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於恬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便聽到頭頂又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這聲音奇大,把我們兩個都嚇了一跳。
好在我們反應比較快,連忙都跑到了一邊玻璃碎渣子沒有掉到身上,我看了一眼於恬,她的表情也是和我一樣,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又是這個動靜?”於恬蹙著眉問道。
“不對勁......”我抬頭看向玻璃碎裂的位置,那居然正是我們剛剛住著的五樓病房的下麵一層,出現了和我們房間一樣的狀況。
“走,咱們上去看看。”於恬點了點頭,和我一路小跑連忙趕到了四樓玻璃碎掉的那個病房門口,隻見房門大敞著,一個看上去年齡不大的護士正站在門旁捂著嘴,雙腿發抖地看著裡麵一張病床的方向。
病房門口不知何時早就聚集了一堆好看熱鬨的人群,一時間走廊裡十分嘈雜。我和於恬對視一眼,擠過人群看向病房裡麵,隻見靠窗的一張病床上,正躺著一具姿勢十分扭曲怪異的屍體。
屍體的頭顱已經不見,地上和牆麵上到處都是噴射狀的血跡,白色的床墊已經被染成了紅色,而那具屍體的脖子斷裂處現在還在不停地冒著血。
“這不是剛剛在你那個病房裡麵的大叔嗎?”於恬驚訝地問我道。
確實是他,雖然頭已經不見,但是從體型和其他特征上看的確是一個人,但問題是他怎麼到四樓來了,難道是因為五樓的那個病房出現問題以後,護士重新給他換了一間嗎?
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人命,不用想,當然輪不到我們去處理,警察很快就封鎖了現場。我和那個護士被叫去詢問了情況,聽那個護士的意思,這老頭子是因為病房的玻璃突然碎裂所以想換房間,征得同意之後才給他換到了一間空的病房。
不過沒想到,護士就是出去拿個藥的功夫,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這樣,可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明明那麼大的玻璃碎裂聲,整個四樓居然沒有一個人聽到。
病房裡隻有死者一個人的指紋和腳印,但如果是自殺的話,在沒有任何銳器的房間裡,他是怎麼做到把自己的頭給砍掉的?又是怎麼破壞了玻璃?
而且更奇怪的是,這人的死狀十分不合情理,那不像是要掙紮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身體下意識地想做出躲避和縮起來的動作,但不管怎麼說,在這種姿勢下,不可能做到把自己的腦袋給弄下來!
不管怎麼說,掉下來的隻有玻璃渣子,沒有其他的東西,人頭就這麼不翼而飛了,實在是讓人理不清頭緒,一頓折騰以後,我終於還是被排除了嫌疑。
“這兒是待不成了,怎麼說也要趕緊回去,不然肯定還要死更多的人。”我歎了口氣。
“這又不是你的錯,警察也不是沒找到真相嗎?”於恬說道。
“不管怎麼說,不可能白平白無故地死一個毫不相乾的人,也許這是那些想要殺我的鬼給我的下馬威,我現在沒其他辦法,隻能儘量遠離其他人,不要再讓任何無辜的人丟了性命。”
於恬還想開口勸我,但我已經沒了心思,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在我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正麵碰上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我無意中瞥了一眼,隻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很詭異的笑容,但立刻又恢複了原狀,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朝樓梯間走去。
於恬恰巧也追了過來,我連忙拉住她問道:“剛剛那個,那個男醫生......”
於恬一臉茫然,但很快他便懂了我是什麼意思,於是和我一起跑到了樓梯間的大門前。
我們推開了大門,隻見裡麵空無一人,隻有頭頂的白熾燈在不安地閃動著。
一晚上心裡都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剛到甘肅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找到電話亭給店裡麵打電話,沒想到居然是大舌頭接的。
“觀爺,你還好吧?”
“你和於琛倒挺自在,古玩店那邊怎麼樣?”
“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於少爺說他還有事情要處理,得趕緊把我送回去,我想著正好回來幫你看店。”
“對了,你知道袁烈在哪兒嗎?我這邊聯係不上他。”
“他回四川了,我之前問他要不要一起留下,他說四川那邊的人已經摸清了他的位置,所以不可能再在這兒待下去,得去避避風頭。”於恬湊過來插話道。
“好了,你把店看好,我儘快回去,老爹有回店裡嗎?”
“有,不過很快就走了。”老爹肯定是知道我不在民勤的,所以乾脆也沒有打聽我,他一直在故意躲著我。
“好,麻煩你了。”我掛掉了電話,一陣說不出的惆悵蔓延在心頭。
當天中午我們就搭了最快的一班車趕回了民勤,大猿那邊我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於琛回了雲南,阿塵則還沒有消息,現在我能靠的隻有我自己,這一劫怕是得硬抗了。
我給於恬倒了一杯清茶,心不在焉地翻看著玻璃櫃上的報紙,上麵幾乎全是關於千禧年的各種報道。這個時代仿佛大家都全部進入了煥然如新的生活,都在為自己將來越來越有盼頭的日子奮鬥著,唯有我需要天天提心吊膽。
“確實是個好年頭啊。”大舌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大概是看見了我愁悶的樣子,就尷尬地笑了笑,湊近把手裡兩個已經盤得包漿了的核桃放在我麵前。
“你當初還回了一次XZ,這事兒沒告我吧。”我頭也沒抬地問道。
“是......這......這是我不好,但是我也是有原因呐,不過現在既然XZ那邊的事兒都了了,你就彆再為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怨我了。”
“我沒怨你,隻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一直到現在為止我都有一種被人在操控著的感覺,我總覺得我不管做什麼事他們總能提前一步知道我的行蹤,而且還能知道我的動機,甚至會出現一些不明不白的受害者,我覺得這事兒我查不下去了。”
我把身上的銅錢和玉璋都全部擺在桌子上麵,天璿珠在騷亂中已經不知所蹤,既然它是邪物,兜兜轉轉肯定還會回到我周圍,這個我倒是不擔心。
“這倆東西就放你那兒吧,我最近周圍不太平,所以身邊最好還是乾淨一點為妙。”大舌頭疑惑地看著我,好像沒明白我什麼意思,我搖搖頭說道:“我要再回一趟老宅子。”
我本想讓於恬待在古玩店裡,但是她說什麼也要和我一起去,按她的話來說,謝家的老宅子是百年難遇的風水寶地,不親眼看一看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