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兩方班主任,兩方父母悉數到場。
吳櫟他媽在醫院走廊叫囂,“打了我兒子的人呢,給我滾出來。”
“出來,小兔崽子,有爹生沒媽教的野啊——”吳櫟他媽罵得正興起,被謝朗兜頭澆了一壺冷水。
謝朗站在房間門口,陰測測道:“你再罵一個試試。”
吳櫟他媽抹了把臉,指著謝朗:“是你,就是你打了我兒子對不對。”
“不對。”
吳櫟他媽狐疑。
謝朗嘴角一勾:“是籃球場上正常摩擦。”
吳櫟他媽怒了:“摩擦個屁,你不要以為”
“爸爸你來了。”謝朗驚喜道。他故意撞開吳櫟他媽,朝謝凜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爸爸我好怕,你要保護我喔。”
謝朗這邊就一個體育老師,成玉本來想跟,被謝朗嚴厲製止了。
謝凜知道謝朗是在做戲,但是剛才吳櫟他媽罵人的話,他也聽到了。
謝凜拍了拍謝朗的背,“爸爸在。”
吳櫟他爸也趕了來,本來想用氣勢震住對方,奈何看到西裝革履的謝凜和他身後的幾個精英男人,莫名氣弱。
班主任上來打圓場,“有話好好說,這裡麵都是誤會。”
吳櫟他媽不服:“誤會什麼,就是他故意打傷了我兒子。”指向謝朗,著重強調【故意】二字。
謝凜不語,他身後一個男人上前:“女士您好,我是謝朗方的律師,此次事件由我與您交涉。由於我當事人與您的話有出入,如果您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下,繼續指控謝朗故意打傷您兒子,並四處散播謠言,對我當事人的名譽,精神,身體造成嚴重後果,那麼我們可以告您誹謗罪。情節嚴重可能會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話音落地,整個走廊都安靜了。
吳櫟的兩個同伴也傻了,明明是謝朗弄傷了吳櫟,他怎麼能反過來告吳櫟他媽。
他們瞥了一眼不怒自威的謝凜,是了,聽說謝朗是個富二代,家裡有權有勢。也不知道跟吳櫟比,誰更厲害一點。
剛剛還凶神惡煞的兩個人默默退到角落裡,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吳櫟他爸麵皮劇烈抽動,看向謝凜:“先生這麼做事,未免太決絕。勸先生一句,做事留一線,凡事不要太過。”
謝凜:“我相信我的兒子。”
吳櫟他爸一口怒氣直衝腦袋頂,差點沒張口罵人,“先生是說我兒子說謊了嗎,他現在還躺在病房裡。”
兩方家長對峙,班主任和體育老師暗暗叫苦。沒一會兒,校長也帶著人趕了來。
走廊上烏泱泱一群人,嚴重影響到其他病人,護士長出來警告:“醫院不得喧嘩,請幾位先生注意。”
謝凜帶著人在椅子上坐下,謝朗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身上,還小聲抽噎:“爸爸,我身上好疼啊。”
“醫生檢查不出來,我們改天去首都大醫院檢查吧。”
其他人聽得心裡突突跳。
吳櫟他媽拿紙巾擦著頭發,不時恨恨的瞪向謝朗。
謝朗才不怕她,用不輕不重的聲音對謝凜道:“爸爸,我要去拍驗傷報告。”
謝凜起身,用實際行動表達意思。
吳櫟他爸也跟著站起來,“小同學,你拍驗傷報告,不介意多一個人吧。”
謝朗眨眨眼:“可以的呀。我這人最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了,不像某些偷雞摸狗,從來不乾人事的小人。”
吳櫟他爸重重哼了一聲,表達不滿。
吳櫟故意整他,踩他腳背和撞他後背都沒留手,還真的有傷。
謝朗沒躲,就是特意為了回他一個大的。
謝朗揮著驗傷報告:“看,這都是你兒子欺負我的證據。”
“一點皮外傷而已,哪有吳櫟嚴重。”
謝朗:“嘁。”
晚上八點五十的時候,吳櫟終於醒了。他看到不遠處的謝朗,神色猙獰:“你tm敢陰我,老子跟你沒完嘶——”
扯到傷處,痛得他倒吸一口氣。
吳櫟他爸媽立刻上前噓寒問暖。
吳櫟拽著他媽的手,惡狠狠道:“媽,你告他,他這是故意傷害,我要讓他坐牢。”
“那你可能隻能想想了。”謝朗悠悠道。
在吳櫟的怒目下,謝朗一副“我好怕怕”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卻氣死人。
“我已經跟我的律師說了,我從小練拳,力氣比一般人大一點兒,再者,籃球場上,我隻是為了防你投籃,沒有傷害你的意圖。傷到你是意外,你傷得重,單純是因為我本來力氣比其他人大。”
“就像你也在打籃球時,傷到了我一樣。”謝朗晃了晃手裡的驗傷報告。
“你的醫藥費,我會負責的。”
“誰稀罕你的錢!老子要你坐牢,要你判刑。”
謝朗聳了聳肩:“很遺憾,法律不會因為你的個人意願而改變。彆說我是未成年,就算我是成年人,我對你隻是意外傷害,且沒有造成重傷,所以我對你隻需要進行民事賠償。”
“如果你覺得醫藥費不夠,那我再多給一點兒營養費咯。”
吳櫟胸口劇烈起伏,又扯到傷口,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我告訴你,我就是重傷。”
“不好意思喔,重傷不重傷,隻有醫院開出的證明才算,你說的,不算。”
吳櫟一口氣沒提上來,活活氣暈了過去。
吳櫟爸媽顧不得瞪謝朗,趕緊叫醫生。
其他人看著謝朗,心情頗為複雜,這張嘴是真不饒人啊,偏偏還不知道從哪裡反駁。
吳櫟的班主任給了謝朗的班主任一個同情的眼神,有這麼一個刺頭兒學生,平時沒少受苦吧。
謝朗的班主任眼角抽抽,她想說:其實,平時謝朗還是挺乖的。
她覺得這應該是一場意外,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謝朗從小練拳,不過以後還是要告誡謝朗,跟同學玩,要注意收著力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