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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儘頭傳來的吵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喬婉眠循聲望去,隻見一隊金甲紅衣軍士,押著近百個被遮了麵容、手腳戴著鐐銬的犯人走近。
一個老嫗的聲音淒厲沙啞,在一片悲哭嗚咽聲中格外刺耳,“蕭越,你恩將仇報,無恥之尤!我家老爺苦心教導你成才,如今你卻要害我們闔府性命!你不得好死!”
喬婉眠被她的詛咒嚇到,暗自祈禱蕭越千萬要是個好官,沒有冤枉眼前這些人,也不會無視喬家的冤屈。
隊伍的儘頭,一人一馬踩著夕陽餘暉,闖入喬婉眠的視線。
那人墨發高束,體態風流,單手牽著韁繩,漫不經心的晃在最後。
即便逆著光看不清麵容,喬婉眠也輕易認出那就是她昨夜的夢中人——蕭越。
她剛要提醒爹爹準備拜見,一個犯人突然騰空躍起,腳尖輕點大理寺門前的石獅借力,向父女二人身後的屋頂上躍去。
喬婉眠呆呆仰頭看他,一聲驚叫還悶在喉嚨,就見一道銀光閃過,那人在半空中詭異地抽動了一下,而後直直向她砸下。
她被喬應舟拽了一把才險險躲開,砰一聲巨響,那人正摔在喬婉眠麵前不足三尺處,捂著腿哀嚎。
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洞穿了他的大腿,他的身下迅速擴散出一片殷紅。
喬婉眠來不及反應,身側又傳來第二聲悶響。她慌忙回轉身子,果然——爹爹暈血的毛病犯了,已經昏倒在地。
她蹲下身子,按住喬應舟的人中,試圖將他從昏迷中喚醒。
動作間,馬蹄聲疾來,蕭越在她不遠處停下。
喬婉眠慌張無措,仰頭看向蕭越。
他與夢中一模一樣,隻是大婚喜袍換成了威壓十足的緋色官袍。
蕭越姿態嫻熟地在馬上俯身探臂,骨感修長的手握住劍柄,輕輕一帶便將貫穿那人大腿的劍拔出。
他略顯苦惱地看了一眼被鮮血濺濕的袍腳,一個眼風都不給喬婉眠父女二人,吩咐身邊匆匆趕來的隨從刃刀:“帶回去。”
聲音磁性,乾淨,語調中是遊刃有餘的自信和高門教養出的矜貴。
刃刀上前堵住那人的嘴,毫不留情地將人從地上拽起。
眼看蕭越已調轉馬頭,馬上離開,喬婉眠慌亂喚他,“等一下!”
蕭越轉過身來。
目光相對的一刹,喬婉眠又想起了從前見到曉越時他渾身浴血的樣子,生出的一腔勇氣倏爾消散,絲絲寒意從尾椎骨慢慢向上攀爬。
她避開目光交彙,聲如蚊蚋:“西一——蕭大人,我、我爹告你。”
“不、不是,是爹爹找大人,告彆人……”
蕭越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喬應舟,轉身就要離開。
一旁的刃刀比他主子心軟多了,他認出喬婉眠父女二人,解釋道:“主子,這是喬老的後人,在城西開演武場。”
喬婉眠隱蔽地捅了捅喬應舟,見他仍舊毫無反應,才回憶著與爹爹排練了幾遍的說辭,鼓足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