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誰看得上你那一點子豬肉,還不夠塞牙縫呢。”
鐘琴慧的脊梁漸漸挺了起來,躲在鐘張氏的身後,嫌棄地撇了撇嘴。
“小姑怎麼知道我不舍得下豬肉,才切了幾片?”鐘悅悅往前一步,特地湊到鐘琴慧跟前吸了吸鼻子,嚇得鐘琴慧連忙跑遠了幾步。
她抓住機會,一把直奔鐘琴慧的房間。
鐘琴慧愣了一下,頓時惱羞成怒地一拍大腿,推著鐘張氏道“娘,快攔著她!她要闖我的房間!”
手腳麻利如鐘悅悅,還沒等二人進門,她手裡拿著碗,質問道“小姑說瞧不上我的豬肉湯,那怎麼我盛豬肉湯的碗藏在你的床底下?”
“憑什麼說那是你的碗?全家上下的碗都長這個樣。”
鐘張氏惡聲惡氣地瞪著她,她才不管事情原委,護犢子地幫著鐘琴慧,鐘悅悅冷笑,她早就猜到有這一天,特意在分碗筷那天就用刀刻了符號。
她把碗底翻過來,“奶奶不如去找找,家裡還有沒有彆的和這個符號一樣的碗?”
二人頓時麵麵相覷,鐘琴慧嚷道“不就是喝了你一碗豬肉湯嗎?侄女孝敬小姑怎麼了,傳出去彆人還得誇你們呢!”
“要麼還半條豬肉給我,要麼我讓隔壁嬸子評評理。”
鐘琴慧見鐘悅悅一副出門的架勢,頓時急了,這要是讓那些村頭七嘴八舌的嬸子知道了,她的名聲就更臭了。
她攥著鐘張氏的袖子,急得跺腳,“娘,您就給她半條豬肉吧。”
鐘張氏瞪圓了眼,那可是半條豬肉啊,就這麼便宜了那死丫頭。
可鐘琴慧一副要尋死覓活的樣子,她也不情不願地挖出了藏在罐子裡的半條臘肉,恨不得用臘肉砸死這妮子。
鐘悅悅笑盈盈地接過,“多謝奶奶了。”
回到他們的茅屋裡,就隻剩下一碗雞蛋羹了,她把雞蛋羹端到房間的木桌上,兩個小不點眼睛亮了亮。
“雞蛋羹!”
她失笑,摸了摸他們的腦袋,“今天吃不上豬肉湯了,改日姐姐再給你們做。”
“雞蛋羹比豬肉湯還好吃呢,上麵飄的浮油看起來可香了。”鐘甜甜湊上前去狠狠吸了一口,二人直流口水。
往日他們在鐘家是不配吃雞蛋的,有什麼香的好的隻有旁邊乾看的份兒。
鐘悅悅眼眶發酸,像是在對自己說似的道“今後姐姐讓你們日日都能吃上雞蛋羹。”
三人捧著一碗雞蛋羹吃得不亦樂乎,看著兩個孩子在自己大半個月的精心照料下,總算恢複了許多氣血。
她也能放心把他們放在家裡,上山去找些吃食了。
次日一大早,鐘悅悅就背著籮筐上山去采摘,冬日的大山透著一股陰寒,大雪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化開的初雪將地麵浸潤得濕滑,稍有不慎就跌落山崖。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上,大山裡白茫茫一片,走了許久到深處她才找到藏在樹根裡的菇叢,被寒風吹得冰冷的身體興奮得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