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雞樅菇脆口清香,想必能賣些銀子,因為雞樅菇長得小巧,旁的還以為是什麼罕見的毒菇,如今全進了鐘悅悅的荷包。
她強撐著凍紅的雙手,一點點撥開覆蓋的皚皚白雪,找到了幾株草藥。
好在鐘悅悅前世喜歡和村裡的老人聊天,聽說了不少草藥的作用,如今沿著痕跡,找到了雞血藤、馬錢子、牛膝幾樣好東西。
她小心地抖落植物草根處的泥濘,放進籮筐裡,又采了幾簇野山花,打算做成乾花給鐘甜甜編個花圈。
想到孩子開心的笑容,身上的疲憊酸痛掃空了大半,腳下穩健地踏上回家的路。
鐘悅悅捏著手裡的荷包,盤算著剩下的錢還夠多少日子花銷,還沒走到家門口,就聽見傳來孩童哭嚎哀求的聲音。
“你們在乾什麼!”
鐘張氏拿著三指粗的木棍,死死拽著鐘甜甜的手心,賣力地抽打著,發出沉悶的擊打聲,嘴裡還不停地謾罵著。
“果然是十足的喪門星,便宜貨,早該賣出去!”
鐘悅悅一個箭步上前,推開鐘張氏,鐘張氏猙獰著嘴臉,“反了反了,小輩都敢和長輩動手了!”
鐘悅悅把兩個跪著的孩子拉起來,輕輕地揉著鐘甜甜的發紫腫脹的手心,氣得睚眥欲裂。
“告訴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鐘甜甜一邊抽泣著,一邊道,“剛剛奶奶想拿咱們家裡的雞毛菜,我們攔著不讓。”
雞毛菜是鐘悅悅先前種下的,如今長勢正好,翠綠鮮嫩。
“都是你帶壞的弟弟妹妹,這塊地是我們鐘家的,從鐘家的地長出來的青菜我怎麼不能拿?”
鐘張氏叉著腰,一旁的鐘琴慧也幫腔道,“就是,而且這小侄女毛手毛腳的,還撞壞了我們的晾衣竿,那可是毀了好幾件衣服呢!”
“要我說,就該狠狠打一頓,讓她長記性!”
母女二人跟唱雙簧似的,一唱一和,大有要把鐘甜甜打死的架勢。
鐘悅悅往旁邊散架的晾衣竿掃了一眼,地上的衣服被尖銳的竹竿戳破了好幾個大洞。
“姐姐,對不起。”
鐘甜甜滾燙的淚水就砸落下來,鐘悅悅給她擦去了眼淚,轉頭問道,“你們那幾件衣服多少錢?”
“怎麼著也得二兩銀子!”
一聽到鐘悅悅要給錢,鐘張氏眼睛頓時亮了,拿回錢財的機會這不就來了!
“二兩?訛誰呢!”鐘悅悅站起來身來,提起那幾件衣服,丟到他們眼前,道“就算曬了全家的衣服,你們上下不過九人,新衣不過才八十文錢,更何況還都是洗了發白的舊衣。”
“折半下來,隻需要三百六十文錢。”
鐘張氏瞪圓眼睛,一旁的鐘琴慧還在掰著指頭算數,嘟囔道“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