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河將人送到門口,在馬車駛離後,二人俱是變了臉。
孟祈不複方才酒醉的模樣,而左河,也在孟祈走後收起了一張笑臉,嚴肅地同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門生說:“去信笙歌,告知老師孟祈這些時日在山澤的情況。”
馬車內悶著酒氣,孟祈其實不喜歡喝酒,可偏他的酒量天生就好,鮮少有人能喝過他。
為了逃酒,他也沒少裝醉過。
隻不過這都是他剛進廣聞司時候的事兒了,那時候幾個師兄總喜歡拉著他喝酒款談。
而後他的位置越來越高,師兄們……也沒有幾人在了。
便也無人真心邀他喝酒,也再無夜半不顧廣聞司規矩,一群人夥同翻牆出去賞一整夜的月之事發生。
憶起從前師兄們對自己的調笑,他們說他故作深沉、說他長那麼好一張臉偏生找不到一個心儀的姑娘……
想著想著,他臉上的堅冰開始融化,有了尋常人的模樣。
“大人,到了。”
馬夫的聲音傳來,令他的回憶戛然而止。
他又該帶上麵具,去麵對前方荊棘了。
他仍舊‘醉’著,府裡的仆從上前將他扶了進去。
一進門,他就立馬站了起來,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府內的下人也都習慣了,他們的這位主子,在外麵是一個樣子,在府中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然不知不論不想,是他們這群人的活命根本。
大人們怎麼做自有他們的道理,這點,從他們進府時大人身邊的孟梁便囑咐過了。
想活得久些,就要知道得少些,說得更要少些。
孟祈一人筆直地往自己的院中走,走到中途,見正抽著花苞的槐樹底下,宋朝月不知正低頭擺弄著什麼玩意兒。
一見到他,宋朝月笑著朝她跑了過來。
“孟祈!我等你好久了。”
孟祈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跑過來,裙裾生花,眼眸如水。
她很美,孟祈一直都知道,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她都一直很美。
不過美貌終究是個空殼,在山澤城見到宋朝月最本真的一麵之後,孟祈才了解到,她是個獨特的存在。
她明媚、灑脫、卻也有自己的小脾氣,還會因為自己走得快沒等她而生氣。
孟祈等著宋朝月一步步走近,聽見她因跑動而急促的呼吸,看見她微微闔動的嘴唇,其上泛著瑩潤的光澤,目光竟就這般被吸引了過去。
而對方,仍舊渾然不覺。
“我是想謝謝你,多謝你幫我救出了玉娘。”
宋朝月的謝言引回了孟祈的思緒,“我們二人互惠互利,往後,你需得幫我的,比這難上千萬倍。”
“無事,隻要你幫了我,我也定會幫你。”
“但是你那糧店,可能仍得暫閉。”
聽到這,宋朝月有一瞬的怔住,隨即很快想開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隻要人還好好的,那麼一切都可以重來。
兩人說完了,孟祈抬腳要走,宋朝月往側旁挪了一步,攔住他的去路。
“我想,咱們既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