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有儒名為浮丘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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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之後,呂公想把劉盈留幾日。

劉盈以需要在四叔父那裡完成學業為由拒絕,並不懷好意地邀請呂種一起來學寫大字。

呂釋之很是意動。

他雖不大看得起劉邦的家人,但劉交確實向大儒求過學,給他兒子啟蒙也算合適。

劉盈熱情道:“種表兄,我教你寫字!”

呂種見劉盈難得對他熱情,雖然很不喜歡寫字,也打算同意。

原本意動的呂釋之卻拒絕了。

呂種的年齡是劉盈的兩倍,會的字還不如劉盈多,實在是讓他顏麵無光。他不能讓呂種和劉盈一同學習,免得變成劉盈的對照組。

劉盈就知道呂釋之會拒絕,裝模作樣地歎了幾口氣後,不再勸說。

呂娥姁對兒子有深厚的濾鏡,沒發現劉盈的壞心思。

劉邦讓呂娥姁抱著劉孺兒慢些走,自己先把劉盈帶去上課。

路上,他問道:“你明知呂釋之會拒絕,為何要問他?”

劉盈得意:“我就是要讓他當眾拒絕,好讓其他人看清楚他的愚蠢!”

劉邦見多識廣,自己心眼子比蜂窩還多,也對劉盈毫無理由的招惹是非,路過的狗都要踢一腳的無聊行為歎為觀止。

劉盈繼續每日寫字、玩耍、找碴。一旬飛速過去,他承諾的一千個大字,終於堅持到了最後一天。

這一日,劉交沒有像以前那樣監督劉盈,留劉盈一人擰著眉頭描字。

劉邦和劉盈一樣是個顯眼包。

兒子完成了成年人也不一定堅持得了的事(至少他不能堅持每日寫一千個大字),劉邦特意向曹參請了假,帶著一夥兄弟來鼓掌喝彩。

劉邦不僅約了忙碌的蕭何、曹參,還回豐邑一趟,把曾經的好兄弟王陵、雍齒也叫了過來。

劉邦年少時住在豐邑。劉太公雖然現在把家搬到了沛縣城,但平日還是常回豐邑住。

每逢休沐,劉邦就會回豐邑呼朋喚友,與沒有搬家到沛縣的好兄弟們聚一聚。

王陵和雍齒都出身豐邑豪強,都在豐邑為吏。劉邦喚王陵為兄,喚雍齒為弟。現在還留在豐邑的豪強子弟,這兩人與劉邦關係最好。

夏侯嬰和樊噲本也想過來,無奈一個有公務,一個有大生意,隻能稍後再來為劉盈賀喜。

雍齒沒好氣道:“不過是寫一千個大字,你至於這麼炫耀?”

劉邦道:“當然要炫耀。你兒子能每天寫一千個大字?”

雍齒臉色一沉,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王陵笑道:“確實值得炫耀。可惜盧綰不在。他若知道此事,恐怕能高興地翻幾個跟頭。”

曹參道:“再過幾月,盧綰的徭役就該服完歸家了。”

蕭何略微在心中計算了一番,道:“還有三十八日,隻是月餘,沒有幾月。”

曹參哭笑不得:“我隻是泛指,彆和我較真。”

王陵佩服道:“真不愧是蕭主吏掾。”

劉邦得意:“那當然。”

雍齒低聲嘟囔:“又不是你,你得意什麼。”

劉邦道:“我兄弟厲害,我當然得意。你如果厲害,我也得意。”

雍齒被劉邦堵得說不出話。

王陵最先笑話雍齒:“你什麼時候在嘴上贏過劉季?彆自找沒趣。”

蕭何也是豐邑老鄉,很了解雍齒,也忍不住笑。

這幾人中隻有曹參是沛縣城裡人,不過曹參豁達,很快就跟著一同打趣雍齒,仿佛他也是幾人發小似的。

雍齒被逗得麵紅耳赤,揮揮袖把臉撇一邊,不想理睬拿他玩笑的幾人。

他把臉撇向一旁時,看見幾個陌生人影,頓時心中警覺:“劉季!那幾人是誰?他們好像在往盈兒處觀望,莫不是人販子?”

劉邦嬉笑的神情一冷,順著雍齒視線看去,手放在了腰間劍柄上。

蕭何拍了劉邦的肩膀一下,道:“彆緊張,看那老者神態裝束,當是有修養的人。”

曹參眼睛微微虛起:“他身後垂著腦袋的人,是不是劉交?”

王陵驚訝:“這你也能看清?”

雍齒鬆了口氣:“不是人販子就好。我就說怎麼留盈兒一人在這裡,也太危險了。”

劉邦緊繃的身體也鬆懈了下來,手從劍柄上移開:“走近些看?”

蕭何阻攔:“如果老者身後之人真的是劉交,會讓劉交恭敬對待,還未提前告知你的人,莫非是他的老師浮丘伯?”

眾人的背頓時挺直。

他們並非重儒,隻是浮丘伯是很有名望的名士,還是丞相李斯的同門。在這等長者麵前,他們有一種曾經讀書時麵對師長的不自在。

曹參問道:“劉交沒告訴過你,他邀請了浮丘伯來沛縣?”

劉邦搖頭:“我若知道,現在還會帶著一身酒氣?”

劉邦平日裡雖然灑脫,但見長者和權貴的時候,還是會很認真地打理形象。

他曾當過貴族的門客,又常在蕭何麵見貴客的時候去充當護衛,很清楚在什麼時候用什麼形象。

曹參用袖子掩住嘴:“若早知道,我也不喝酒了。”

曹參是劉邦一群親近好友中,唯一在啟蒙時便由父親取字的人,家世比其餘幾人好許多。

不止王陵、雍齒這兩個豐邑的土豪強,就連博聞強識的蕭何都未有字。他們平日都是以名相稱呼。

劉邦因曾祖是士大夫,家中窮講究多一點,但所取字也不過是家中排行而已。僅劉交拜師大儒,所以取字為“遊”。

曹參是正正經經的字“敬伯”,他讀的書不比蕭何少,隻是更愛習武,平時不顯露文采。尋常學者入不了他的眼,可一位能在鹹陽學宮講學的大儒,是他這樣的家境也請不來的。

“我們有沒有機會去請教他?”曹參向往道。

蕭何也殷切地看向劉邦。

劉邦苦笑:“彆問我,我現在隻想藏起來。”

雍齒本想笑話劉邦,但他自己也有點發怵。

王陵提議:“我們先躲起來?”

五人一致同意。五個壯漢躲在了樹乾後,被蚊子釘了都不敢動。

浮丘伯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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