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奴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時,趙樂瑩無意間瞥見他腰間有什麼東西,當即又喚住了他:“站住。”
“殿下。”硯奴乖順地轉回來。
趙樂瑩這下看清了,他腰上掖著的,是疊得方方正正的紙張,恰好露出一個小角被她發現了。
她在看到的第一眼,便確定那是昨日他們立下的‘契書’。
……問嗎?不能問,問了就等於承認她沒失憶,長公主殿下可丟不起那臉,可也不能讓他一直留著,那可是個大把柄。趙樂瑩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最後高貴冷豔地招呼他:“你過來。”
“是。”
硯奴一臉平靜地走到床邊。
趙樂瑩眼疾手快,直接伸手去搶,腰帶和契書同時抓在手心的瞬間,自己的手腕也被鐵鉗似的手扣住,接著頭頂傳來硯奴噙著笑意的聲音:“殿下,你要做什麼?”
聽出他毫無驚訝,趙樂瑩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是故意把契書掖在腰裡,就等著她上鉤呢。
都到這地步了,也顧不上彆的了,趙樂瑩破罐子破摔,乾脆另一隻手也伸過去搶,然而下一瞬,兩隻手都被他給攥住了。
硯奴雖未用力,可她依然動彈不得,都快折騰出一身汗了,也無法搶回契書。趙樂瑩折騰累了,略一斟酌當即悶哼一聲,抓著他腰帶的手也鬆開了。
硯奴心下一沉,立刻鬆開了她的手腕,皺著眉頭上前查看:“殿下,卑職弄疼你了?”
說著話,他朝趙樂瑩伸出手,然而還未等碰到她,趙樂瑩便突然抓住了他的腰帶,用力往床上拽時趁他身形不穩,直接把人壓在床上,一邊跨1坐在他腰上,一邊舉起了手中腰帶和契書,得意地看著身1下敗將:“拿到了!”
硯奴怔愣地看著她,一時間沒有反應。
“看什麼看,這東西是本宮昨日頭腦不清醒時簽的,合該不作數才對,你若敢拿此事取笑本宮,本宮定要治你個以下犯上之罪。”趙樂瑩見他不說話,當即板起臉教訓。
硯奴抿起薄唇,臉上逐漸染上了不明顯的紅。
看到他表情不自然,趙樂瑩輕嗤一聲,拿手裡的腰帶拍了拍他的臉。“怎麼,要跟本宮發脾氣嗎?”
說完,不老實地往後挪了挪。
硯奴忍無可忍,直接將人拉了下來,一個顛倒將她製於身1下。
位置倏然掉換,趙樂瑩頓時睜大眼睛:“反了你了!”
“嗯,反了。”硯奴的聲音有些悶。
趙樂瑩氣笑了,扭著身子掙紮起來,硯奴表情越來越隱忍,可扣住她的手半點不敢用力,最後心一橫,直接壓了上去。
一百多斤的重量,直接把亂動的趙樂瑩給鎮壓了。
“……下去!”隻有手能動的趙樂瑩,還不忘掐他一下。
“那殿下彆亂動了。”硯奴的臉埋在她旁邊的被褥裡,聲音愈發沉悶。
“本宮憑什麼聽你……”趙樂瑩話沒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麼,於是瞬間沒了聲音。
她徹底安分了。
硯奴靜了片刻突然翻身離開,低著頭急匆匆便走了。
趙樂瑩訕訕坐起來,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
硯奴真是長大了。
是不是該給他找個通房了?也不知他肯不肯要,她定然不能直接問,萬一不肯,又要同自己鬨,不如叫管家先去探探他的反應,若是肯的話,就先收個丫鬟在房裡,省得整日……趙樂瑩下意識揉揉剛才被咯得發疼的小腹,白皙的臉頰染上一抹尷尬的紅。
罷了,這些事等過幾日再說也不遲,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那不像話的契書毀掉……她的契書呢?
一覽無餘的被褥上,隻有一根腰帶孤零零地待在上頭。
趙樂瑩氣笑了,愈發覺得頭痛,索性倒回床上歇息。
她養病養了兩日,硯奴大約怕她再追著要契書,這兩日都沒來看她,隻是每到她吃藥的時候,叫人送來些外頭買的糕點糖酥。
這些糕點糖酥都是從京都最好的點心鋪買來的,貴就不說了,還極難買,每次都要至少排一兩個時辰的隊,他次次送來的都極為新鮮,不必想也知道,定然是一日三次地去排。
一想到他如此用心,趙樂瑩勉強受用,再想起前幾日惦記的通房一事,索性將老管家叫了來。
“殿下想給硯奴收個通房?”老管家驚訝之餘,趕緊跪下謝恩,“那老奴代他謝過殿下了。”
“先彆急著謝,你且回去問問他的意思,看他是否願意。”趙樂瑩不急不緩道。
癩□□還惦記著白天鵝,怎麼可能願意?老管家欲言又止地看著趙樂瑩,片刻之後心一橫:“他……願意。”
趙樂瑩頓了頓:“你怎麼知道?”
“老奴見過他對著府裡丫鬟流口水。”
殿下要為他選通房,擺明了是對他沒興趣,為免逆子將來因為以下犯上被殿下弄死,老管家隻能含淚抹黑,“還偷偷藏了丫鬟的小衣,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聞一聞。”
趙樂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