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乙對於我的話好像並不感到意外,隻是慢條斯理地問道:“他是不是給你留下過什麼東西?”
“有一張字條,不過我對於他的了解太少了,這次來四川,我就是想問個明白。”
徐乙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既然是他給你留下過東西,那他到底在什麼地方還得你自己去找,我沒辦法幫你。”
我看了一眼大猿,對徐乙說道:“徐大師,我聽我朋友說您和商羽是故交,您真的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
“首先,我就是個隱居的老頭子,不是什麼大師。其次,我不能幫你,也幫不到你。我已經破例救你一命了,之後的事情還得靠你自己。”說罷,徐乙把手背到身後,緩緩地走出門去。
“這老頭兒就這樣,沒事,等會我再去給你說說。”大猿安慰我道。
“不用了,既然徐大師都這麼說了,一定有他自己的難處,我還是不麻煩他了。”
喝完藥之後,我和大猿出去散心,現在我太需要一個安靜思考的環境了,至今為止還有很多事情我都沒有搞清楚,我必須先想好下一步應該怎麼去做才行。
“雖然老徐幫不了你,但是我能給你提供點兒線索。”大猿一邊走一邊悄悄地對我說道。
“什麼線索?你不是也隻見過商羽一麵嗎?”
“這叫什麼話,見麵歸見麵,我是知道其他線索。”大猿扭過頭去看了看四周,又把聲音壓低了些。
“當年劉準挖出了那隻金簪子之後,請了好多的陰陽先生,但是都治不住那東西,還有好多人因為這個簪子離奇地死了。劉準覺得蹊蹺,就聽說商羽能耐很大,所以請他來收這個邪物,但是沒曾想這老頭兒不知道搞的是哪一出,不但沒把簪子收掉,自己還搭進去了。”
“這我知道,不過我雖然沒見過他,但是聽這麼多人說來,以他的能耐,那個簪子應該不算什麼吧?”
“對,我當時也以為他死了,後來碰到老徐這才知道,很可能當時商羽是故意這麼做的,但至於原因就不知道了。像他們這種能人,不說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至少肯定不會那麼容易被一個邪物弄死,我懷疑是用了某種其他手段,比如替死鬼什麼的。”大猿說著,忽然停了下來。
“商羽是紙屍井的人,如果他精通紙屍方術,這種替死的手段完全可以做到,甚至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不過你和我說這些乾什麼?”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因為商羽是很有名的陰陽先生,他幫人治過不少邪病,雖然這次意外把劉準也打了個猝不及防,但是畢竟他是因為金簪子而死,而商羽膝下無兒無女,所以後續的喪葬事宜都是他全權負責的。”
聽到這兒,我好像明白了大猿要和我說什麼。
“這城內城外無論誰家有人去世,都隻會送到一個地方,那就是靡丘的殯儀館,如果你去那個地方,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商羽都死了這麼久了,況且是假死,殯儀館能查出來什麼?”
“我這也是猜測,隻是給你提供個思路而已,如果你有其他能找到他的辦法,那倒更方便一點。”
我想了想,問道:“大猿,我剛到這裡的時候,去商羽以前住過的22號小區看了看,那裡早就已經荒廢了,但是劉準居然還派了保安在門口把守,更離譜的是,我在樓裡還發現了屍骨還有其他人的蹤跡,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才沒繼續調查下去。”
“那地方我有印象,不過劉準有沒有插手這我就不知道了,你懷疑裡麵有關於商羽的重要線索?”
“很可能不隻是商羽,我懷疑劉準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往事摻雜在其中,他在隱瞞著什麼,這事兒你能不能幫我去打聽一下。”
大猿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我出麵,肯定會驚動劉準的人,不過你放心,這事兒我能給你辦,雖然我已經不在馬場乾了,不過有幾個和我要好的朋友一直還在聯係,都是靠得住的,有的還在警局裡工作,能幫你查一查。”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懷疑沒那麼簡單。”我看著遠處繁茂的竹林,不知道為什麼,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大猿本不想讓我現在就去靡丘,因為現在外麵不僅有劉準的人在活躍著,而且這兩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見到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就這一路上都不知道看見過多少不乾淨的東西了。
不過我確實再等不下去了,畢竟如果大猿說的是真的話,那可能還不用等到劉準動手,謝家人內部自己先把我給消化了。
這次去靡丘,我並沒有讓於恬跟著,因為大猿沒辦法出麵,於恬隻能留下和大猿朋友對接爛尾樓那邊的情況,至於其他的,就隻能看我自己造化了。
大猿一直把我送到馬場外麵的小路上麵,很快他安排的朋友就把車開了過來,大猿簡單交代了兩句之後便讓我上車。
辭彆大猿之後,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路都沒有和司機交談幾句,雖然知道大猿安排的朋友應該很可靠,但是每當想起當時是一個鬼把我送進城裡的,渾身就不舒服。
“哥們,我聽袁哥說你要去靡丘那邊的殯儀館啊?”
“對,這趟辛苦你了。”我點了點頭。
“辛苦倒不是不辛苦,隻是我好長時間也沒去過那邊了,我們這兒的人都巴不得躲那地方躲得遠遠的,你這怎麼還要專門去啊?”
看來大猿並沒有把我的事情全部和這個司機說清楚,想著如果我和他說我是去那兒找一個已經死了好長時間的老頭子,他一定會以為我是個神經病。
“哦,沒什麼,去那兒打聽點兒東西。”大猿的朋友聽我這麼說,也沒再繼續問下去,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哥們,雖然我不知道你去那兒具體要乾嘛,但是我得提前告訴你,那地方一般人去不得,平常我們城裡有死了的人,按理說這根據傳統應該跟上靈柩一塊去館裡,等到火化之後拿骨灰的。但是因為那地方有點不乾淨,所以現在基本都是送上靈車就不再管了,就算膽子再大的也最多是到殯儀館門口,沒人進去過。”
“我聽說過,有人說那地方鬨鬼,對嗎?”我對這套說辭已經習慣了。
“何止,你想想,那地方要是一個人也沒有的話,這殯儀館也運行不起來。以前那地方招人,給出的薪水很高,有些膽子大的去應聘,乾了不到一個星期,回來就瘋了。”
“瘋了?”這人把殯儀館說得十分邪門,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