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個事兒?”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隻需一眼,老豹子就看出大猿好像還有彆的心思。
“當然,這是主要的事兒,另外,是我個人的私事兒。”
“那就先說主要的。”
大猿看了看老豹子,隨即說道:“您應該也知道,前些年馬場裡麵挖出一隻鳳翅金簪,但是後來碰過那東西的人都死了,掌櫃的叫了當地一個特彆有名的驅鬼先生,結果那先生也死了,最後弄得整個馬場人心惶惶。”
“看你們這意思,是想讓我把那簪子給收了?”老豹子一語中的。
“是這個意思,大猿往門外喝了一聲,幾個嬉皮笑臉的小弟端著一個大盤子走了過來,大猿把盤子上麵的黑布掀開,裡麵碼著幾根亮閃閃的金條。
老豹子隻是翹著二郎腿,眼睛都沒朝金條瞥一瞥,就笑著說道:“既然你們掌櫃的要找我辦事兒,也應該知道我的規矩,我不乾這種沒有由來的事兒,如果他真有誠意,那就讓他當麵見我,我自然會告訴他解決辦法,至於這些玩意兒,無足輕重。”
說著,老豹子用他已經乾裂而布滿皺紋的手掌摸了摸那幾根金條,嘴角漸漸泛起一陣笑意。
大猿看了一眼老豹子的醜態,實在覺得他和他身上穿著的破布爛衣相當益彰,叫人十分地惡心,用一句比較貼切的話說,他寧願把自己那些寶貝財產全都埋在地裡麵發黴生蟲也不願意拿出來碰上一碰,活脫脫一個當代的嚴監生。
送走老豹子之後,大猿照舊回了馬場,這讓他感覺被侮辱了一番,所以連忙就把這事兒告訴了負責直接和老板對接的老刀。
老刀在沒有跟著大猿的主子之前,一直在老豹子手下學“手藝活兒”,大猿相當不喜歡這個人,老刀的性格是他最討厭的那種,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小人,笑麵虎,地頭蛇,反正隻要是和害蟲垃圾能扯上關係的詞兒,老刀準要沾上點。
大猿的地位並沒有老刀高,所以老刀自然也就不給他麵子,雖然老豹子是老刀找來的,但是大猿這麼一去,反而讓老刀以為是他招待不周,才讓主子丟了臉。
“告訴你,在這個地方想要乾事兒,就彆給我擺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你離那種日子還遠的呢,也不用想著去掌櫃麵前告我的狀,我既然能混到今天,也自然有一萬種方法能整死你還不會掌櫃發現,你最好小心點。”老刀往大猿臉上吐了口唾沫,笑著叫人把他攆了出去。
不過雖然大猿受了氣,老豹子和掌櫃的見麵卻很順利,兩個人似乎談得還不錯,大猿明白,老刀是老豹子插在主子內部的一條眼線,以他們兩個的性格,絕對不會乾虧本的買賣。
“看來您還有所不知,我雖然隻是個混跡江湖的糟老頭子,但我明白,這簪子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要說真得把它徹底給收拾了,得去郊外的洞子裡麵才行。”老豹子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說的是靡丘?”掌櫃問道。
按老豹子的說法,隻要把這簪子帶去洞子裡麵,就能用驅走這簪子上的邪氣,自然也就沒事,但是大猿生來怕鬼,他是萬萬沒有相當老豹子主動要自己跟著去。
大猿雖然沒有去過靡丘,但他聽說過人皮嶺的傳說,但凡去了那個地方的,最後都隻有一個下場,到地府見閻王爺。
毛猴是他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認識的小子,和他的情況差不多,也是背著家裡跑出來掙快錢,一開始其實大猿並不打算帶他去,但是後來一想,老豹子和老刀這兩個人心術不正,搞不好還會弄什麼把戲,所以他還是把毛猴拉上了,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落得如此一個下場。
中途逃跑的那個小賊是老刀手下的人,膽子比毛猴還小,他的朋友也是混這個的人,不久前在人皮嶺失蹤了,所以不敢跟著老豹子他們一塊,現在想來,那個家夥也算撿了一條命。
“你還真他媽以為,那洞子裡有什麼東西呢?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洞子,但是因為人皮嶺都在這群鄉巴佬的嘴裡傳開了,從來沒人敢下去,那個地方東西,隨便拿出來兩件也夠你後半輩子吃喝不愁的,更何況......”老刀說到一半,表情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更何況,你不想去看看那山頂上麵的道觀?”大猿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那個道觀是很多年以前就修建好的,原來裡麵還有很多道士,但是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說道觀裡麵鬨了鬼,不少人都死了,剩下的道士惜命,就沒再敢繼續在那兒待下去,久而久之,道觀也就荒廢了。
大猿的思緒被雨聲拉了回來,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塊破布包著的東西來,裡三層外三層地打開,一隻漂亮的鳳翅金簪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簪子是誰碰誰死,當時老豹子和老刀這倆人為了自保,就把簪子放到了毛猴身上保管,大猿擔心毛猴接觸得不多,雖然自己怕得要死,但還是主動把簪子拿了過來,現在想想,難道說這個簪子有驅鬼的功效嗎?還是說,真的是他運氣好,所以才沒被洞子裡的東西給盯上?
可是以前碰過簪子的人都死了,那為什麼就偏偏大猿和沒事人一樣呢?
大猿看了看那座矗立在山腰的道觀,心一橫,從那條土路走了上去。
大猿心裡也是沒底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那座道觀,隻是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指引著他,是金簪子嗎?說不準。是道觀裡死去的冤魂嗎?也說不準。
黑色的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土路也變成了泥路,山丘前麵的路已經長期沒人清理已經堆滿了雜草,大猿靠著頭燈微弱的光一點點地穿過草叢,慢慢地朝前摸索著,隻是他感覺,明明近在眼前的道觀,走起來卻如此地遙不可及。
大猿走著走著,突然感覺似乎有些不對,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腳底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硬邦邦的,雖然已經被泥土埋住了,但是還是能明顯地感覺到。
他蹲下身子,慢慢地把覆蓋在那個東西上麵的泥土清理乾淨。
大猿借著頭燈的光亮看了過去,隻見泥土下麵赫然擺著一具黑色的棺材,表麵已經爬滿了亂七八糟的蟲子,但是蹊蹺的是,這棺材的大小明顯放不下一具正常成年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