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腥味其實並不是特彆濃重, 隻是付如年剛從清吧裡出來,從一個地方換到另外一個地方, 對氣味就變得更加敏感一些。
他的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 很快便見右手邊燈光找不到的黑暗小巷中,似乎躺著一個人。
那人趴在地上,若不仔細看, 估計還以為是彆人扔在那裡的垃圾。
付如年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 見那人始終不動, 胸膛幾乎沒有起伏, 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他沉默一會兒,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
在維持一個安全的距離後, 付如年便停下了腳步。
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問:“兄弟,你還活著嗎?要我幫忙嗎?”
小巷中的人沒有任何回應。
付如年眨眨眼。
他順勢掏出手機給120打了個電話, 報出這個清吧的地址之後,便淡定的轉身往停車位走去。
既然那人沒說話,付如年也懶得多管閒事。
打個救助電話, 是他此時能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至於主動上前幫忙……付如年可沒有那麼蠢。
小巷中。
男人十分狼狽。
他渾身臟兮兮的,額頭上有一道傷疤,正緩緩流出血倆, 他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刀, 虎視眈眈的看著外麵那個站在燈光下的男人。
男人身形瘦弱, 看起來一點力量都沒有, 若是平時,他一隻手都能把那人壓住, 但此時,身受重傷的他卻不得不防備著。
聽到那人撥打電話的聲音,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唇。
直到那人離開,他才鬆了一口氣。
握著刀的手有些僵硬,他活動了一下手指,大手捂住自己的腰腹,低頭看了一眼源源不斷流血的地方,咬了咬牙,起身從小巷子裡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那人打了電話,想必很快就有醫護人員過來,他必須儘快離開。
另一邊。
付如年開車剛走出不遠,便接到了120打來的電話。
“先生,請問剛剛是您撥打的120嗎?我們已經到您所說的位置,但是並沒有人在……”
“沒有人?”付如年愣了一下,“我之前在的時候,確實看到有一個人,地上有血跡嗎?”
“有。但人已經不見了。”
“可能是被人救走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不過希望下次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您能在旁邊等候。”
“一定。”
掛斷電話,付如年若有所思。
那人看起來傷的很重,否則也不會趴在那個小巷中。那救護車到達的速度也不慢,前後不到五分鐘,男人竟已經走了?
不過走了就走了吧。
付如年並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
岑易彥不在的第二天早上。
想他。
陽光透過落地窗打在床上,照的付如年渾身暖洋洋的。
他在柔軟的床上翻滾一下,正懶懶的不想動,接到了秋朝的電話。
他開了免提:“秋秋?”
“如年哥哥。”秋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我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付如年慢條斯理問。
秋朝道:“我、我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撿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受傷了,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壞人,隻是我不能把他放到溫宴明這裡,宴明會生氣。你能不能幫幫我,幫我照看那個男人幾天?”
“哦?”
付如年一挑眉。
這是給他千裡送男人來了?
是之前在酒吧裡遇到的那個神出鬼沒的男人嗎?
付如年正想著,秋朝懇切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不想看著一條生命就這樣流逝,求求你了,如年哥哥,我知道你這個人最好了……”
嘖。
突然get到一張遲到的好人卡。
聽著秋朝軟語相求,付如年忍不住笑了笑:“行吧,誰讓我是個好人呢。”
“那我現在帶著他過去。”
秋朝說完,要了付如年所在彆墅的地址,掛斷電話。
付如年伸了個懶腰。他慢慢悠悠的從床上起來,洗漱過後,便換上一套家居服,又去吃了早餐,沒過多久,便聽到門鈴響了。
打開門,付如年讓秋朝把車開進車庫。
秋朝從車上跳下來。
付如年走過去,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男人。
那男人是清醒狀態。
兩個人對視一眼。
男人額頭上有一道傷疤,大約五厘米左右,不算特彆長,但也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麵目猙獰。他一雙眸子是淺藍色的,有點像是國外人,但長相又偏向於東方,大約是混血。
他看人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冷血動物,眸子微微轉動,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他似乎有些營養不良,雙頰微微凹陷,鼻梁高挺,唇上有些乾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