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答不上來,”她不信這個理由,接著問:“那你的言論一下就沒了支撐點。”
那句直白指出顏素青錯了的話。
男生沒優勢的話。
以及。
沒有性彆對立,隻有思想不同。
的話。
最開始,那題支晴裡隻有大致思路。
在聽到顏素青的一番荒唐話後,她即刻撂了筆,壓根沒往下算。
他突如其來叫她。
支晴裡是現推的過程和結果。
當時她表麵淡定,實則放在腿上的手輕蜷著,難得繃了下神經,卻也迅速調整好了狀態,自信舒展,答題利索分明。
無論什麼時候。
無論有沒有準備,支晴裡都完全上得了台麵。
“沒想這些。”靳空說。
他一張俊臉沒什麼表情,闔眸捏了一下眉心,似是也不解,“直覺你會。”
站在講台台階上。
下麵每個人的表情,動作,一覽無餘。
靳空一眼隻看向支晴裡。
在對上她平靜眼眸的一瞬間。
他確實沒想什麼。
就已經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直覺真準。”對於他的草率,支晴裡啞口無言。
靳空沒說話,嘴角微微抿起來。
他左手落在抽屜,食指指尖碰了一下背包上的紅色結繩。
沉默了半分鐘。
他抬頭看著支晴裡。
“關於你的事,我運氣一向很好。”靳空說。
“我?我最近可沒什麼順心事兒。”這話支晴裡聽得漫不經心,她飛快掃了眼黑板上的課表,接下來連著兩節物理,“不過你確實幸運。”
支晴裡抽出教材放桌上,胳膊往書上一抵,淡聲說:“我上周去校圖書館,登記台放著本《數學分析原理》,閒著無聊就借來了,裡麵有類似的題。否則,你今天真下不來台了。”
“……”
靳空黑漆眉眼動了動。
“當時管理員還說:這書在大學裡熱門,但放高中,一年也借不出去兩次,算上你,它今年的指標就完成了。”
支晴裡晚上睡不著翻了翻。
很多數分題確實和高考應試的思維不一樣。
等她吐槽完某道七拐八繞的例題後,靳空忽然說:“支晴裡。”
“嗯,怎麼。”
“你登記信息的時候,沒看上個借閱人是誰?”
“沒,誰?”
“我。”
支晴裡:“……”
合著這書今年統共借出去的兩次,就是她和靳空?
“所以,你是知道我有這本書,才讓我回答的?”支晴裡背靠椅子,手指一下兩下地點著桌子。
靳空說:“我不知道。”
盯著他輪廓立體的側臉,支晴裡心說也是。
她是晚上放學借的書,塞包裡就帶回家了。
書至今還躺在她臥室的床頭櫃上。
她本來還想再問一句。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對我這麼有信心的樣子?
但這個問題其實沒什麼實際意義,於是話在支晴裡喉嚨裡悶了半天,又咽了回去。
看出她眼裡的猶疑,靳空用不著思考,把唯一確定的點告訴她,“支晴裡,選你,相信你。”他輕薄的眼尾抬起,話說得很乾脆,“這不需要理由。”
支晴裡怔了下看他。
“來,支晴裡大神你的作業,接好了——”
物理課代表人站教室中間,吼了一嗓子後,他甩手把習題冊往後扔。
支晴裡在發愣,靳空先反應過來。
他抬起手,精準接下砸過來的冊子,就手放到她桌上。
“……”
支晴裡邊翻著批過的作業邊走神。
她一直以為。
人與人之間需要建立很深的羈絆,需要花很長的時間相處。
才能做到。
毫不遲疑地選擇。
和無所保留地相信。
這兩樣。
從來沒人給過她。
“嘿,你們倆夠拽啊,下課顏素青可是掛著臉走的,估計氣夠嗆。”
段朝從後桌湊上來,自來熟地叫人,“靳哥,支晴裡,加上昂哥,咱們四個也算並肩二次作戰了,這革命情誼不就來了!”
像不習慣這樣的熱情。
靳空身體朝旁邊轉了一下,避開他搭過來的胳膊。
段朝不以為意,一臉笑容地貼在課桌上。
“哼,你倒來者不拒。”喬淮昂踩著段朝凳子下的橫杆,極度鄙視他:“牆頭草轉世麼你,逮誰都叫哥?”
沒換成座位。
他已經夠煩這靳空了。
還革命友誼。呸。
“昂哥,你大我好幾個月,我叫你聲哥有錯?”段朝委屈得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