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板和領頭男看到我殺了那兩個人,並沒有再返回來,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往林子外麵跑去。
“不用追了,他們活不了多久了,現在把這兩具屍體處理掉才是要事。”小鬼的語氣很是平淡,似乎他覺得這並不是什麼要命的事。
以前總是在報紙上看,聽彆人說,今天算是手把手地親身體驗了一次當殺人犯的感覺,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人跑遠,漸漸消失在黑暗中,自己的兩條腿卻和灌了鉛一樣沉重。
“怎麼了?”
我看著地上的屍體,渾身發抖,結結巴巴的說:“如果警察查到是我殺的人,我這牢是坐定了。”
“這些都是禍害人的土匪,死不足惜,你不用擔心,先把屍體安置好吧。”我長歎一聲,這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
山上幾乎到處都是硬土塊,沒有能徒手挖開埋屍體的地方,我看了一眼腳下的山溝子,把那兩具屍體拖到一旁,往下這麼一拋,沒有聽到悶響,看來這山溝子還挺深的應該比埋地上安全點。
把小刀也扔下去之後,我有氣無力地拖著身子走出林子,看到街上依舊是一片寂靜,稍微有了些心安的感覺,沿著大路走了好久,總算看到了亮著燈的旅館牌子,此時並沒有客人辦理住宿手續,當然也可能是看見老板不在就走了。
旅店老板跑了,我不知道小鬼說的話靠不靠譜,如果他們兩個真的報警的話,那我被抓是遲早的事情。我想到這兒,心如死灰地上了旅館二樓,上到一半兒,就看見於恬靠在二樓的欄杆上皺著眉頭看著我。
“你乾嘛去了?”於恬問道。
“我......”我搖了搖頭,精疲力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於恬見我不回答,奇怪地跟在我後麵,她見我一言不發地躺在床上,便坐了過來。
“我殺人了。”還沒等她繼續問,我就搶先一步回答道。
於恬很顯然有些驚訝,連忙問我怎麼回事。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她說了個大概,於恬聽完後也是長歎一聲,緩緩地說道:“那怎麼辦?”
“這兒不能待了,要不你還是先回雲南吧,他們就算查也是先查我,你對這個事情又不知情。”旅館內沒有設置攝像頭,隻要於恬不承認和我有過接觸,那就不會連累到她。
“我回雲南?那你呢?真準備吃牢飯啊?”
“不知道,但是現在肯定不能回家了,大猿也找不得。”
“既然這樣,要我你不如賭一把,劉準和兩家來往都很密切,如果他想找你的話,那你肯定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如直接去酒莊當麵去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殺了他的人,你還讓我去找他,這不等於自投羅網嗎?”
“不會,沒那麼簡單,我感覺這件事情有可能不是劉準指使的,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隨便動謝家人和於家人,我懷疑此事他可能並不知情。所以我覺得在他知道這一切之前,先問個清楚比較好。”
當然這一切都是於恬的猜想,究竟是不是劉準為找大猿才要滅我口,我確實有些疑惑。
正在猶豫間,我突然聽到樓下似乎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雖然聲音很短暫,但是我卻聽得很清楚。現在已經是半夜了,路上有車我倒是可以理解,但絕不會按喇叭,難道是旅店老板他們帶人回來報仇了嗎?
“我下去看看什麼情況。”我說著,就往一樓走,但讓我出乎意料的是,一樓依然是空無一人,隻有玻璃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
我覺得有些奇怪,打算出門瞧瞧,沒想到等我走近一看,這壓根就不是私家車。
這是一輛黑色的靈車,車的後備箱大開著,裡麵還放著兩挺棺材,棺材也是通體黑色的,幾乎和這輛車都快融為一體了,要不是車屁股還亮著燈,我還真看不太清。
靈車按理來說是半夜出門不假,但是一般路上是不會停車的,更彆提還按兩聲喇叭,這絕對是大忌。
我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從外麵看不到司機的樣子,隻有剛剛那響亮的鳴笛聲還縈繞在我的耳邊,這個時候於恬也從我身後跟了過來,雖然我一直盯著這輛靈車沒看到她的表情,但我猜她一定和我一樣,已經把疑惑寫在了臉上。
這個時候,挨著我們這一側的車窗突然被搖了下來,我終於看清了坐在駕駛位上的那個人的樣子。
這個人,我居然見過。他不是彆人,正是昨天捎了我們一程的那個司機。
司機把臉轉了過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被這個司機盯得實在是不舒服,就好像那種走在半路上一直有一個尾隨者你的陌生人在盯著你的感覺。
“上車。”他隻說了這兩個,就把車窗又搖了上去。
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我可以確定,這個司機絕對有問題,如果要是上了這趟車,保不齊棺材裡躺著的就成我自己了。
我正向轉身回旅店,於恬拽住了我小聲說道:“那個酒館老板說過,城內城外就蜈蚣崗上麵有一家殯儀館,這靈車肯定是去蜈蚣崗的。酒莊那邊既然一般人去不得,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於恬此話確實在理,如果真想到酒莊一探究竟,搭上這輛靈車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明眼人都能都能看出來,這個司機已經和那天送我們進城的時候不一樣了,甚至可以說完全換了一個人,他的臉上一臉光澤和血色都沒有,這麼短的時間我雖然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但是就現在看來,他是人是鬼都不一定呢。
心裡糾結了幾番後,為了避免劉準的人再來找我麻煩,我還是決定坐上這輛冰冷的運棺靈車。
奇怪的是,這司機並沒有把車門給我們打開,隻是一直開著那個放著兩具靈柩的後備箱,我輕歎一聲,這還是第一次和棺材坐同一個座位。
我和於恬鑽進了那個後備箱裡麵,棺材離我們兩個很近,幾乎已經要貼上去。我們兩個縮在角落裡,看著麵前的兩具黑色棺材,心中陣陣不安。
我因為經曆過的邪門事兒太多,就怕這棺材裡突然冒出來兩具還動彈的屍體,不過我覺得既然我們和司機無冤無仇,他應該不會害我們,至少從他把我們帶進城我應該可以確定他不是劉準的人,不然也不會害怕那個神秘的22號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