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杵立在門口,等華盛那邊,把資產清算完,過到他的名下,他才走人。
望著他的背影,榮慧有些氣不過的,抓起沙發的抱枕,狠狠砸向門口。
“有病!”
神經病!
早點去死吧!
榮慧的詛咒,慕寒洲沒聽到,開車離開彆墅,直奔銀行。
把所有資產,換算成流動資金後,又找來一位律師,讓對方立下遺囑。
在他死後,把他的遺產,留給南淺,再寫下一封遺書,全部交給律師。
他也可以當麵給南淺,但他怕她不會要,也怕她會察覺自己的目的,從而拒絕。
畢竟,在她的心裡,阿景的地位,始終比他重要,她是無法割舍阿景性命的。
但對於他來說,她的命,要比阿景重要,所以,二選一,他隻能選南淺。
做完這一切,慕寒洲走出律所,望向陰雨密布的雲層,緩緩打開手中大傘。
助理打開車門,他卻沒上車,而是獨自一人,撐著雨傘,一步一步,走向醫院。
那麼沉長曲折的道路,宛若他的整個人生,全部都是用腳走出來的。
不管走得有多痛,有多麼鮮血淋漓,又有多麼泥濘坎坷,他仍舊在走著。
直到結束,他才停下步伐,放下手中大傘,任由淅瀝瀝的雨水,淋濕自己。
阿景推著輪椅出來,看到慕寒洲孤身一人,於萬籟俱寂的雨中,佇然而立,微微怔了怔。
“寒洲哥。”
聽到有人叫他,慕寒洲才從孤寂中,緩慢回過神,再掀起沉重疲倦的眼眸,看向醫院門口。
隔著雨幕,觸及到少年乾淨的臉龐時,慕寒洲壓下心間悲痛,扯起苦澀笑容,釋然一笑。
“阿景,要去哪?”
阿景抬起一塵不染的眼睛,望向邁向台階,走向自己的高大男人。
“我想去找沈希衍。”
他守在病房裡,想了很久,最終還是舍棄邪惡的念頭,決定去找沈希衍。
他覺得,沈希衍現在是世界首富,有錢、有人脈、有資源,應該能在短期內找到一顆腎臟。
雖然沈希衍恨姐姐,但他們之間還有個女兒,阿景相信他會看在女兒的份上,幫姐姐一把。
阿景內心,很純粹,也充滿美好,覺得在生死麵前,再大的仇恨,也會先放一放的。
然而慕寒洲,在聽到他要去找沈希衍時,清冷的眸色裡,暈染出一片黯然。
他沒想到阿景已經知道腎衰竭的事情,更沒想到阿景竟然產生去找沈希衍的想法。
這讓慕寒洲有些沒法接受,從小到大,阿景最依賴、最在乎的人是他。
現在遇到事情,沒有第一時間來找他,反倒去找沈希衍,是不是代表,他已然不信任自己?
慕寒洲內心是難受的,卻為了在最後時光,能抓住阿景的依賴,他又一次用話語拿捏人心。
“你有沒有想過,沈希衍的父母,還有他自己經曆過的死亡,都是因你姐姐而起?”
一句話,斬斷阿景純粹的想法,乾淨清澈的眼睛,也有些無力的,垂落下來。
是啊,他想讓沈希衍在生死麵前,先放一放仇恨,卻從來沒有設身處地去想過……
那個時候,又有誰,在生死麵前,放沈希衍一馬呢,全部都是往死裡整。
被這樣殘害過的沈希衍,叫他如何放一放仇恨,再去幫助他恨的人呢?
“你是黎初的弟弟,他必然不會見你,還是彆冒著感染的風險去找他。”
慕寒洲說得沒錯,沈希衍恨姐姐,恨到了骨子裡,估計去了也是白去。
但不去求一個可能性,姐姐就隻能等死了,難道他要眼睜睜看著姐姐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