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寶地?我哭笑不得,不好再說什麼。
命都已經快沒了,我自然也沒什麼心情吃飯,乾瞪著眼看著於恬吃完了一大碗麵條之後,我們兩個便連忙朝老宅子的方向走去。上次走這條路還是和大舌頭一起,當時也就是老宅子這一趟,才打開了這個潘多拉魔盒,如今卻是想關都關不上了。
這次我長了個心眼兒,拿了兩隻手電筒,一把小匕首,還有一部手機,以防不測,每次吃虧都虧在準備不夠充分上,實在是太業餘了。
“聽說,你們於家曾經好像在四川也有一座官邸?”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問起這個,應該是一時興起。
於恬笑了笑,說道:“你都說了是聽說,那我自然也沒見過,不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據說那兒挖出了很多邪門的寶貝,咲儺好像也是從那裡出土的。”
“對於官邸的事情,我哥可能知道的比我更多,我常年在外麵跟四叔一起生活,對這些事自然也漠不關心。”
我們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老宅子的附近,還是熟悉的石牆和大鐵門,唯一和上次我來這裡不同的是,大鐵門居然敞開著沒有上鎖,老爹不可能忘了這回事,他或許是知道了什麼。
“這口井......”於恬看著門口的水井出神,我見她感興趣就隨口說道:“這井是當年老宅子為了汲水打的,不過自從這裡荒廢之後,井自然也就被封了,沒啥奇怪的。”
“隻是汲水?”於恬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慢慢靠近那口井,在我的記憶裡,這口井確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難道她看出什麼端倪了嗎?
於恬伸手摸了摸壓著井口的石頭,又轉過頭來看看我,開口說道:“你們謝家既然研究紙屍,那應該對風水有很深的講究和了解吧?”
“有講究是有講究,至於這講究多深我就不知道了。”
於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帶她來到老宅子的大門前,推開木門,塵土的味道稍稍淡了些,沒上次來的時候那麼嗆人了。
“真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居然還能在這種地方過夜。”我看著眼前已經破爛不堪的老宅子感歎道。
於恬四處張望著,好像對這裡很感興趣,半晌,她快步走到通往二樓的樓梯處,指著上麵的其中一個房間說道:“那個房間以前是乾什麼的?”
“那個房間?”我看向於恬指著的那個方向,頓時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指的那個房間我很熟悉,就是在古城裡麵做的那個奇怪的夢裡,我在那個房間的門口聽到了一陣淒慘的哭聲,但我怎麼也想不到裡麵的人居然是我老娘。
但是,畢竟是夢,一切事情都需要講究依據,可以正是因為那個夢實在太真實了,導致讓我對於老宅子產生了不小的陰影。
“那個房間有什麼問題嗎?”我咽了口唾沫問道。
“現在沒問題,不過我總感覺這房間之前死過人,就是和你確認一下。”於恬很輕鬆,我沒有和她說夢中的事情,她自然也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我去給你找個安靜點兒的房間,我在大廳對付一宿就行了。”說著,我就想離開,沒想到她拽住我說道:“帶我去後門看看。”
後門?於恬是第一次來謝家的老宅子,她怎麼會知道這裡有後門?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按亮了手機的熒光屏。
屏幕上,刺眼的阿拉伯數字直接讓我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十二點,這怎麼可能?雖然我和於恬是吃完晚飯才來的老宅子,不過剛剛到大門口的時候也才七點不到,這一會兒怎麼可能有四個小時?
我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慢慢地用手電筒照向於恬的臉。
於恬消失了!我居然什麼都沒有照到,難道我剛剛是見鬼了嗎?還是說我一直都在一個人自言自語?
“於恬?於恬!”老宅子外麵突然刮起了大風,木門被吹得吱呀作響,同時也吹起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媽的,又來這一套。”我握著手電筒的手已經滲出了汗,慢慢地,我好像看到木門上映出一個什麼東西的影子。
於恬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難道剛剛的幻覺是在提示我什麼嗎?可是如果是鬼的話,那它又為什麼要幫我呢?
我儘力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想了想,決定還是朝老宅子的後門走去。
老宅子是有後門不假,不過我之前也和大舌頭說過,老宅子後麵是一片亂葬崗,那兒是栽著大青柳的地方。
說句不好聽的,因為謝家本身家族產業就和死人撇不清關係,所以亂葬崗這種地方可以說是大忌,儘量能不去就不去,老宅子後門也就是因為這樣被常年鎖著。隻有在家裡麵有人去世的時候,需要去大青柳祭拜,才會打開後門供人出入方便。
但我不理解的是,既然是大忌,為什麼謝家人還要把老宅子安在這個地方,又或者說,是老宅子建好之後才有的亂葬崗呢?
老宅子的後門需要橫穿過主大廳,從二樓下的一個雜物間走到通往第二個大廳的走廊,因為此時外麵已經是半夜,再加上老宅子裡麵沒什麼照明設施,全靠我的手電筒一路走到後門。
一路上我的心跳不停地加速,一直在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可當我到達後門的時候卻傻眼了,本來應該掛在門上的大鐵鎖居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了,隻剩下兩扇虛掩著的大門。
我剛輕輕地拉開大門的一條縫隙,就有絲絲的冷風從門縫裡直往我身體各處鑽,要知道現在還是夏末,這陣冷風可以說是吹得我猝不及防,讓我回憶起了雪山裡不講道理的惡劣天氣。
門外是一片墓園,土包和野草幾乎是隨處可見,甚至沒有一塊像樣的石碑。我深吸一口氣,把手電筒的亮度調到最大,慢慢地朝墓園中心的大青柳走去,此時已經過了十二點,可以說再見到什麼東西都不稀奇,所以我也是做足了心理準備。
柳樹在夜晚中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樹葉被風吹得搖曳不止,似乎是在昭示著什麼。我的腳步放得一慢再慢,直到我完全在這些成堆的墳包之間停下來,目光鎖定在一個已經長滿苔蘚的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