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本名叫黎初,是北美世家黎昭的女兒。”
黎初……
沈希衍嚼著這兩個字,黑沉冰冷的臉上,仿佛已經失去痛覺,沒有半分變化。
唯有被大手捏住的心臟,從裡麵穿過一把鋒利的刀,鮮血淋漓的,破膛而出。
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連名字都要騙他呢?
難道他隻配被這樣欺騙利用嗎?
沈希衍被冰霜凍住的眼睫毛,顫動了兩下,有什麼東西,染進眼眶裡,脹得很。
偏偏沈清越的聲音,宛若一道催命符,透過緊密相連的柵欄,從裡麵傳進耳中。
“慕寒洲是黎家的養子,和南淺一起長大,關係好到可以為彼此付出性命。”
這些信息,沈清越先前查不到,在他入獄後,就像有人突然放出信息一樣,一查就查到了。
沈清越也懷疑是慕寒洲故意放的,但他猜不到慕寒洲為什麼要這樣做,隻覺得他挺可怕的。
“阿衍,慕寒洲不簡單,南淺更不簡單,你千萬彆再相信她!”
沈清越已然派人在查慕寒洲是不是當年那個孩子,一旦查到,他一定會想辦法除掉對方。
不過這件事情,他不能告訴沈希衍,隻能在私底下悄悄進行,故而隻能提醒兒子防備著。
“四年前,慕寒洲就派她進沈氏,竊取沈氏機密,再派她下藥爬你的床。”
“現在沈氏被收購,我又被害入獄,全部都是他們從一開始就布局好的。”
沈清越抓著沈希衍的手,用儘僅有的力氣,搖醒這個被女人算計的兒子。
“阿衍,你被騙了四年,該醒醒了!”
沈希衍聽到自己心臟,咚咚咚往下沉的聲音。
他寧願相信她是幾個月前,為了慕寒洲騙他。
也不願意相信她從四年前接近自己開始,就在欺騙。
但過去那些疑惑,從腦子裡劃過時,他又不得不信。
她爬完床,就纏著自己,要自己負責。
還說什麼是因為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
後來,他貪戀她的身體,把人留在了身邊。
她更是毫不掩飾的,說愛他,也刻意討好他。
就連穿著打扮,都是按他審美來,便是連床上姿勢,也順從他。
這麼做,分明就是讓他徹徹底底愛上她,可愛上她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就是為了從他手裡拿到所有資產,然後幫助慕寒洲奪取沈氏?
沈希衍突然想到她借著孩子逼自己娶她的過往,是因為能分取到財產才想嫁給他的嗎?
他腦子裡像炸裂了一般,所有思緒,一半清明,一半渾濁,迫使他整個人,如墜深淵。
男人立在原地,恍若一具木偶般,呆呆杵立許久後,緩緩抬起一雙空洞到泣血的眼睛。
“四年前,我還沒收購慕氏,他們為什麼要布局?”
如果單純是為了慕氏,也不至於把人搞到入獄的地步,這期間分明是藏著深仇大恨。
見沈希衍開始懷疑什麼,沈清越頓感心虛,卻很快穩住心神,轉移沈希衍的注意力。
“那你要去問他們了。”
他知道,倘若慕寒洲真是二十二年前那個孩子,那麼在徹底搞垮沈家之前,他不會暴露身份。
沈清越對此拿捏有度,也就不怕沈希衍去找人對峙,或是從中查到什麼,故而讓他直接去問。
沈希衍看他一眼,清明視線裡,透著一抹疑慮,卻沒有懷疑自己父親,反倒朝他點了點頭。
“我會去查,現在先把你保釋出來。”
沈希衍從遲宥珩律所,調了個律師過來,以極其強硬的手腕,把沈清越從看守所裡帶了出來。
守在外麵的溫語晨,見到自己的丈夫,在兒子攙扶下,顫顫巍巍從裡麵出來,眼眶都紅了。
“老公,你有沒有事?”
溫語晨撲到兩人麵前,抓著沈清越左看右看,在看到他臉上的傷痕時,眼淚控製不住的流。
“這是誰打的啊?”
沈清越並不在意自己的傷,一邊握住妻子驚慌失措的手,一邊穩住良好情緒安撫著她。
“我沒事,你彆擔心。”
他們夫妻倆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