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放過(2 / 2)

權一是權少頃親衛首領,他們都是由權家旁支的血脈中選拔出來,成為親衛之後,他隻有代號沒有名字。代號的數字,代表著他們的個人能力的排名,那個一字是他打敗其餘幾十人搏來的

“家主,屬下無能,當日值班的親衛以按照族規將他們除名,權五要求去地獄島曆練,請家主給他這個機會。”地獄島如其名,是個地獄,是人間的試練場,進入那裡九死一生。

權一進門下跪,不管什麼原因,做為親衛未能保護主子安全,就是他們最大的失敗。對待失敗者權家絕不會姑息,他們將被除名,不隻是在親衛隊除名,還會被除去宗姓成為世間遊離的孤魂野鬼。

權一和權五是親兄弟,權家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犯了錯的權家人隻要通過地獄島的考驗,就可以博得一個待罪立功的機會。

權少頃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他的請求。

“外麵有什麼消息麼?”

“您失蹤的消息外界毫不知情。這一層病房裡外安排了人,絕不會有人打擾您的休息……”

“宋朝安排在哪裡?”

“宋小姐,安排在這一層第三間病房,已經通知了她的家人,用不用……”

權少頃身份特殊,又處在敏感的權力中心,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人熱議。這起綁架案,權一雖然不知其中內情,敏銳的感知絕不是為了錢那麼簡單。

宋朝的家人都是市井小民,權一提議敲打敲打他們,以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她的事情我自有主張,你去尋輛輪椅,我要去看看她。”

“家主,你的腿剛動過手術,醫生囑咐不宜移動。”

厲熙和當然希望他一輩子都下不了床,看了眼裹著厚厚石膏的小腿,權少頃微眯雙眼,權一一個機靈,不知誰又要倒黴了。

這一層是高級vip病房,隻有三個病房,配備專門的醫生和護士,能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及貴。十幾勳衛麵無表情,柱子般分戰走廊兩側,醫生和護士未見過這種大陣仗,一切揣測這是哪位黑社會大哥被人打進醫院了。

權少頃坐在輪椅之上,像個國王檢閱自己的衛隊,權一慢慢向前推動,接受著無數崇拜目光。醫療室內的人員擠做一團,一張張臉貼在小小的玻璃窗上。

“是權少頃”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

“難怪這麼大陣仗,我還以為是華少住院了。”

華小天是華門的少主,與權少頃是發小。

“有錢就是任性,住個院,弄的像外國元首訪問”

“爵爺好帥”

“有錢就是任性好吧,不然那麼多錢怎麼花。”

各種酸,各種調侃,小小的醫療室,儼然成為了大爺兒大媽聊天的小公園。

宋朝病房門虛掩著,透過門上的玻璃,室內一對男女,女的嬌柔,男的斯文。宋朝手指搬開木頭時上受了傷,木刺與泥沙塞滿指甲的縫承,杜學智小心翼翼剪去多餘的指甲,用棉棒一點點沾去指甲縫中的臟東西。

有時用力不當,碰到她手上的傷口,宋朝忍痛默不出聲,身體輕輕顫動,相愛九年,杜學智了解她每一個小動作。心中範酸,手上的力道輕了一些,陽光在他們的身上暈開,誰也沒有說話,眼中的對方成為各自的唯一。

“老公,你瘦了。”杜學智的雙腮明顯凹下去一塊

“老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這一次的心都快嚇出來”

綁匪綁了人,卻不勒索贖金,這五天杜學智在恐懼與希望中掙紮,幾乎將自己逼到瘋磨的邊緣。

“我不是沒事,全頭全尾的回來了,老人不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不需要你大富大貴,隻要你陪在我身邊,到了七十歲、一百歲還能為你剪指甲”

宋朝柔柔的笑著,她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愛情,愛過了的人才能明白,隻有平淡,才是最美好的結局。

“外麵是些什麼人?”

權少頃不是她這種平民百姓可以招惹的,杜學智趕到之前,有一名秘書模樣的人送來一籃子水果,字裡行間滿是關心,宋朝還是從他的話外之音聽出來,權家不希望權少頃被綁的消息外泄。

“那不是我們能關心的。”

老公,她竟然稱呼那個男人老公。倆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由門的縫隙傳出來,權少頃已聽不到任何聲音。心中被憤怒填滿,這個女人膽敢欺騙,好,很好,權少頃最恨背判,雙眼如淬了毒,

宋朝忽覺一陣寒意,暗處有什麼盯著他們,抬起頭望向虛掩的病房門,門外空無一人。

杜媽媽由洗手間出來,見到便是這般情景,殺氣騰騰的男人坐在輪椅上,身後的男人禁如寒蟬。她的膝蓋發軟,若不是一行人隻是在她麵前匆匆走過,早就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膝跪下了。

“那就是爵爺,氣勢好嚇人

“差一點,我就跪了。”

背後傳來倆名護士的嘰嘰喳喳

“聽說爵爺,那方麵很強”

“不要瞎想了,沒看到三號病房的女病人,來的時候出氣多入氣少,全身就穿了條內衣。聽說是直升機從大山裡運過來的,有錢人都很變態,想死,你儘管去撲好了……”

三號病房,那不就是宋朝的病房,其它的話什麼也聽不進去,她隻知道自家兒媳,衣衫不整與一個男人在大山裡待了幾天幾夜。捏緊拳頭,極力壓下心頭怒火,換成在村裡她早就衝上去,質問宋朝不守婦道。

杜媽媽雖是個鄉下人,腦袋卻不空臨行之前,專程到鎮子中質詢律師,夫妻雙方在婚姻存續其期,有證據證明一方因出軌,導致雙方婚姻破裂,將不分或少分婚內財產。

什麼叫證據,捉賊捉臟,捉奸在床,宋媽媽很快平靜下來,若宋朝真做了傷風敗俗的事情,不信抓不到把柄。

權少頃雙眼腥紅回到自己的病房,命令權一調出宋朝的資料,等待的時間,他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一口氣砸光了病房內所有東西。

宋朝背景很簡單,隻有薄薄的兩張紙,權少頃被綁的時候,岩石將她的背景查了個底掉,權一隻是出去打了個電話,宋朝的資料就交到權少頃的手中。

她與杜學智,相戀四年,結婚五年,夫妻感情很好,唯一缺憾就是沒有孩子,難怪問及她的心願,她的回答是……

誤會解開,權少頃的心情沒有好上一分,活了三十年,唯一次想對一個人好,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其它人。

沒有人讓他痛苦後仍然活著,更沒有人能令他隱忍不發。心中一遍遍重複宋朝的名字,掌心的傷口開裂,血染紅白色紗布。

“家主……”

這個樣子的權少頃,權一從來沒有見過,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用儘全力去隱忍痛苦。權少頃注定是活在金字塔頂層的男人,誰能讓他痛,又是誰能讓這位王者隱忍。

“安排一下我要出院。”

宋朝,念在多次舍身相救的份上,權少頃決定放手。手中兩張打印紙沾染上流淌的鮮血,輕輕一拋,兩隻蝶翅輕輕飛舞,最後徐徐落在地麵。

輪椅的輪子碾過紙上宋朝的照片,女人不要再出現我麵前,否則彆怪我控製不做心中的那隻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