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孟霏現在的身份來說,她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完全與世隔絕。過年宮內大宴,總得去吧?皇後生辰,所有命婦都得去,你不去?就算這些都找借口推了,自家就不交際往來了?
稱病說見不了人倒還可以,那不看大夫了?彆人來探望呢?推個一次兩次還好說,次數多了,就顯得張狂了。
孟霏突然心頭一動:不然就借著這個借口,跟衛逸說為了安全,自己死遁走?
一個名義上已經死了的人,總不會有人針對了吧?
還在偷摸樂呢,下麵來傳信的西北軍士就大聲說道:“國公爺命小的跟夫人說,他已有計策,讓你莫擔心。”
傳令兵是西北本土人,老娘妻子都在西北作坊裡做工,兩個孩子在讀書,一個女兒在幼兒園,對孟霏那叫一個感恩戴德。他這會兒把胸口拍的啪啪響:“夫人,小的們必誓死護衛您安全!”
孟霏被說得莫名其妙的,想也知道衛逸不可能告訴這些人實情,那他這會兒這麼激動做什麼?
紅纓問出了這一點,誰知這侍衛卻道:“國公爺說,如今皇上對我西北軍忌憚極深,為了對付西北軍,會在夫人您身上下手!”說著,這個爽直的軍士滿麵憤慨:“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有事就喜歡陰著來。”在孟霏跟前,他沒好意思罵出口,但心底,可是把那臭道士皇帝還有文官全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孟霏聽的不由一怔:“你說國公爺現在跟你們說,皇上想要害我?”
軍士點著頭:“是啊,差不多就那意思。政委這幾個月都跟我們打埋伏呢,說得雖然隱晦,但誰不知道啊,就是看我們不順眼,打算柿子挑軟的捏,想先拿您開刀。”說著,他覺得自己用詞有點粗俗,小心看眼孟霏,見她沒生氣,這才有咧開嘴笑,“朝廷老說我們西北軍有錢,不肯給我們發軍餉,還老盯著西北的稅收,呸,他們也有臉!”
軍士越說越氣,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西北軍製參考現代花家,有書記給他們講解時政,這軍士雖然隻認識常用字,但對當前局勢可不陌生。不就是人人羨慕嫉妒西北軍有錢唄,老皇帝花光了國庫裡的錢,新皇帝還要享樂就盯上了他們西北。不但想要裁撤他們軍隊,還要搶走西北的賦稅。
什麼他們國公爺要造反,呸,要他說,他們國公爺真要造反那也是朝廷給逼的!當今皇帝是怎麼登基的?還不是自家國公爺帶著人給他打下來江山扶著登基的,一當皇帝就翻臉不認人了,早知道當初自己跟著將軍去皇莊救人的時候就該給那狼心狗肺的來幾下,忒個白眼狼!
還是個小人,打不過他們將軍,就玩下三濫手段,居然想朝夫人下手!想到這點,軍士就恨得牙根緊咬。
如果說西北軍對衛逸那是對強者的崇拜尊敬,相信衛逸會帶領西北人走向繁華富足,那麼對於孟霏,這個真真切切改變了他們生活的人,他們就是真心的愛戴。孟霏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家裡供奉著她的長生牌位,隻希望她能長命百歲。
而那群卑鄙的人,打算給他們的恩人潑臟水,害她!軍士垂下眼眸,那些王八蛋,將要為他們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的這些心理,孟霏是不知道的了,但她很驚訝,衛逸居然這麼早就開始做準備了嗎?這到底是打算一直隱瞞她身份還是打算一點點公開?看他這一步步鋪路,給她刷聲望,倒像是真的要幫她解決身份這個大難題,可之前他有希望她深居簡出……
孟霏鬨不明白衛逸的意思,就讓那軍士先走。可他卻非要給孟霏磕三個頭:“四年前,小的還沒從軍,家裡窮的叮當響,老爹病得要死了,死前想吃口餃子都沒辦法,虧得夫人心善,派了大夫來看,還送了東西,讓我爹安詳離開,這個恩,小的一直沒機會跟您道謝,這裡給您磕頭,願夫人長命百歲!”“砰砰砰”,紮紮實實地三個頭,磕得額頭都青了,這漢子卻笑得心滿意足,“夫人對小的全家地恩典,小的必誓死以報!”
他走的時候孟霏看著他地背影,心底都是暖暖的。
青杏抹抹眼角,看著孟霏,猶豫了一下,道:“夫人,國公爺把之前一些護衛都給換掉了,現在守衛在府裡的人,全部都是受過您恩惠的。”
孟霏怔住了……
而那邊,正當重陽子和皇帝心滿意足,覺得事事順利之時,一隊快馬從城門口疾馳而來。
“報!”
“報!”
“河東急報,流民作亂,慶陽城被占!”
嘩,所有宗親都站了起來。
李氏王朝,祖籍慶陽,慶陽城,可是李家祖墳埋藏的地方啊!
沸騰的人群登時安靜了下來——皇帝的祖宅,叫人給搶了?
麵麵相覷中,一道身影猛然衝出了侍衛阻攔圈,快速朝著祭台奔去,當頭對著重陽子胸口狠狠撞了過去,接著,便聽到一個老婦人淒惶悲涼的痛哭聲。
“臭道士,你還我女兒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