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貪嗔癡妄念,一朝皆成空(1 / 2)

白骨籠荒 燈花榴火 5206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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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豐二年,五月十一

宜打掃祭祀餘事勿取

忌諸事不宜

次日,天才麻亮,街道上霧蒙蒙的,氣溫也比平日更低些,方老太太天未亮時便起身,旭日還未升起便張羅好了司遙要用的東西。

司遙蹲坐在台階上,手中捧著一碗鹹豆花,上麵澆了一勺紅紅的辣椒油,山塵有樣學樣,捧著碗淡然地蹲坐在她身旁。

兩人就著一疊豆腐皮包子,吃的口齒留香。

吃完,司遙檢查了下要用的物品,這才讓方榮將這些東西全都搬進屋子。

她將人都攆出去後,解下千機鈴,山塵斜靠在門邊,待最後一人出去後,伸出腳勾門關上,司遙掃了他一眼。

買來的紙人約莫半丈高,穿著顏色鮮豔的袍子,腰間係著一根黃色的腰帶,兩腮泛紅,笑意盈盈的,眼睛處空蕩蕩的,還未點上。

這紙人乍一看與方若還有幾分相似。

“你想用這紙人代替方若?”山塵問道。

“你還挺聰明!”司遙並未否認。

她的目光掃向床尾,方若額頭上仍舊貼著那張符咒,一動不動地所在床尾,可她整個右掌上的血肉皆不翼而飛,隻餘下森白的骨頭。

司遙抓起方若的手指,割破她的指尖,就著她的血在紙人眼睛處點了睛,點上眼睛的紙人眼珠子到處晃動,忽而它瞧見床上與它一模一樣的人。

眼珠子拚命地往右邊轉,幾乎快要轉到腦後。

司遙拍了拍紙人的頭:“老實點!”

那紙人被訓,眼珠子一骨碌又轉了回來,直地盯著司遙瞧。

司遙千機鈴為引,將方若身上的一魂一魄勾出,引進紙人內,就在靈魂入體的瞬間,那紙人便迫不及待地扭動僵硬的身體,安靜的屋內皆是紙張摩擦的聲音。

司遙拿起準備好的碗,裡麵裝滿了朱砂,再將自己的血以及畫好的符咒灰燼混合一起,爬到床上,將方若的衣裳都脫了下來。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司遙哼笑一聲,到底還是要臉的。

她將這些朱砂塗滿了方若滿身,七日後,若紙人成了灰燼,此事便成了,隻是方若失了一魂一魄,日後怕是會病痛相纏。

人生來一輩子的命運便已注定。

方若進了極樂坊市,若隻是想去除身上的味道,代價倒也不必如此大,可她還求了美貌與如意郎君。

司遙看了她的八字,她命中並無貴氣,強求隻會適得其反,如今她雖與李天賜訂婚,可李天賜此事之後不是瞎便是癡,又何來如意郎君一說?

司遙打開門,方老太太即刻迎了上來,滿臉焦急:“大師,如何了?”

“七日後才見分曉,若是不成——”司遙淨了手,她的目光瞧見堂內還坐著個臉色發白的年輕人,是李天賜。

司遙走到他麵前:“怎麼起來了?”

李天賜氣若遊絲:“父親都跟我說了。”

司遙等著他繼續說,他沉默了半晌,才開口:“我不想成瞎子也不想成傻子。”

“我會試著習慣,可以嗎?”他的目光帶著乞求。

“不可以。”司遙冷聲道,“你是活人屬陽,那些東西日日吸你的精氣,直至將你吸成乾屍死亡!”

李天賜的臉色煞白,他看向李神醫。

“好孩子,眼睛閉上,大師說了不疼。”

李神醫衝著司遙使了個顏色。

司遙了然,此事不難,司遙將千機鈴在李天賜的眼前晃蕩幾下,鈴身上環繞著熒熒亮光,片刻後,鈴鐺上的光更亮了。

李天賜再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李神醫坐在一旁,早已濁淚滿麵,他緊緊抓住李天賜的手,放低聲音:“天賜,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