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秦昭一開始斥責夏焱,但後來隨著煽動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此事也確實還未查明,一切皆不可妄言,但,也同樣不可放過,所以朝堂上漸漸分立了三派,人數較少的一派以夏焱為首,人數相較更多的則力挺趙侍新,而另一派自然也就是負責觀望的中立派了。
因著局勢,蕭秦昭之後也不好再偏袒哪一方,正為難之際,沒料建洲那邊,又傳來了亂民的新要求,他們雖同意朝廷的招撫,但前提卻是,要京城派一位能說得上話的大員來,最好,還是皇帝陛下能親自的來一趟,他們才能心甘情願的臣服。
朝中眾臣自然不肯讓他們的皇帝陛下親自去這種民亂的地方,所以蕭秦昭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既能暫時讓趙卿從朝中劍拔弩張的局勢中脫身,又能滿足亂民們的要求——於是他便請求趙侍新去一趟建洲,負責安撫亂民。
趙侍新自是責無旁貸的應下。
如此一來,亂民招撫一事不可耽擱,而且那兩城被關
押的巡撫也確實並沒具體招認出趙侍新的名字,所以此事便就這麼安排下去了。
朝中一時又平靜了下來,但眾人皆知此次隻是暫時的平靜而已,更大的風浪將在之後襲來。
蕭辰意知曉趙侍新此次竟被人彈劾,並且還將去一趟京外安撫亂民之後,她心裡此時卻也快活不起來,隻因……最近她開始頻頻的做一個夢,與其說是夢,不如說可能是消失了許久的無良係統,換了個法子的來給她做一些提醒。
她最近夢見的,是係統之前再次將她給送回來時,塞進她腦子裡的一個令人幾乎側目的畫麵:無垠沙場,月色殘陽,累累屍骨……
而沒想這次到了畫麵最後,卻還多了一幕,一幕在宮內皇極殿的漢白玉長階之上,血染白階,屍首橫陳的景象……
隻這一幕,蕭辰意連著幾日都有些恍惚,她知道,這天真的到來的那日……恐怕已經不遠了,所以,此次朝堂上的紛爭,趙侍新此次所經受的那麼一點幾乎稱不上是磨難的打擊,蕭辰意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趙侍新即將要離京了,在走之前,他單獨進宮裡來了幾次,每次竟都與她到秦昭這處的時間將將好,所以蕭辰意都隻能儘量的躲著人,倒還真讓她給躲過了,在趙侍新那人離京之前,兩人竟真再沒見過一次麵。
蕭辰意做了幾次那夢之後,茫然中,她又去牢裡見了一次荀大哥,雖被她掩飾,但荀大哥卻還是發現了她的異樣,兩人在牢中聊了會兒,蕭辰意愧疚一直不能將他從獄中給救出來,但總算也還是讓荀大哥出了天牢,到了一處環境還能說得過去的地牢了。
蕭辰意茫然,便隻說自己此時好像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荀大哥當時看了她好一會兒,歎口氣之後,竟告訴了一件令蕭辰意極為吃驚的事……
他竟告訴她,他當年到底是如何知曉她其實是來自異界的原因了……
原來竟是因……在荀大哥年幼之時,那時還處在開國的高祖皇帝那一代,大陳國如今雖國力強盛,國土遼闊,但其實也僅才三代而已。
開國的高祖皇帝是位世間罕有能力卓絕的人君,但那時……對於朝臣來說,高祖皇帝同樣也犯了個男人都可能會犯
的錯,那便是差點因美色而誤國。
當時高祖皇帝統領各部建立大陳國之後,國家運轉正走向正軌之際,他某次微服尋訪,卻突然遇見了一位女子,女子雖無傾城之姿,但卻極嬌媚,一笑似乎能勾人魂魄,令人悉聽吩咐。
高祖皇帝很快便抵擋不住的拜倒在了女子的碧羅裙之下,他將女子接回了宮中,但女子卻不願為妃也不願為後,高祖無奈,隻能將人禁錮在自己身邊,但沒想,女子實在是太有魅力,竟不僅讓輔佐高祖皇帝的親弟弟,一位手握兵權的王爺也愛上了她,竟連隻有過一麵之緣的某異國聖上也愛上了她,而且女子似乎是想讓那位王爺帶她離開京城,高祖皇帝自是不允,兩兄弟便因一個女人漸漸生了嫌隙。
之後高祖又因這女人怠慢國事,新國初立,本就有許多外邦虎視眈眈,再加上那位異國皇帝,所以之後,大陳國又經曆了幾次戰爭,國勢漸弱,群臣與其他藩王見皇帝與掌兵的王爺越來越水火不容,便奏請高祖皇帝擯棄妖女,重振國威,高祖皇帝頂住一切壓力,也要護這女子周全,但沒想這位被稱為妖女的女子,卻在某日說她想去一處偏僻的小村莊,看一看那漫山的梅林,這要求在那節骨眼上可說是無理取鬨了,但高祖皇帝卻還是竭力滿足了她,但那女人……卻在那處梅林裡,消失了。
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消失了。
高祖皇帝當時幾乎翻遍了整個大洲,也找不見人,之後一生都鬱鬱寡歡,那女人也被高祖勒令將一切有關於她的東西都封存了起來,所以此後便再沒人敢提及此女,此女也就這麼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而此女走後,不僅高祖似乎是要發瘋,連那位王爺和異國皇帝竟也是同樣如此……
蕭辰意咋舌,她不得不想,那女人若果真是她的前輩,不會被綁定的……是“紅顏禍水”係統吧……
呃……蕭辰意突然覺得她的無良係統好像也沒這麼令人難以接受了。
荀大哥當初之所以會知曉這些,是因他與母親曾被這女子的一句話給救了一命,之後女子與母親交好,便常常讓他們進宮裡陪著,那時,荀大哥便常聽女子在他的耳邊念叨些聽不太
懂的言語,那女子常常說自己“不該來的……此處不屬於她……”,有時又苦惱的念叨“走不了,離不開……”,但她當真要離開之前,荀楊清楚的記得,她對他說的卻是:“小楊子啊,姐姐跟你說件事,不過你可不能告訴彆人呀,我可能啊,就要離開了,永永遠遠的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不過,哎,怎麼好像還是有些不舍了……”
蕭辰意走出刑部大牢時,腦子裡一直回響著荀大哥最後對她說的話,他說:“阿意,我想你們……或許來自同一個地方吧,我在那裡什麼也沒找到,但你,或許會有些不一樣的收獲也說不定。”
“有興趣,便去那處梅林裡看看吧。”
蕭辰意回府後想了許久,她沒想在此處,她竟還可能是有個前輩的,而且那女人在那樣的情形之下竟還能找到全身而退的方法,雖也有些無情了……不過,這麼多年想必也再沒回來過的。
因為荀大哥說,他之後也曾偷偷的找過她,但卻一直都沒丁點的消息。
蕭辰意立時就想問問無良係統,但在腦子裡喚了半天,也沒聲應她。
蕭辰意知道,係統現在是沒自己想指示她的東西,便就打算一直的這麼裝死了,她也就不再寄希望於係統,而是腦中突然便起了個念頭,她想去看一看,親自去看一看當年那女人去的那處小村莊裡的梅林。
萬一她真能找到什麼,不說能掌控係統,就僅能讓她擺脫現在這糟糕情形的線索也好啊。
蕭辰意想著若是能像那女人一樣回去……
想到這裡,她麵上雙目一亮,但很快卻又突覺心頭好像有些煩悶,蕭辰意呆愣一會兒,忽的搖了搖頭。
她準備去宮裡做為藏書樓的文淵閣裡找找當年高祖皇帝下令封存起來的東西,但掌管書樓的大學士卻告訴她,沒有陛下的禦令,即使是她這位頗得陛下喜愛的長公主也不能隨意查看。蕭辰意便去找秦昭,卻沒料,秦昭竟諱嫉莫深,看了她許久,問她是為何會知曉那女人的,而且,又是為何想看她的資料的?
蕭辰意第一次見秦昭這樣的咄咄逼人,她一時隻能撒謊道是無意間聽宮內老人說了那女人的事,好奇,所以想來看看。
但秦
昭明顯不相信她的說辭,他又盯著她看,直把蕭辰意瞧得開始莫名心虛,最後卻隻是拉過她的手道,這是高祖爺爺下的令,當年連父皇都不能隨意看那女人的東西,所以如今他也不能,秦昭便就這樣溫柔又有力的將她給拒絕了。
蕭辰意見秦昭這樣的反應,一時就更是好奇了,她想,她一定得去那片梅林裡看看了。
心裡惦記著,蕭辰意便已開始籌劃如何掩人耳目悄無聲息的去到那片梅林了,以及又該如何的規劃路線。
這日,她依然暫住在宮中,謀劃了整個下午,蕭辰意十分疲乏,夜間早早的就睡下了,剛到得二更時候,寢殿內早已熄了燈,宮女內監們都安靜的候在殿外,但沒多久,她的宮內卻無聲無息的進來了個人。
而門外此時卻隻羅海公公一人在近前守著,其餘宮人都退了下去。
景粹宮內外此時都靜悄悄的。
高大的身影走向了寢殿內羅帳垂下的床榻方向,經過梳妝台前的香案時,來人似乎看了眼桌麵上正燃著香的博山爐,又將視線看向了床榻上此時正微微起伏的人影方向。
來人走至了塌前,聽著內裡傳來的均勻又清淺的呼吸聲,他抬手挑開了帷帳。
女人此時正安靜的沉睡著,明亮的月光從西側開著的窗扇透進,能看清女人因睡著而微帶紅暈的臉頰,唇形姣好,似是微微的嘟著。
男人在床榻邊輕輕坐下,柔軟的錦墊微微下陷。
男人看著女人露在被外的手,素白中衣的衣袖已滑到了手肘處,他握住了女人滑膩的手腕,將女人露在被外的手給輕柔的放回了被內,溫熱的指腹扣在纖細的手腕上,許久才拿開。
男人又安靜的看著床榻上的女人,半晌才終於輕聲的道:“阿姐,你為何會突然問那個女人呢……”
說著,蕭秦昭抬手,指背輕撫上了蕭辰意的一側臉頰,他又道:“你知道嗎,你問那女人的事,讓秦昭很有些不安……”
“阿姐……”
床上的女人似乎毫無知覺,隻在困頓中突然卻大大咧咧的側了個身,手將被子又無意識往下拉了些,而因側身,中衣的領口也大開著,隱隱可見內裡被擠壓的一點起伏弧度,精致的鎖骨更是明晃晃的
暴露在了空氣中。
蕭秦昭落在蕭辰意頰上的指背微頓,他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下方,許久沒移開眼。
指背又開始滑動,指節分明的手順著女人優美的脖頸線條,來到了女人的鎖骨之上……
蕭秦昭的手停住了,手心觸碰到了女人的衣襟邊緣,他的呼吸開始有些亂了,月色下,耳尖隱隱泛起了紅色。
又低低喚了一聲,“阿姐……”但這次的聲音卻有些沙啞,抑製。
“你不可以再離開我了,秦昭不允許……”
他的手不自主又往下移了半寸,卻突然如觸電般收了回來,耳尖的紅似乎更甚,指尖滾燙,緩緩又落在了錦被的邊緣,將被子往上妥善的為床上人蓋好。
緊閉的殿門外,羅海公公瞧著越來越沉的月色,他又看了眼殿門方向,漸漸的有些急了,拂塵在手臂彎裡,換過來又換過去。
腦子裡不時想著,他的這位好主子耶,今日怎的比以往進去的時間還要長上許多,這……他這位主子今晚可千萬彆衝動啊……
不然,這事可怎生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
接下來,男主就要真,比真金白銀還真的強取豪奪了,情節先自行想象【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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