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賜恍惚想起娘親去世時,爹爹也像此刻一般,緊緊將他摟在懷中,抓著他的手:“天賜,彆怕!”
事情處理完畢,李神醫與方家千恩萬謝地送兩人出去,司遙打開用紅布包著的銀錢,歎道:“終於還是吃上了老本行!”
“你非鯉州人士?”
山塵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司遙怔了怔,她眨眨眼:“我忘了。”
山塵沉默著,輕聲又問:“沒想過找回他們嗎?”
“自然是想的,可茫茫人海如何尋?萬事隨緣罷!”
司遙看向山塵:“怎麼突然關心我?”
“是不是想通了要做我徒弟?
山塵心不在焉地搖頭,並未說話。
看著他的背影,逆著晨光,說不儘的落寞與孤寂。
兩人回到春山鎮時已至晌午,司遙進入屋子就翻箱倒櫃,將一本陳舊的書找了出來,熟練地翻開。
兩人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查閱,隻見上麵記載:女媧塑人,捏其身,點其目,塞骨血,安三魂七魄,製五臟六腑,取天地氣運,人始成。
“方若的骨血,李天賜的眼睛,也就是說凶手典當的必定是三魂七魄,五臟六腑,抑或氣運!”司遙分析,“若取走了魂魄凶手隻怕已經魂歸太虛,若取的是五臟六腑哪怕活著也是臥病在床,若是取的氣運,或多或少皆會受到影響。”
“簡而言之,張如月絕非凶手!”山塵看著書頁道。
思慮半晌,司遙將關府上上下下的人皆想了個遍,忽的,她靈光一閃,從一開始,他們都似乎遺忘了一個人。
山塵亦看向她,顯然想到了一塊兒!
司遙抓起山塵衝到衙門去尋張均平。
兩人到縣衙的大門口,就見張均平黑沉著臉,身後跟著細猴與胖魚,最前方的是關夫人張如月,她一邊在張嬤嬤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一邊指著張均平的鼻子罵。
待馬車離開,司遙這才上前:“凶手另有其人。”
看著張鈞平黑沉的臉,司遙又補充道:“這次靠譜!”
細猴苦著臉:“司遙姐,因監禁關夫人這事,頭兒被縣令大人罵的狗血淋頭,這個月的月錢都扣完了。”
“行了!”張均平嗬斥。
轉而看向司遙:“晌午了,想吃什麼我請你?”
司遙搖搖錢袋子:“我請。”
張均平難得露出點笑容。
眾人於府衙旁的牛雜麵攤落座,張均平提起茶壺給眾人斟茶:“說說罷。”
司遙便將昨日發生的事分析了一遍。
張均平放下手中的茶壺,思量片刻。
而後驀地從凳子上站起身,對著細猴與胖魚道:“抓人!”
麵攤隻剩下司遙與山塵,山塵提起茶壺給自己的倒了一杯。
晌午的街道人潮繁忙,耳邊是小販叫賣的聲音,太陽高高懸掛在空中,將熾熱籠罩整座鯉州城,麵攤擺於一棵百年老樟樹下,夏風來襲,隻聽見綠葉搖晃嬉鬨的響聲。
此案終於水落石出,司遙的心也跟著鬆快起來。
傍晚。
張均平來了,山塵正在院中練劍,司遙則於一旁煮茶。
“怎麼?她不肯招?”司遙見他愁眉苦臉便問道。
張均平搖頭:“她說想見關山一麵。”
“此事不難,待明日我去將關山尋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