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是我的主人(1 / 2)

宋朝從急診室出來,正好遇到下樓買煙的孫小軍。

“是你,就是你這個女人,差點害死了老子”孫小軍現在隻能吃流食,人瘦得脫了像,活像一個餓死鬼。

“你不伸手,怎麼會被捉到,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他x的你說什麼,老子現在就打死你。”幾天的驚嚇和憋屈,瞬間化成無名的怒火。

“看來,那幾天的尿你沒喝夠”背後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孫小軍永遠不會忘記這個聲音,聲音的主人就是下令將他丟進黑牢的人。

雙腿打顫,抽走靈魂的傀儡般癱軟在地“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皮鞋扣擊地麵的聲響,越來越近,孫小軍也抖的越厲害,直到那雙鞋的主人從他身邊走過,孫小軍抱著頭,抬起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一個貪生怕死的廢物,當初就該將他沉河。”

宋朝見到權少頃的身影,神情有一些複雜,安德海的話還在耳邊,她無法將權少頃與一個病人聯係起來。

看她的樣子,權少頃覺得自己剛才下手還是輕了,就應該讓安德海永遠無法開口說話。

“你怎麼在這裡?”安德海席開兩百桌,雲集了各階層的精英,聽說飯後還有娛樂活動,這場慶祝活動辦得十分熱鬨。

“一群擾人的蒼蠅爺不喜歡,如果我不在這裡,怎麼能看這出好戲。”意有所指“用不用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孫小軍嚇得全身一抖,他就像待宰的牲畜,心裡升不起一絲反搞的念頭。

宋朝電話鈴聲響起,是張阿姨主治醫師打來的電話,帶給她極不好的消息,張阿姨患上晚期肺癌,最長隻有三個月的生命。

孫小軍由醫生辦公室走出來,神情落寞,本就沒有多少生氣的臉,更添幾分灰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宋朝心中唏噓,擺在她麵前麻煩也不少,好在合作還在談判階段,龜毛傲嬌的那蘭公子,不知道會不會接受臨陣換將。

回去後宋朝查了一下創傷後應激障礙,患上的人會長期處於恐懼和無力感之中,常常表現為噩夢、易怒、和過度的神經敏感。

帝國對權少頃的傳聞有很多,那些事件被傳的神乎其神,他幾乎成了新一代的都市傳說。一個人無論有多麼的強大,多麼接近神明,他隻是一副血肉之軀,會受傷也會生病。

“身體不舒服?”潘姐看她一直盯著手機,臉色也不是很好,關心的問道。

那日在山頂吹了風,回家後宋朝有些小感冒,吃了藥症狀緩解許多,時不時還會打上一個噴嚏。

“沒有,就是想到一個人”

潘姐看破不點破,低頭研究手中的合同“張阿姨的事發突然,合同需要重擬,頭疼的是那蘭清是否願意接受新的技師。”

這也是宋朝擔心的地方,兩人沉默不語,辦公室的門響起敲門聲,宋朝應了一聲,門外的人推門進入。

“宋姐,門外有一個奇怪的女人,怎麼也趕不走。”

“趕不走,就報警呀”

“你還是來看一下吧。”

宋朝走到公司門口,一個隻穿了件短裙的女人,赤著雙腳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每年一月份是帝都最冷的時候,街上的人裹著厚厚的棉衣,縮頭縮腦大步急行。

“你怎麼從醫院跑了出來了?”

女人頭上包著紗布,聽到她的聲音,抬起凍的通紅的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像極了路邊被人遺棄的小狗。

“那個誰拿雙托鞋過來。”

女人的腳布滿傷口,有些地方是整塊皮撕了下去,這不知她是怎麼光著腳找到這裡。

“把鞋穿上”宋朝將拖鞋遞向她,女人看了看拖鞋,又將目光定在宋朝的臉上。

不會被東少打傻了吧,宋朝蹲下身體為她穿好鞋子,女人的目光落在穿著拖鞋的腳上。宋朝顧不上她是不是個傻子,拉著她往公司裡麵走。

女人啪嗒啪嗒跟在她的後麵,一樓,二樓都不合適,宋朝拉著她進了電梯,直達三層。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女人看她要走,起身想追上去。

宋朝隻好又將她按了回去,並命令其不許動,片刻之後,抱著棉被走了過來,三下兩下圍在她的身上。

洗手間打了一盆涼水,略懂的人都知道,處理凍傷的時候不能用熱水,最好用雪不停的搓凍僵的部位,直到那處發熱才能停止。

“把自己的腳洗一下,我已經讓人去買藥了。”

女人沒有行動,隻是呆呆的看著她,宋朝以為她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就親自蹲了下來。

抓起她的一隻腳,全新的毛巾沾著水一點點清理上麵的臟東西,腳底很多地方皮都沒有了,露出下麵紅色的嫩肉。宋朝一邊替她清洗,一邊嘬牙花子,想一想就知道有多痛,女人隻是看著她,一聲痛呼都沒有。

不會是個傻子吧!一盆清水很快變色,起身將水盆裡的水倒掉,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藥袋。

“你叫什麼名字”

“宏”女人開口,聲間有些乾澀。

原來能聽懂她說話,那剛才為什麼不理自己,難道是想騙自己給她洗腳。

“紅,那就叫你小紅吧”

小紅,小麗這些名字,應該是許多人長大的後的噩夢。宋朝壞心眼決定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叫她小紅,誰讓她騙自己。

在她腳底塗上消毒的藥水,無異於在傷口上撒鹽,宋朝偷瞄她的表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個女人經曆了什麼,對痛感如此遲鈍,聯想到她身上新舊交錯的傷痕,又是一個苦命的女人。

“你家在哪裡,我一會通知他們來接你。”

提到家這個字,小紅眼睛有了稍微變化“我沒有家。”

“人怎麼能沒家呢?你的家人呢,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宋朝徐徐誘導

“七歲那年,我爸欠了人家很多錢,將我和媽媽賣了,從此我就沒再見過他們。”

塗藥的手一頓,鼻子莫名有些酸楚,女人都是感性動物,易感染旁人悲傷的情緒。

“那你現在住在哪裡?”

“我被一個人賣給另一個人,主人在哪裡我就住在哪裡”渙散的目光望向宋朝“你在賭桌上贏了我,你就是我的新主人了。”

主人,這個封建數千年對貧苦百姓欺壓的詞語,不知內含多少人的血淚。宋朝不喜歡這個詞,新時代人人平等,就連寵物都喚主人鏟屎官了,難道人還不如動物麼。

“現在不是舊時候,人人平等,沒有誰是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