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恭迎公主回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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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委青苔。

被太陽曬的微乾的花瓣隨風滾了幾步,看熱鬨似的湊近了劍拔弩張的兩對人馬之中。

新月站到最前頭,冷聲敲打道:“你們現在聽話地返回公主府,一切責罰樂安公主還能擔著,可你們若是鐵了心要與我們的人馬鬨起來,讓百姓們看兩位公主的笑話,那可就不是挨頓板子的事了!”

這話跟烙鐵似的,燙的人心頭直顫。為首的侍衛權衡利弊後,又把頭苦苦昂了一會兒,見嚴傑拿馬鞭往自己的馬前抽了一鞭。

烈馬受驚中鬨起來,那侍衛便借著馴馬的當頭順勢調轉方向,橫眉對底下人令道:“撤!”

“退!退!退!”大夥兒心裡鬆了口氣,跟著執話,卻甩著臉色故意放大手腳動靜,鬨得一陣嘭啷作響。

到底是沒起衝突,沒動拳腳,嚴傑和新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守著,她們身為辦事的奴才,也理解這行人的心思,畢竟是從公主府上出來的人,若溫順就範,反而是折公主的威風。

一陣井然有序的忙活,嚴傑終於將整條巷子暢通無阻地清了出來,樂安公主的車隊也一寸寸地駛進了巷子裡。

新月拿餘光留意著周府大門,見偷溜進去通風報信的門房已返了身,正賊頭賊腦地躲在門後往外看,新月心裡一盤,朝嚴傑使了個眼色,便走近正停在周府門口的主車跟前。

夏時隱就坐在裡頭,新月敲了兩聲車門,輕巧坐到車夫身旁,作出副半點不等人,立即就要打馬離開的樣子。

“駕——駕——”新月嘴裡的勢頭十足,倒把屋裡本來成心想晚點出來的玉真反將一軍。

“大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一聲高呼,便叫停了剛要揚鞭的馬夫的手。

大公主玉真與周樓從大門後姍姍出現,站了滿道的奴才們行著禮跪伏一地。大公主揚著下巴,傲慢地看了一眼,見竟都是夏時隱的人,她雖不意外,卻也連聲免禮都不願喊了,冷哼一聲,隻把臉色擺在臉上。

又遲遲不見夏時隱向自己行禮,玉真心裡越發惱火,高高在上地對著夏時隱的馬車道:“小隱,離宮八個月,你還真成了野人蠻婦,連宮裡的規矩也忘了不成?”

開口便是夾槍帶棒地貶辱,如此發難,倒是玉真的做法。

新月心中有數,便硬撐著挨了會兒,直到腦袋上的目光灼利的就要將她戳出兩個窟窿,她才躬著身起來,拖拖拉拉地準備與另一名侍女左右將車門打開。

便聽地“嘭——”的一聲巨響。

是車裡的夏時隱一腳將車門踹了開來,車門開開合合地晃,裡麵傳來少女悵然的歎息與不客氣反問:“哎,真是不知我這一腳踢的可有野人的風範?姐姐若是不滿意,我倒不介意再來一腳啦。”

這棋逢對手的應招簡直如同踹在了大公主的臉上,充滿了挑釁與輕蔑,很是下人臉麵。

“你!你給我滾出來!”玉真隻覺得臉紅耳赤。

一個明明極沉默的當頭,可玉真單瞧奴才們各個將臉深深藏起來,她便覺聽到了無儘的笑聲。——她知道,他們不敢明著高興,可埋在肘裡的臉定是在痛快的笑。

就連訓練有素的新月的眼底也很是解氣激動,她快速收拾情緒,恭敬地扶住車門,大打而開,便於夏時隱出入。

“行,姐姐要我如何,我自然聽話。”車裡又傳來女子無奈妥協的聲音,夏時隱依然保持著那副有求必應的態度,渾然不認自己的頑劣與反抗。

下一瞬,車門邊便探出了一個身影。

夏時隱單腿曲膝帶有幾分倜儻地蹲在車邊上,一身勁瘦束腰的天青色長袍,用金線遍縫的織雲暗紋隱隱如雨後霧儘的金光,頭發被高高束起,淩然一副風雅俏公子的扮相。

她誰也不去看,目光一眼便定在了周樓身上。

先是安心,舒了口氣,又開始生出怨恨、仇視,關懷不忍,那複雜的神情叫人看著都揪心,夏時隱的目光幾番變化,最後僅剩下倔性與蠻橫。

夏時隱的聲音似小石子砸到了周樓身上,一顆,又一顆,帶著幾分不痛不癢,實則撓心抓肝的小脾氣:“你的傷如何了?還疼嗎?”

“不疼。”周樓微微而笑,帶著幾分青澀的羞意,似煙雲下的青山,朦朧美幻,他的眼裡隻有夏時隱,聲音纏綿溫柔:“你呢?一切可順利?”

那雙瞧著情濃心真、極具迷惑性的秀目,令夏時隱看的悸動膽寒,再想起那天周樓是如何將她作為物件作為籌碼賣給楚明霽,她的手心忍不住緊攥起。——他真是這世上厲害的騙子。

“八一六一戰我被楚軍俘虜了,你不知道嗎?”對於自己所經曆的悲痛,夏時隱的陳述沉靜,她似是想了一會兒,才藏好委屈懵懂地問他:“你為什麼不知道呢?因為上京平安,你有我姐姐的關照?”

周樓遙遙站在那兒,他像水裡的月亮,安靜認真地望著夏時隱,他的目光悲傷,似一生追不上的歎息。

——這真是天底下最美麗的誤會,含情脈脈的注視永遠比對天發誓的情話更打動人,一言不發的陪伴好像也更能輕易地掩飾人在心不在。

實則都不是真的。

而當夏時隱忽然發現自己原來並不能真正影響周樓的情緒時,她忽然覺得諷刺,更茅塞頓開。

原來她對周樓自以為是的折磨與懲罰,其實從未真正成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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