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手一抖,林霜與他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不可思議。
這貨的智商真是……
長興侯得了指點,立刻就坐不住了,對林霜道:“多謝指點,等本侯成親之時,定親自將喜帖送去應城伯府。”見林霜想反駁,他搶先道:“屆時請你給我的新娘子開光。”
林霜:“……”
沈鈺:“……”
長興侯:“今日你們救下本侯的娘子,本侯還你們一個人情,說吧,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林霜想了想道:“沁園居的涼粉,大份的,在錄遺的考試結束之前送到。”
沈鈺:“隻要你莫給妞妞惹麻煩,若你大張旗鼓請她去給新娘子開光,隻怕應城伯府馬上給她建家廟。”
林霜認同的點頭……
長興侯走後,沈鈺不滿道:“你若是想吃涼粉我叫人去買,做什麼找他要?”
林霜道:“若不提要求,這二愣子侯爺覺得欠了人情,跑伯府去報恩怎麼辦?
沈鈺想想也對,便不再計較,他手上儘量放輕,邊給她塗藥邊給她輕輕的吹氣。
“幾年前見你,你的書背的不錯,後來還有讀書嗎?”
“跟著四少爺讀書,他讀什麼我就學什麼,不過我比較喜歡看智慧道長的書。”
“那是閒書。”沈鈺道,隨後想了想,補充道:“雖然你不用考科舉,讀點閒書也可以,但智慧道長此人,經曆比較奇特,他的書與我朝的書大不相同,不尊聖賢,儘寫一些神神叨叨的事,不讀也罷。”
林霜道:“他的書隻是不符合現在主流文言文的語法,更貼近日常用語,不算神神叨叨吧?我有他寫的《金丸趣事》、《丸心唯道》、《道唯心》、《反哺記》、《道家筆記》都是挺有哲理性的小故事合集,語言也風趣幽默,看起來很輕鬆。”
沈鈺道:“這些書是他入道門之後寫的,嚴格來說並不算禁書之列,所以民間有一些手抄本在流傳,成祖當年禁的是他入全真教之前寫的書,寫的儘是一些臆想之術,無稽之談。”
林霜恍然大悟:“我就說嘛,這些書明明沒寫什麼反/社/會反人類的東西,怎麼會是禁書呢。”
沈鈺道:“智慧道長是卓翰林的獨子,少年天才,本朝最年輕的金科狀元,據說長相也十分俊朗,與年輕時的成祖、允文帝關係十分要好,深得應天府一眾貴公子喜歡。他得意時官至禮部侍郎,授太子少保,可惜才華不用在正途上,做事特立獨行,言語也頗為大膽,時常鼓吹一些歪門邪道的思想,在當時造成了極不好的影響。成祖忍無可忍,一怒之下把他關了起來,將他寫的所有書籍列為禁書,一律焚毀。你看到的那幾本,是他出獄後寫的,雖沒被禁,但也沒有書局敢印刷。”
林霜道:“曆史上每個時期都有一些思想超前的天才出現,受時代的局限,當時的人們不能理解他們的思想,但不一定這些思想是錯的,有可能是太超前了。這位卓天才他說什麼造成不好的影響了?”
沈鈺道:“君主立憲。”
“君……”
林霜睜大眼,足足瞪了他半天才叫出聲:“啊!疼疼疼!”
沈鈺按住她的腿:“是你自己的手戳到傷口了。”
林霜疼的飆淚,手拽著沈鈺肩上的衣服問:“他,他還說什麼了?”
沈鈺搖搖頭:“我也隻知道這些,是聽家裡請的先生講的,現在先生回江南老家去了。”
林霜沒法平靜,她突然意識到,為什麼自己那麼喜歡智慧道長的書,他的書為什麼讀起來那麼親切。
沈鈺給她的膝蓋上塗了藥,小心將她的褲腿放下,交代她:“現在天氣太熱,包紮反而不好,你這幾天小心彆讓傷口沾水,我這藥膏是家裡特製的,對皮外傷特彆管用,你不用擔心會留下疤痕。”
林霜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她現在滿腦子“君主立憲”,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沈鈺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道:“你對智慧道長的事感興趣,剛剛長興侯在的時候你就該問他,當年卓曉的案子就是耿留的爺爺,老長興侯審的,現在長興侯府的東苑,原來是卓府,長興侯府擴建時並過去的。”
林霜失望道:“四少爺怕是也知不道這些,他沒跟我說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