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們的身影離開,孟霏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回來後,很少跟之前的朋友的聯絡,每天工作家裡,見麵的除了研究所的,就是親戚。
嗯,以後要多出去走走!
剛要離開,眼角卻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他靠在牆上,正衝著她笑。
孟霏翻個白眼:“薑博士,你在這兒多久了?”
薑衡笑了笑,攤開手:“我可不是故意看到的!”
普智和尚一路緊跟著侍衛往前走,偶爾眼角餘光掃過,兩邊侍衛林立,守衛森嚴。
他垂下眸子,沒有再看,隻一路跟著侍衛來到了個偏僻的宮殿。
遠遠的,他就看到大開的門裡麵,跪著幾個熟悉的身影,他腳步一頓,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走近前,果然,跪在地上形容憔悴的,可不正是重陽子幾個道門領袖,隻是平日裡仙風道骨的他們,此刻老態畢現,神容憔悴,哪還見當初半點神采。
普智心中歎息,麵上如常給衛逸行禮:“老僧給陛下請安!”
衛逸看著心情還不錯,笑著給普智賜坐,還誇了普智氣色看著不錯:“聽說你之前病了一場,可要照顧好身體。”
普智趕忙謝過:“多謝陛下關心,托陛下洪福,老僧一切都好。”
衛逸點點頭,意味深長道:“這就好,畢竟,皇後之前那麼關心你佛門,還一直在朕跟前說你們好話。”
普智心頭一個激靈,抬頭去看衛逸,果然見著這位新君眼底冰寒,心裡頓時有了明悟,那件事,還是叫他發現了。
再看旁邊麵若死灰的重陽子,隻怕,還跟他們有關!
無聲歎息一聲,普智低頭喊了一聲佛號:“陛下,老僧有罪!”
衛逸笑意不達眼底,冷冷的:“大師何出此言呢?”
普智無話可說,隻低著頭做懺悔狀。
重陽子跪在地上:“陛下,我等已將秘辛全數告知,還請陛下網開一麵,放我道門一條生路吧。”
如果說之前的名聲儘毀,身陷囹圄還在重陽子的忍受範圍內,那麼衛逸登基後對道門的殘酷打壓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的稻草。
當侍衛帶著重陽子去看玄元觀的匾額被粗暴從正殿門口敲下來的時候,這位老道士第一次哭得像個孩子。
他有些難堪地看了普智,這個相識已久的和尚曾經勸他莫要對付孟霏,當時他沒聽,如今……閉上眼睛,重陽子追悔莫及,隻對著衛逸磕頭,“求陛下,給我道門留下最後一點道統吧。”
衛逸是個說話算話的:“你既然告知了我那些我想要的,我自然會遵守承諾。”
得了這句話,重陽子這才長長鬆口氣,一下頹然倒在了地上,人暈了過去。
不提其他人有多緊張,隻說普智,感受著衛逸那寒涼的目光,一顆心直沉到了穀底。
衛逸輕笑著:“我還曾經好奇過,為什麼霏霏會在我跟前為你佛門講話,明明她也不是信佛的人,那時跟我還在鬨彆扭,卻特意讓我放鬆一下對佛門的打壓!”
他走到了普智身邊,低聲地道:“原來,她能跟那邊聯係上,還有你地一份功勞啊!”
普智雙手合十,彎下身子,再不敢多言。
衛逸終於不再假裝,嚴肅了容顏:
“普智,你要不想你佛門落得跟道家一樣的下場,最好我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迎著衛逸冰冷的目光,普智嘴唇動了動,最後順從地低下了頭。
“是,陛下!”
在一座長滿了白色朝顏花地山穀裡,聯排地房子裡,無數人正在緊張地工作著,一個穿著簡單地男子抱著圖紙,厭惡地眼神時不時瞥向另一頭金發碧眼地男人,然後加快工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