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侯抬起頭來,眼睛晶晶亮,他聳著鼻子在林霜的身上聞了聞,道:“一起洗啊!”
林霜:“……”
她轉身要走,腰卻被長興侯緊緊的箍住,他起身打橫抱起嬌妻,哈哈笑道:“你身上也全是煙火味,該好好洗一洗啦!”
“我不要!耿留,放我下來!”
看他這興致勃勃的樣子,剛剛的情緒低落分明是裝出來博同情的,可笑林霜居然還當真了,白瞎了她一片柔情。
耳室裡傳來水花和男人的大笑聲,以及女子先是憤怒、漸漸變成求饒的嗚咽……
房間裡收拾床鋪的丫頭偏頭聽了聽,笑著搖搖頭,這種事她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第二天上大朝,長興侯早起時林霜才跟他說了昨晚被順義伯府下人圍攻的事情,她知道長興侯必然會暴跳如雷,但是這種事瞞不住,今天隻怕已經傳遍京城了,與其讓長興侯從彆人嘴裡聽說,還不如她自己委婉的告訴他。
長興侯果然一點就炸,這還得了,平日裡自己捧在手心裡都怕護不周全的小妻子,居然差點被那夥人打了,這個仇不報,他長興侯就白叫了。頓時朝也不準備上了,就要帶人去把順義伯府在京城的宅子給掀了。
林霜好說歹說把人給勸住,順義伯府畢竟是慶王的嶽家,總要給慶王一點麵子的。如果以後慶王登了大寶,這件事情也會成為君臣之間的芥蒂。所謂一朝君王一朝臣,長興侯得現在的皇上寵信,位極人臣,以後新皇帝上要是打壓他,日子肯定也會不好過,不如把這個難題交給慶王,看他怎麼處理。
如果慶王顧全大局,大義滅親懲罰順義伯府這些無法無天的下人,那他和慶王之間不必撕破臉,如果慶王包庇,二皇孫一派肯定會出麵幫他討回公道,長興侯自己出手反而讓他們沒有發揮的餘地。
林霜苦口婆心的勸說,直到長興侯賭咒發誓答應先不去找順義伯府的麻煩,先去上朝看慶王的態度,這才放他走。不過這口氣長興侯肯定是咽不下去的,騎著馬風馳電掣去上朝。
半道上被人攔下,原來是順義伯府的世子親自押著昨夜圍攻林霜的侍衛,來給長興侯賠罪了。
長興侯原本滿腔的怒火,在見到這些人的慘樣後,一下就滅了,他指著那些斷手斷腳已經看不出人樣的打手道:“本侯還沒出手呢,他們這是怎麼了?”
世子連連賠禮道:“昨夜他們活該倒黴,遇到毛將軍幾個路見不平,被當敵寇收拾了。侯爺,這幾個刁奴是受人唆使才去圍攻永寧伯府女眷的,本來也不知道夫人在那裡,您看怎麼處置,要殺要剮我順義伯府絕對聽從,絕不包庇他們。”
長興侯心想還是戰場上一起殺敵兄弟靠譜,看他們這情形,要是自己動手,估計也就收拾成這樣子,順義伯府的認錯態度還是很誠懇的。他記著林霜的話,不想真與慶王和順義伯府翻臉,於是半推半就接受了世子的道歉,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這些奴才啊,向來喜歡仗勢欺人,到了天子腳下還敢這麼囂張,想必背著主子做過不少齷齪事,世子須得謹慎些啊,萬一被言官抓著把柄,參順義伯一個縱容家奴行凶的罪名,豈不是給順義伯、給慶王臉上抹黑?”
那順義伯府世子長得跟支麻杆似的,被長興侯千斤重的手掌一拍,差點半身不遂,苦著臉道:“侯爺教訓的是,以後我一定約束下人,絕不讓他們再犯事。”
長興侯滿意的點點頭,問他:“世子怎麼不在京城過年,年後才來可是有什麼事?”
順義伯世子驚魂未定,半晌才穩住聲音道:“我和小妹是陪郡主來的。”
長興侯勾唇笑道:“郡主來京城做什麼,難不成慶王看上哪位青年才俊,要給郡主選婿了?”
他這話說得直白,順義伯府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道:“這事還沒定,不敢過多揣測,望侯爺見諒。”
長興侯又拍了怕,爽快的道:“既然他們已經受到懲罰,本侯也不再計較了,人你領回去,骨頭長起來再敲斷,讓府裡的下人引以為戒,也讓他們長長記性。世子呐,在京城可不像是濟南府,你看路上規規矩矩走著的,隨便挑出一個都是皇親國戚,這次遇到本侯,下次可指不定遇上哪個不好惹的了。”
順義伯府世子被壓得快哭了,連連點頭應諾,心裡想著你長興侯還算是好惹的?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