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常伯還發來了留影?放出來看看。”
蘇月白走到羽蒙的身前,望向傳影留音盒的方向,想看看玄常伯給自己發來什麼短視頻。
傳影留音盒裡,小視頻開始播放,戶山城位於一座高山旁,滔天的洪流裹挾著無窮無儘的海獸,如同洪峰過境,頃刻之間便淹沒了戶山城。
但玄常伯操控的海流非常奇特,城池雖然已經淹沒,但生靈卻能在滔天的浪潮裡麵呼吸,無儘的海獸紅著眼上前,把所有百姓給綁了,麵對來勢洶洶的玄常伯和海獸大軍,一些修為高強者也並沒有什麼反抗的意願。
因為,在戰爭開啟前,玄常伯往城池裡麵派送過傳單,他隻劫城主以及氏族們的財富,保順從者安然無恙,反抗者當受無儘海獸淩遲之痛。
本來就是貴族間的權力爭鬥,他們這些路人、雜役拚什麼命。
玄常伯原本已經勝利在望,但戶山城的高山忽地一顫,山體開裂,高達十數裡的山嶽傾斜倒塌,地底出現一座擇人而噬的深淵裂口,海流不由得全部都往山嶽崩塌之後的地窟裡彙聚。
海流灌滿地窟,一串黑色頭顱組成的念珠,散發出璀璨金光照亮了黯淡無光的戶山城地窟。
在一陣恢弘的誦念聲之中,一隻白皙的手臂,握住黑色念珠,相貌男女莫辨的妖冶僧人,從地窟的陰影裡走出,流露出一抹微笑,雙手合十望向地窟之上星空璀璨開口念誦道:
“無量阿彌陀........”
“自諸妄想,展轉相因,從迷積迷,以厲凡塵劫.......”
“佛前花,經千年出芽,經千年生苞,經千年開花。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彈指即謝,刹那芳華........”
它的臉頰上麵露微笑,目光對上玄常伯,隨即一陣動蕩之後,傳影留音盒裡徹底沒有了影像。
“嘶......它居然在說教玄常伯!”
蘇月白看完視頻,唯一感受就是毛骨悚然。
有的人覺得,無言的殺戮怪物可怕,也有人覺得未知之物方為恐怖。
但如果讓蘇月白來說,什麼東西最可怕,他最怕的東西,莫過於有東西似我,卻並非我,與我親,與我近,卻不同心、不同念,方為大恐怖。
那名僧人明顯非人,而是一尊【天譴瘟疫】具現。
但它卻說:出自諸妄想,展轉相因,從迷積迷,以厲凡塵劫。
那名長相妖冶的僧人,在勸說玄常伯,有限的人生與無限的時間、天地、萬物都存在同一宇宙之中,有限之物想超越無限之物,隻會更痛苦。
唯有承認自己的有限、曆眾生之苦,方能見真我,觸及自由與自性。
妖冶僧人一直在勸說,玄常伯不要作惡,因他的貪念,導致自己從封印裡出來.........
人生有限,世間無限,倒不如追尋真正的自在,而不是為形所累。
為貪而行的他,最終也隻會害人害己,連累大眾一同身陷於火海裡。
一隻恐怖怪物,在破封不久之後,就宛如一名真正的得道高僧般,張口頭頭是道的講理與講哲學勸玄常伯善良......
屬實倒反天罡,逆了個大天,給看的蘇月白生理不適。
蘇月白可不會認為那東西,真的就是對世界抱著善意而來的。
“這念珠和小和尚真俊,都能和蘇兄弟一較高下了!”羽蒙在看完玄常伯發來的視頻之後,不由得開口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