呢!
因此,陳煥一開始就沒把自家宴會上得罪了孟霏當回事,見孟霏回去病了,衛逸就不依不饒找自己晦氣,還私下裡評價衛逸難成大器。
“為了個女人連大局都不顧,枉我之前還道他是稀世英才!”心裡存了偏見,陳煥就沒怎麼約束手底下人,他手下的兵丁在東北那是一霸,兵匪一家的貨色,本來就很不滿意西北軍裝備比他們好,認為大家既然是同盟,西北軍便該“有福同享”才對。以前上官嚴格管著沒辦法,現在好像有點跟衛家過不去的樣子,他們心思一起,就去找西北軍麻煩。
也是西北軍軍紀太好。衛逸參考了孟霏以前婉轉提出來的改良版“八榮八恥”,軍隊建設,在軍中開展了訴苦大會啊,隊長幫下屬打飯之類的活動,整體軍隊軍紀嚴明,若有打架鬥毆欺壓百姓之類的事,一律按軍規處置。因此,前麵好幾次鎮北軍挑釁,他們哪怕一肚子火,也忍住了。
可既然現在衛逸說不用忍了……
這次被挑釁的一個小隊就在鎮北軍那幾個痞子罵罵咧咧要拿走他們的烤雞的時候上去就是一刀,鮮血迸濺出來,當頭一個直挺挺躺到了地上。
其餘幾人還沒回過神,也被解決了。
這小隊的人也沒停,都不帶喘口氣的,一小隊拉上了整個營,抄起刀子直撲向鎮北軍。
鎮北軍軍紀管束不強,好些士兵乘機跑外頭瀟灑,就算是留在營地的,也都在渾水摸魚,沒一個有戒備心。
袁思林帶著人,帶上了吳子軒弄出來的□□包,一路轟進鎮北軍軍營,跟猛虎入羊群,直接就壓製了陳家軍……
陳煥開始還跟衛逸理論:“你西北軍無故殺我士兵,衛逸,你什麼意思?”拍桌子喊得震天響,看著要吃人似的。
衛逸滿麵震驚:“竟有這等事?我才聽說消息,還不了解詳情,這事發生哪裡?起因為何?”還問馬成,“快去把鬨事的人給我抓來,給陳國公賠不是!”
馬成憤憤不平:“理國公還來找我們要說法,明明是你手底下的兵屢次來找我們士兵麻煩,我們士兵一忍再忍,今天這事我雖不了解詳情,但必定事出有因!”
陳煥可是抓到把柄了:“什麼原因你們士兵就殺了我五個人?找你們麻煩就能殺人了?皇城裡撫司衙門都是吃乾飯的,他們不會說啊?你們西北軍好大威風,說殺人就殺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對著衛逸喊得口沫橫飛,回頭對著李珂則是聲淚俱下。
“皇上,您可要為老臣做主啊!”
付家家主付老大人撚著胡須:“事關五條人命,衛大人,你可真是□□的好兵丁!”
陳煥心頭巨爽。
你說我管不好下人,諷刺你媳婦。你現在不也管不好手底下的兵,居然敢殺人?哼,我不扒你一層皮,我陳字倒過來寫。
陳煥都這麼給梯子了,李珂自然也是一臉失望。
“衛卿啊衛卿,你這次,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這勢頭,怎麼看都是衛逸要倒黴了。
其他人看了,少不得也跟著指責,尤其是雲家,跳的厲害。
“你們五軍,本是為撥亂反正,誅滅廢太子而來,後皇上登基,念及你們功勞,才破例允許你們駐紮京郊,你們不顧念皇恩,反而鬨出如此之事辱及聖聽。還請皇上嚴懲此事,以正視聽!”附議者、不少!
陳煥更是得意,斜眼瞥著衛逸。
衛逸不動如山,跟皇帝請罪:“臣管束下屬不利,但憑皇上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