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窺破(1 / 2)

《釣係掌櫃隻想逢場作戲》全本免費閱讀

今年的中秋格外寒冷,微微攀升的圓月像凍白了的生梨。

小院的廚房冒著縷縷炊煙,時不時傳來阿鳳忍無可忍與謝辛辛吵架的聲音。

陸清和在院中閒坐,聽到阿鳳的聲音越喊越大:“謝掌櫃,你在糯米粉裡麵加桂花汁便算了,能不能彆在湯圓裡麵放鹹肉?”

廚房裡又是叮叮當當的一陣。他無奈地輕笑,忽然想,這種日子,莫非尋常人家每天都能經曆麼?

作為王府次子,陸清和見了生母,隻能喊一聲姨娘,但四姨娘也從不讓他喊北瑛王妃母親。北瑛王常年在兵營,他也不常見到父親。

四姨娘不甘人下,全心全意要將他教得比陸景明更強,在四姨娘的房中,沒有溫情,隻有戒鞭。

北瑛王更毋需說。

他想起幾年前。

陸清和的冠禮在一個冷峭的冬。冠禮前,北瑛王帶他去攀登十常山。

北瑛王多年征戰,極少陪伴家人。那日,十五歲的陸清和很開心,哪怕凍疼了臉,仍咬著牙關一直爬到半山腰,直到體力不支,摔倒在冷硬的山石上。

目光所及,覆著積雪的綿綿山脈之上,是一望無垠的廣闊蒼天。碧空中,流雲騰湧不息。

陸清和看得癡了。

“真美。”半大的少年喃喃道。

一道陰影投在他的身上。

北瑛王站到陸清和身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天空。

北瑛王望向山頂皚皚的白雪,指著遠處說,他的兄長陸景明弱冠時,他同樣帶陸景明來了十常山,但陸景明一直堅持走到了那裡。

王爺說,北瑛王府是一座山,倒在半路上的陸清和,也是山上的一塊石。

王府與他,都將成為兄長腳下,最穩妥堅固的磐石。

誰都知道陸景明是要襲爵的,他也知道。

然而,北瑛王府每個人都怕他不知道。

“我……”他張了張口。

北瑛王拂袖而過,道,“下山吧。”

陸清和偷偷在石頭上多躺了一會兒。石頭縫中冒出的小草擱著衣服搔弄他的胳膊。

鳳眸映著天色,他輕輕道:

“我也想看看山頂。”

王爺早已走遠,回應他的惟有山風,拂過山林。

……

孟府之中,鄭琢玉三人圍坐在一處。

枕書小心問:“夫人您看,廚房為宴席準備的菜?”

原本為了接待陸清和,廚房從昨夜就開始備菜。如今人一走,鄭琢玉沒了胃口,道:“隨便揀些上來吧,就我們幾人,不必如此隆重。”

孟安卻按下她,笑道:“彆聽夫人的。怎麼不必?聽我的,照原樣擺出來。”

鄭琢玉臉色不好,擔憂地向孟安道:“是我提這事提的太急了?陸二公子可是生氣了?”

孟安歎了口氣,雖然今天引出玉春樓的事不是他的意思,他仍握住鄭琢玉的手,道:“不必憂慮,陸二公子不是沒有氣度的。過幾日你再問問表嫂那邊有何實據,我再尋個機會將此事仔細上稟就是了。”

鄭琢玉道:“他若沒有生氣,為何突然向你問起王負的事?我聽著像是要問責於你一般。”

孟安對此惶恐不安,卻一味拍著鄭琢玉的手道:“夫人,無須擔心,不會有事的。王負如今在當直司收押,受了刑,神誌不清。他既沒法去問王負,我是王負的上屬,例行來詢問我有關事宜實屬正常。”

鄭琢玉卻道:“我如何能不擔心?你自從和那姓徐的走得近……”

孟安高了聲音:“夫人!”

鄭琢玉被他高聲一嗬,才忽然驚醒過來:鄭瑾瑜還坐在他們身邊,愣愣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鄭琢玉拍了拍鄭瑾瑜:“瑾瑜,你就不必多思了,隻管讀書是正經。”

鄭瑾瑜有話想說又不知該不該說,憋了好半天,才道:

“姑姑,你們不知道謝辛辛就是玉春樓的掌櫃嗎?”

“謝辛辛?”鄭琢玉道,“那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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