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拿美工刀在小腿上劃刀口。
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看著腿上的血珠細細溢成一條線。
那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有點輕鬆。
白天上學,支晴裡穿著短袖校服褲,回到家,睡衣也都是長款。
沒有任何人發現她身上的傷口和淤青。
到了夜晚。
徹底的失眠讓支晴裡變得極度焦躁。
某天淩晨。
她捂著劇烈絞痛的胃,趴在洗手台乾吐了半夜。
冷水衝了把臉後。
看著鏡子裡麵白虛浮,目光慘淡的自己。
恍恍惚惚,支晴裡隻覺得陌生又可怕。
五月虞枋已經入夏,天悶氣熱。
齊腰發被她橫剪了一半。
喬淮昂拎著她參差不齊的發尾直皺眉,“支晴裡,你這頭發被炮轟了?哪家理發店乾的……我去砸了它。”
支晴裡沉默半晌,隻說:“天熱,懶得洗。”
六月下旬。
中考如期來臨。
支晴裡靠著還不熟練的右手。
一舉拿下了虞枋市那一屆的中考狀元。
……
餛飩湯冒著白氣,熏得支晴裡眼睫眨了下。
她抽了張紙巾擦手,平淡地說:“嚴不嚴重的怎麼算呢,反正,現在都好了。”
隻要是傷口。
過程再疼,也總有愈合的一天。
“不想說的事不用說。”靳空給她杯子添了水,他手背試過杯壁溫度,推到她麵前,“喝水,溫的。”
支晴裡抬起頭。
“但支晴裡,你說受傷怎樣算嚴重。”
靳空盯著她的眼睛,平日冷調的聲音帶著認真。
“你覺得疼,就算。”他說。
“……”
外頭天色陰沉,店裡開了昏黃溫暖的燈光。
隔著交錯打過來的陰影,支晴裡看向少年輪廓清晰的臉。
撞進靳空黑漆的眼睛。
有一瞬間。
支晴裡忽然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眼熟。
似乎。
在記憶的某個片段裡出現過。
不過,這樣的想法在她腦子裡一閃而過。
很快消失不見。
支晴裡先挪開眼。
她從不示弱於人前,也確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於是,等喝完杯子裡的水,支晴裡拎過外套準備去結賬。
“這頓我請,就當為了你的筆記。”她說。
靳空站直身擋住她,“真要做什麼。”他想了想,說,“你下次給九裡香澆水。”
支晴裡沒再和他搶:“好。”
等靳空付完錢過來,她推開餐廳門,側身讓出位置,回頭科普道:“靳空,你那個盆栽,耐旱性很強,冬天半個月澆一次水就行。”
之前生物課做“綠葉色素的提取和分離”實驗。
支晴裡就手查了資料。
照書養總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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