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的發言從來都是高屋建瓴。
緊跟在柳書記之後,刑廠長也隨後發言:“清退工人不可取,但是全麵的停工停產,影響恐怕還要更壞,也更加的不可取嘛。
這樣吧。
老蒙,你是主抓生產的,也得要有個計劃,工人兄弟忙活了一整年,是不是也該休息了?
就按車間來放假,爭取少生產,優生產,在年底,咱們把質量抓一抓。
老聶,你是負責銷售的廠領導,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布匹售出去被打回來,這件事情,肯定不能怪伱,但是賣出去的布匹,貨款卻收不回來,這個,你得要好好抓一抓。”
刑廠長的話。
讓蒙文賢與聶副廠長臉上都稍微有些緩和。
隻要不是立馬倒黴,讓自己背黑鍋就行。
但是關鍵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接下來繼續開會討論,工人工資年底迫切需要發放的問題。
“若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向上級主管部門彙報,找市裡借點?”
“要不還是找銀行?”
“咱們這麼大一個國營廠,事關數千工人,數萬工人家屬,這麼多的人民群眾的生計,銀行還能視而不見?
是,咱們是已經欠了他們很多錢,可是也正是已經欠了他們很多錢嘛,他們就更應該要擔心,如果不再貸款給咱們,為咱們輸血,等咱們倒閉了,對誰都沒好處嘛。”
討論來討論去,最後還是回到了老辦法。
請場外援助。
找西天如來佛祖幫忙。
臨近到傍晚,會議室大門才打開,拖著疲憊的身體,蒙文賢清了清嗓子。
隻是他才發現,不知不覺,自己的嗓子已經吵啞了。
“老同學,對不住了,剛才我也是為了自救。”
身後聶副廠長追出來,原來他們兩還是老同學。
蒙文賢搖了搖頭。
現在再來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這場會議記錄,肯定是要往上遞的,目前廠子裡麵的困境,一日不得到解決,上麵的板子打下來,背黑鍋的首當其衝,就是他們主管生產以及主管銷售的兩個部門領導。
吵什麼吵?
一對難兄難弟而已。
他現在連多說一句都費勁,隻想早點回家,當看到妻子,還有女兒以後,或許才會好起來。
第二天上午9點。
陸陽帶著大軍三人來到了棉紡織廠的大門口。
當然,還開來了那輛大卡車。
有個好處。
門衛不敢狗眼看人低。
因為沒有通行證,攔是肯定會被攔下的,但門衛很有禮貌:“同誌,你們是哪單位的?”
陸陽伸出頭,扔過去一包煙道:“同誌你好,麻煩,我找你們蒙文賢蒙主任。”
他隻記得那個男人,五年前是這棉紡織廠的廠黨委辦公室主任,但升沒升官,調沒調走,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