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敲打(1 / 2)

錦鯉小娘子 轉暈暈ok 4952 字 8個月前

長興侯這一開了頭,當即滔滔不絕,話題更從那次繳匪引申開來,又說到王姓妖童的各種詭異傳說,不知不覺間早已離題千裡。有些事情是他親身經曆,有些是道聽途說,把林霜說的一愣一愣。

林霜越聽越是疑惑,越聽越是對這王姓妖童的來曆奇怪,記得當年他策動造反時,才三歲啊,跟林霜同齡,想想那時候自己在乾嘛?哦,整天迷迷糊糊,裝傻充楞努力回憶前世的點滴。王姓妖童一個幼兒若是能有那等智慧,除非他也帶著前世記憶。

思及此處,她不心頭一動。

直到長興侯說得口中生煙,又叫了一壺好酒,稍稍歇息之時,她才想起來顧良還被他們晾在門外呢。落座時長興侯使了銀錢,讓小二找個傳話的去江老板的店裡把顧良叫來,人來了卻不理會他,讓他在門外站著。

林霜拉回思緒,一轉念間已有計較,當下溫聲道:“顧管事是我從北京帶來的,外麵的事都得依仗他去辦,沒想到他會背著我另打小算盤。他固然有錯,我也有責任,監管不嚴,於管人方麵,我確實經驗不足。”

“逐利本是人之常情,況且你這鋪子的租金收的低,他有操作的空間,做這事不奇怪,水至清則無魚,你若是覺得無傷大礙,敲打敲打他便是,若是要嚴懲,就得一次把他打怕了。”

“我還以為侯爺眼裡容不得沙子。”

長興侯睨了林霜一眼,道:“無欲無求之人,反而不好用,有點小算計的人舍得動腦筋,事辦得好,你這是年紀小,又養在閨閣之中沒經過事,以後慢慢就懂了。

見林霜麵有鬱悶之色,長興侯口風立刻一轉,又道:“本侯也是吃了好多虧才摸索出來的道理,像你這麼大時,長興侯府裡烏煙瘴氣,本侯隻覺得身旁全是刁奴惡人,整日發火生氣,如同困獸般,差點就撂挑子離家出走了。”

長興侯父母早亡,一個人撐起那麼大的侯府確實不容易,可以想象到他當年的困境。林霜聞言微微一笑,當即道:“與侯爺當年相比起來,我這點困難確實不算什麼,實在不該小題大做。”

於是叫了顧良父子進來,顧良在林霜麵前還有點小脾氣,麵對氣場半開的長興侯就隻能認慫了,進來後撲頭便拜,連聲求饒。

林霜哭笑不得,她還沒說什麼呢,她眼睛往長興侯那邊掃一眼,見他耷拉著眼皮自顧自的用杯蓋撇著茶葉,沒有要乾涉的意思。

林霜緩了緩氣息,知道剛剛把顧良父子晾在外頭,已經起了恐嚇的作用,她既然還要用顧良,就必須讓他放下不甘,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故而有長興侯唱了黑臉,她便唱白臉,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顧管事,你先起來,”林霜溫聲喊他,“漲租的事,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這兩家租戶都是徐家舊仆,咱們不該為難他們。拋開人情不說,這兩家子能去奴籍,變為良民,徐家一定費了不少力氣,能得主家如此器重,這兩家在徐家當差時必是十分得力的人。你沒在大戶人家做過事,問一問顧媽媽便能知道,這樣的人其能力和手腕,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再說了,他們世代在徐府做事,關係網遍布南京各大家族。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你得罪他們,相當於得罪這些人家,甚至於得罪徐家。徐家是魏國公府旁支,在南京是什麼樣的存在,想必不用我多說。”

她這樣一分析,顧良額上沁出密集的汗珠子,林霜接著道:“若是把江老板逼急了,他舍了這個鋪子,要讓咱們這個鋪子租不出去也不是難事。顧管事,咱們初來乍到,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況且咱們還不是強龍,何必找這些麻煩呢?”

顧良咕咚一聲咽下口水,扯著袖子揩了額上的汗,拱手道:“七小姐,是小人想岔了,不該動歪腦筋,您教訓的是。小人以往打交道的都是市井小民,整日算計的是蠅頭小利,頂天了也就得罪個地頭混混,若是知道那兩家背後還牽扯到南京這些貴人府上,小人是斷不敢打他們主意的。”

林霜一邊聽他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判斷他這時候說的話應該是出於本心,是真的認識到錯了,雖然她的本意是想讓他意識到主子交代的話不可違背,但暫時隻能這樣了。

“那江老板那邊……”

顧良連忙道:“明日我就去跟他們說,隻簽官契便行了。”

林霜點點頭,料想以顧良的頭腦,定能想出圓這事的說法來。

放顧良父子走後,林霜見長興侯眼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瞧著她,臉上一紅,嗔道:“怎麼啦,難道我說錯了?”

長興侯咧嘴笑起來,“看你這小丫頭片子唬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什麼唬人,這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長興侯哈哈大笑,林霜鬱悶道:“顧良以前沒有跟這些大家族打過交道,他不知道厲害關係,若是不把話說的嚴重些,他不知道害怕。我在孫府裡住著,他就是我在外麵的眼睛,若是在外頭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到時候還不是我來擔責任?”

長興侯點頭:“你們這些大家閨秀就是這點不好,困在宅院裡不能出門。”說完眼睛一亮,湊到她麵前:“突然想起明日過端午節,秦淮河裡有龍舟賽,侯府後院已經搭了觀景台子,你來不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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