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眠(1 / 2)

宋朝出了很多汗,濕熱的小臉貼在他的胸口,汗水很快浸透真絲襯衫,軟膩的呼吸吐在胸口,熱熱的癢癢的。

猶記起天坑底下的那一個雨天,宋朝全身赤倮偎在他的胸口,天地間隻剩下他們,誰也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活著,彼此成為對方的信仰。

抱著宋朝的手臂緊了緊,身體更加貼近,無意間扯痛宋朝手上的傷口,宋朝醉夢中皺皺著鼻子,癡癡的喊著痛。

如醉如癡的呢喃,像把小刷子,疏理權少頃全身的神經,江河入海最終聚積在他的下腹。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睡過,單單幾個含糊不清的發音,如同上好的催酵劑,權少頃嘴角抽動,若不是對這個女人有所了解,定然會將她的酒醉看成勾引男人的手段。

“麻煩的女人……”雙眼微眯,語氣透著不易覺察的寵溺。

頭發粘在臉頰有些癢,宋朝抬起手欲抓向臉頰,掌心的傷口和血汙赫然進入權少頃的視線。權少頃心頭一梗,身上冷漠的氣息更炙。

“該死”

包房內的人聚在門口,翹首以待事情的後續發展,權少頃一聲怒吼,震的所有人心頭一緊,投向宋朝的目光多了幾分玩味。在這個圈子要麼玩人,要麼被人玩,誰也不會在乎弱者的感受。

權少頃滿心滿眼都是宋朝掌心那道血淋淋的傷口,無暇在意其它人的目光,將她放在包間內的沙發上。心頭怒意翻滾,他也為自己的怒意感到莫名其妙,像一隻遊走在籠子中的野獸,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人。

“打盆水來。”

這是要出手了,先將人潑醒,然後再狠狠的教訓,有人自告奮勇跑到衛生間打了盆冷水,嫌水還不夠冷,紅酒桶中的冰塊一股腦倒了進去。

室外已經零下,管道中的自來水隻有十幾度,一股腦倒進去的冰塊飄浮在水麵,向外散發著股股寒氣。端著水盆的人手指發涼,隻是短短幾分鐘,他的雙手有些麻木,這盆冰水潑在那女人身上,必定十分酸爽。

望著水麵飄浮的冰塊,權少頃雙眼溫度降到冰點,視線爬升,對上端著水盆上那人的雙眸。本是一雙討好的濁眸,慢慢斂去諂媚之色,呆滯片刻,被恐懼取代。

權少頃一抬手,打翻水盆,溫度極低的冰水兜頭潑了對方一身。

“很喜歡玩水是吧,拉出去,用高壓水槍好好給他洗個澡。”

前不久帝都下了場大雪,氣溫更是降到全年最低點,這時候淋濕了站在戶外,還用高壓水槍滋,人一定是廢了。

“爵爺,你饒了我吧……”

求饒聲不絕於耳,很快有人將他拖了出去,所有人嚇傻了眼,權少頃懶得看他們的傻樣。

“還傻站著乾什麼,重新打盆水來,還有急救箱。”

水很快打來,是盆溫度合適冒著熱氣的溫水,盆中還泡著一條嶄新的毛巾。擰去多餘的水,權少頃小心擦拭著宋朝受傷的手。

擦去醃臢之物,掌心有三個大小不等的傷口,最長的一條有一厘米長,都是碎玻璃割破,其中有一個傷口鼓鼓的,裡麵臟東西沒有取出來。

權少頃打開急救箱清理她掌心的傷口,有人倒掉汙水,重新打了一盆清水。其餘兩條傷口比較淺,大概是摔倒時被玻璃輕輕的割破,另外一個比較深,不停向外冒出血水。

簡單在宋朝的傷口消了毒,取出一次性的醫用鎳子小心在她傷口處翻找,數次試探,終於找到一塊硬物。

“可能有點痛,你忍著點。”宋朝昏睡過去,根本聽不到他的話

醫用鎳子快速夾住傷口處異物,隔著皮肉,鎳子夾住異物的聲音極小,權少頃還是聽到了那清脆金屬與玻璃相碰的聲音。而且聽得十分清晰,聲音大的幾乎擊透耳模,通過腦回路,直達心臟,心臟一緊,額角的青筋崩緊。

玻璃碎片不大,確十分鋒利,不規則的幾個麵上帶著薄如利刃的刃口,鎳子一鬆,玻璃碎片掉進水盆中,化開紅色的血暈。

疼痛帶來暫時的清醒,宋朝睜開眼,她醉的太嚴重,眼前的人物發虛。

“爵爺”宋朝癡癡的叫著,聲音粘膩像極了小貓。

“嗯”權少頃沒有抬頭,認真為她的手包紮。

“痛……”

權少頃手一頓,手背青筋暴現“知道痛,以後不準你喝酒”

眾人暗自慶幸,要不是那小子搶著討好,寒天臘月享受冷水浴就是自己。吐了權少頃一身,沒有受到任何責罰,權少頃反而小心嗬護,這個女人難道是他的新寵。

星爵酒店是一家七星級酒店,權少頃擁有三成的股份,頂屋的總統套房一直是他的銷魂窩,出了綁架的事情後,他就沒有來過這裡。

酒店經理不知哪裡聽到一些風聲,當場嚇跪了,花重金重新布置了整間總統套房。

vip電梯直達頂層超豪華總統套房,占地兩千多平,有四間臥房,五個衛生間,兩個會客室,一間書房,一個間健身房,還有一個露天遊泳池。

權少頃最喜歡泡在泳池內喝紅酒看星星,天上的星星離的很近,似乎一伸手便可摘下,而在他的腳下是小如螻蟻的芸芸眾生。

這層總統套房配備專門的服務人員,王新燕曾經是其中一員,引來同期進入酒店其它人的羨慕,也是她悲慘命運的開始。權少頃喚來兩名女服務人員,將宋朝交予她們照料,轉身進入另一間房間。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總統套房內有他平日換洗的衣服,即使他不來,這些衣服也會定時更換和清洗。重新換了身衣服,看了眼時間,距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權少頃一邊係著扣子,一邊思索到哪裡尋求刺激。

路過宋朝的門前,他突然想去看看她,心裡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推開房門,室內隻亮著一盞橘色床頭燈。

宋朝全程由兩名服務員服伺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袍,褪下的衣服拿去乾洗、燙熨,明天早上折的整整齊齊放在床頭。

這間是套房的主臥,占地近兩百平,寢具是他喜愛的牌子,來至瑞典古老家族——海絲騰。純天然財質,手工打造,瑞典國王欽定的手工家床具品牌,睡在上麵同如置身雲端。

主臥的床很大,足可以睡三四個人,宋朝小小的身體,縮在一團,呼吸有節湊的一吐一吸,一個側翻,輕簿的冰島雁鴨絨天蠶絲被壓在她的身下。

一聽被子的名字,便知道這個被子又是什麼高大上的高級貨,沒錯,宋朝壓在身下的被子價值30萬,全球每年限量發售十條。

冰島雁鴨在數千米石壁上,用胸前和腋下最柔軟最保暖的絨毛,為鴨寶寶們築巢。又有什麼地方能比母親的懷抱更加適合香甜入睡,蓋著它讓有種回歸母體的舒適感。

武俠小說中的天蠶,可解百毒神奇無比,現實的天蠶,萬條蠶寶寶中才得一條,吐出的絲呈現淡綠色,有七彩瑩光,含20多種對人體有益的物質,女人睡在上麵,皮膚得到蠶絲的滋養,人是越睡越美。

酒店經理費了大周張,才將兩種稀罕物結合在一起,做了這一條被子,目地當然是賠罪。

權少頃深深知道,那張床多麼舒適,而那條被子蓋在身上,完全沒有重量一般,他的眼皮有些沉,強製壓下去的睡意上湧。他已經兩幾天夜沒有合眼了,如果沒有強大自製力支撐,幾乎是一閉上眼睛,馬上便睡過去。

喝了酒的關係,宋朝雙頰紅潤,若有似無的香氣,時不時鑽進他的鼻孔。宋朝明明沒有擦香水,身上總是帶有一股特殊的體香。有人說女人的體香,隻有愛她的男人才能聞得到。

就是這個味道,在那濕冷的天坑之下,一次次將他從噩夢的泥潭中拉出來,權少頃貪婪的吸取著這種香氣,腳下一步步向著床的方向接近。

人在精神放鬆的情況下,自製力最簿弱,一下,他隻躺一下,權少頃爬上床。天蠶絲的床品細膩光滑,勝過女子的香肌,冰島雁鴨絨的被子像輕柔的白雲。

權少頃置身雲朵的世界中,身邊是宋朝獨有的體香,幾個呼吸間,人便進入最深層的睡眠。

一夜無夢,權少頃像個嬰兒般酣然入睡,他是個短睡眠者,在平常的時候不會睡這麼久。宋朝的懷抱有魔力一般,放心所有戒備,安心的沉沉睡去。

月落日出,日頭一點點西移,直到爬到天空最高處,大床上相擁而眠的倆個人幽幽轉醒。喝了太多的酒,宋朝喉嚨著了火一般,又乾又痛。

睜開發脹的雙眼,一片片白花花極儘華麗的天花板映入雙眼,太陽穴抽痛,似乎有把電鑽在腦中嗡嗡做響。

宋朝翻了個身,閉上乾澀雙眼,等待頭痛過去。權少頃整夜追隨那股香氣,她一動,權少頃隨勢更加貼近一些。

頸窩處多了一個刺刺的腦袋,頭發絲很硬,有一點像獅子的鬃毛,紮在她的臉上癢癢的。不像杜學智的發質有些軟,每次出門都要打許多發膠。

猛然睜開眼睛,像隻驚嚇的小鹿,連人帶被子滾到床下。宋朝醒來的時候,權少頃已經轉醒,隻是貪戀舒適的被窩,不願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