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青蓮染泥汙,遙望渡江舟(1 / 2)

白骨籠荒 燈花榴火 5192 字 2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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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旺的屍體被抬回縣衙的義莊時,已是酉時。

細猴跺腳直哼哼:“臭死了,你聞。”說著將袖口伸到胖魚鼻尖。

胖魚麵露無奈,卻配合地微微低下頭,用力聞了一下:“沒事,洗洗就好了。”

細猴還是滿臉不悅。

張均平洗了手,用乾淨的帕子將手擦乾,並未抬頭:“要留下來等仵作驗屍嗎?”

“不了,待會兒我跟山塵還有點事。”

張均平不動聲色地掃了山塵一眼,又垂下眼皮,聲音微不可聞:“嗯。”

司遙拍拍他的臂膀:“走咯!”

說完扯著山塵的衣袖去找胡屠夫。

“為何拒絕張捕頭的提議?”

司遙看向山塵,山塵似有所感,轉而看向她,兩人的視線交纏著,四周的一切變得緩慢。

半晌,司遙的目光不著痕跡地移到山塵身後,酒樓裡的夥計用竹竿子將燈籠掛在高高的燈架上。

那燈籠通紅,在高空中,隨著夜風慢悠悠地晃蕩著。

司遙道:“你大概不知道衙門的仵作是個八旬老頭,十足的老花眼,現下天色已暗,能驗出什麼?”

山塵笑了一下,那笑容恰似花燈映春水,目光中的萬千江水,正值朝霞晚迎,層層蕩漾。

司遙繼續道:“據張均平所說,鍍金銅鐲是伍旺娘親的遺物,如此說來,此物定是他送給胡鬆蘿的定情信物,所以胡鬆蘿才那樣小心翼翼地存放?”

兩人並肩而行。

兩人路過西巷胡屠夫家,不約而同地頓住了腳步。

“進去看看?”山塵提議。

司遙正有此意。

胡屠夫家大門敞開,院子裡不見人影,司遙率先跨了進去。

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難聞的血腥味,隻見地麵上滿是濕漉漉的泥濘,黑乎乎的泥土夾雜著紅色的血液。

司遙的目光落在左邊角落的小屋子,隻見一股細細的血液從角屋的門縫裡流出。

這股血液淅淅瀝瀝的,將院子乾燥的地麵濡濕地泥濘不堪,令人無處落腳。

司遙走到角房,輕輕推開那扇陳舊蟲蛀的木門。

裡麵逼仄不堪,中間擺放了一張寬大的板凳,凳子上麵一頭白花花的豬被仰麵剖開,腹腔內依稀還冒著熱氣。

脖子下麵放了一個盆,血已經裝了大半盆。

滿屋子腥臭灼熱的氣息竄入鼻腔,司遙用手輕輕捂住鼻子。

她的目光轉而看向胡鬆蘿的房間,房門緊閉,胡屠夫大概在裡間歇息。

司遙衝著山塵搖頭:“哪有父親在女兒房裡歇息的?”

山塵皺眉看著水血交雜的地麵,站在門口不肯進來,司遙走到偏房,一把推開了房門。

胡屠夫正坐躺在胡鬆蘿的床上,神情沉醉,兩頰緋紅,見門突然被推開,目光中那點蕩漾的春色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司遙看見胡屠夫的褲子脫到膝蓋,露出白花花的皮肉。

許是方才剛殺完豬,五指油汪汪的,正抓著一件青色的肚兜,那肚兜被他裹住身柱。

是胡屠夫衣櫃裡的那件肚兜———青色肚兜上那副雨露荷尖刺繡格外刺眼。

胡屠夫慌裡慌張地正想嗬斥,可一想到司遙的本事又不得不憋了下去。

霎時,司遙的腦海中一晃而過古廟內她解開胡鬆蘿衣裳,看見那件水紅色的肚兜繡著的雨後荷尖圖,與胡屠夫手中的刺繡一模一樣。

她臉色難看極了,一言不發地轉身去了院中,斜靠在廊下的木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