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拿到沈氏股份,不止是拿一筆錢那麼簡單,應該還需要一番操縱。
沈希衍需要知道所有,他才能讓慕寒洲吃進去多少,就給他吐出來多少!
阮媚見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省去寒暄,直接告訴他全部的經過。
“慕寒洲收買股東,弄了個金融項目,抽調沈氏所有流動資金投進去,還去銀行貸巨款。”
“結果項目崩盤了,他在這期間找代理人抄底股票,狂賺了幾千倍,轉頭回購沈氏股份。”
“現在他成了沈氏的董事長,而沈董因為項目崩盤的事,被銀行起訴了。”
“還有慕寒洲舉報沈董重度行賄,在董事會上,當場讓警察把人帶走了。”
“沈總,你趕快回來吧,沈董快要撐不住了!”
聽完前因後果,沈希衍深沉不可窺測的黑眸,迸發出一抹蝕骨般的狠意。
“我馬上回去。”
男人掛斷電話,讓人把輪船開回去,隨即調最快航班返回國內。
剛下飛機,母親溫語晨就在阮媚攙扶下,搖搖晃晃走到他麵前。
這一個多月來,沈清越和她的資產都被凍結了,過得苦不堪言。
找人幫忙籌錢還貸,又得知沈希衍為了紀明修,得罪了祈振東。
除了紀家、遲家,願意周轉資金,幫一把,其他人都避之不及。
但沈家這次欠下的,便是連紀家、遲家,也填不完的窟窿。
溫語晨奔波來奔波去,最後沒幫上什麼大忙,人還病倒了。
丈夫又被關在看守所,她更是急得上火,隻能天天盼著兒子回來。
現在終於把人盼回來了,溫語晨既激動又生氣,最終撲過去,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從小到大沒挨過父母打的男人,被打到偏過腦袋,臉頰也在發疼,卻硬是沒吭一聲。
而第一次打他的溫語晨,在打完之後,看到他臉上的手指印,又心疼的,伸手摸著。
“阿衍,媽媽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著急。”
她一邊摸著,一邊眼含熱淚的,怪他。
“你說,你為什麼不接電話呢?”
“你早點接電話,說不定還有轉機。”
“現在沈氏,被姓慕的,給奪走了。”
“你爸又被關在看守所裡,取保候審都保不出來……”
看到母親眼睛裡流出來的淚水,沈希衍的心臟,也窒悶得很。
“我會帶他出來。”
丟下這句話,沈希衍推開溫語晨的手,把她交給阮媚後,直接去了拘留所。
沈清越關了有一段時間,沒換衣服、沒洗澡、沒刮胡子,顯得蒼老了不少。
兩側鬢角已然有白發顯露,額角也有紋路滋生,再也不複從前的清貴俊逸。
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父親,蜷縮成一團,躺在冰涼床板上,沈希衍眸色漸暗。
“爸。”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清越僵直的身子,動了一下,隨即慢慢回頭。
在看清楚外麵的人,是沈希衍時,沈清越失神的眼睛,驟然聚焦。
卻因為長時間食不下咽,渾身沒了力氣,從床板上爬半天才爬起來。
他顫顫巍巍的,扶著冰涼的牆壁,在狹小的空間裡,緩步走到柵欄旁。
“阿衍,你終於回來了……”
沈清越在看守所裡,被慕寒洲派來的人,照顧過幾次,臉上都是傷痕。
那雙受過屈辱的眼睛,在看向沈希衍時,也充斥著無儘的痛苦與渾濁。
在沈希衍印象裡,沈清越向來都是威嚴莊重的,從未這般落魄過,這還是第一次。
他不禁有些心疼,已然痛到麻木的心,也開始悔恨,悔恨自己不該栽進她的溫柔鄉。
“對不起,我來晚了……”
沈清越扶著柵欄的手指頓了頓,卻沒有像溫語晨那樣怪罪他,隻是沉沉歎了口氣。
“你接不到電話,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
見自己父親已經猜到,沈希衍沒有隱瞞,冷著眉眼,點了點頭。
隔著緊密柵欄,沈清越有些瞧不清他的臉色,卻能感受到他的情緒。
“阿衍,我提醒過你,那個南小姐跟慕寒洲是一夥的,你之前不信,現在信了嗎?”
沈希衍黯淡眼睛裡,被陰影遮住,誰也窺探不到那裡麵蘊藏著什麼。
隻有放在兩側深深嵌進掌心的手指,能夠看出他此刻究竟有多憤怒。
沈清越盯著這樣的兒子,看了半晌後,有些無奈的,再次歎息一聲。
“阿衍,這是一個局,以你為餌,以我為魚,他們,衝著我們家來的。”
沈清越從柵欄伸出手,拽住沈希衍的手臂,緊緊握住。
“阿衍,你知道嗎,我找人查過了,那個南小姐連名字都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