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成病嬌反派的聯姻男妻
深夜,臨海莊園樹影搖曳,天幕之下,風雨欲來。
“宋知予呢?”
“十分鐘前從海裡撈出來,這會兒還壓在地下室跪著。”
“嗯。”
莊園燈火通明,被保鏢簇擁著的男人蹙起眉頭,陰雲密布的臉讓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往日懦弱的病秧子哪來的勇氣去跳海……”
緊跟在男人身後的塵白打了個寒顫,步子抬得更快。
“噠、噠、”
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越來越近。
少年的桃花眼略微轉動,視線裡出現一雙黑色皮鞋。
“宋知予,你打算玩什麼新花樣?”男人掃過被綁著跪在地上的少年,在真皮沙發上優雅落座。
“什麼新花樣?你認識我?”宋知予有些頭疼,什麼都記不起來,骨頭縫裡溢出來的寒氣讓他麻木到了極致。
男人歪頭嗤笑,下一秒:
“砰!”的一聲,玻璃酒瓶在少年頭頂破碎炸開。
醇香濃鬱的紅酒混雜血液,順著臉龐滴落在地。
宋知予猛然抬眸,身上撕心裂肺的疼。
試圖掙紮起身,卻被人壓下,重重地跪回地上。
側目去看,周圍陰暗潮濕,像是地下室、儲藏室。
“這是哪裡?”
宋知予後背發涼。
他不是在學校宿舍休息嗎?怎麼一覺醒來就換了地方?
“嗬,”男人垂眸看手中的半個酒瓶,戾氣壓得人喘不過氣,“塵白,幫宋小少爺回憶回憶他到底是誰,到底是做了什麼。”
“是,穆總。”應話的年輕男人,冷著臉,把一桶冰水迎麵潑到宋知予身上。
“嘶!”宋知予倒吸一口冷氣,有點想哭。
他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得罪過這個神經病。
不過穆總、塵白宋知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宋知予眨了下眼,大腦突然開始絞痛,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不斷衝撞神經。
不是吧?
隻不過吐槽作者吐槽一篇小作文,怎麼穿書成裡麵同名同姓的病弱炮灰了?
這是本狗血爽文,主角受宋譯名是一朵心機白蓮花,仗著主角光環和出身名門一路給人捅刀子,而炮灰宋知予自小漂亮病弱,長期的未被偏愛使他思想扭曲,瘋狂地去搶主角受所擁有的一切。
主角受明麵動不了手,隻能慫恿宋知予做出一件又一件不光彩的事。
次數多了,穆家放棄宋知予這個毫無助力的黑料少年。
沒了瘋批聯姻丈夫穆司卿的庇佑,以宋知予的病秧子身體,沒過幾周,他便被宋譯名毀容,折磨致死。
而主角攻成長起來後,為了吞並穆家,讓瘋批反派穆司卿落了個屍骨無存、家破人亡的下場。
算算劇情,主角攻還沒成長起來,也還沒正式和主角受在一起,現在的大反派錢、權、勢在管城都是一家獨大。
至於宋知予,因為宋家資金鏈周轉不過來,就被借著穆宋兩家的老舊交情,成了穆家老主母為穆司卿欽點的聯姻男妻。
此時,是他又一次的,為了逃離穆司卿而尋死,結果沒死成,還失去穆司卿的庇佑的那天。
宋知予清醒些許,冷汗爬上背脊,腦子裡瘋狂過著對策,思索怎麼才能繼續得到穆司卿的庇佑。
忽然,他的眼前落下一片陰影,下巴被狠狠掐住。
“宋知予,少裝傻充愣,不管你是玩什麼把戲,”穆司卿的下顎繃緊,吐出的氣像是蛇信子,狠狠纏上宋知予的耳垂,“進了穆家的門,就算是死,也得有我同意才行。”
男人好看的眉眼一皺,身上的戾氣更重。
第二章 “我突然不想扔掉你了”
雖說是老一輩人的“口頭聯姻”,連結婚證都還沒領,但他不容許這人在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生非。
宋知予痛的厲害,止不住的抖。
忽的腰身一軟,輕飄飄地跌進穆司卿懷裡:“穆司卿,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我以後再也不會尋短見了,求你先帶我去醫院好不好?”
軟糯清甜的嗓音傳入耳朵,穆司卿低頭,看向側身倒在自己懷裡的少年。
這是嫁入穆家以來,宋知予第一次低頭,主動乖順的貼近。
懷裡的少年眉眼靈動,常年病弱導致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冷白。
他濕透的衣物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腰,配上他泛紅的眼尾、嬌小的淚痣,仿佛是個一碰就壞的珍品瓷娃娃。
嘖,真是美。
美到想把這個日日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揉碎。
穆司卿盯著那蓄了淚水的眸子,心跳撞的胸口發疼。
今天的宋知予,和以往格外不一樣。
就像換了一個人。
“穆司卿我冷。”宋知予見男人沒有推開自己,心裡一沉,大著膽子把頭搭在男人的脖頸處緩緩蹭了幾下。
“求你、求…求求你…”
“帶我去醫院……”
穆司卿略微意外地挑挑眉,墨色的眸子變得更加陰沉。
“宋知予,”
“我有沒有說過……”
“你這樣乖的要命。”
宋知予一愣,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
這會兒覺得他乖了?
剛才那一酒瓶掄下來的時候,可沒見哪裡有心軟。
瘋子!
穆司卿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比起生不如死的陪在穆司卿身邊,怕是還不如失血過多,倒在這裡來的痛快。
宋知予算盤亂響。
下一秒,他感受到男人立刻繃直的身體,以及下巴上更加強烈的疼痛。
“宋知予,我突然不想扔掉你了。”男人手上用力,骨子裡生出酥酥麻麻的興奮。
怎麼會有人狼狽的模樣都這麼美?乖軟的低頭在脖頸處討好的蹭,就像隻貓。
穆司卿心口癢癢的。
宋知予猜不透一個喜怒無常病態大反派的想法,也正是穆司卿的喜怒無常和病態,才會讓原身寧死也不留在這個莊園。
“穆司卿,求你…”
宋知予下巴疼的有種骨頭碎掉了的錯覺。
“聽不清,再說一遍。”
帶著哭腔的聲音裡裝了把勾子,惹的穆司卿腰身發緊。
他微攏的指節用力到發白,少年清瘦的下巴上紅色的指痕一個接一個。
“我說,求你……”
宋知予鼻尖發酸,他打小嬌生慣養,從沒遇見過這樣神經病的人,從未受過這種委屈。
冰涼的生理淚水順著流暢的麵容滑落,落在掐住他下巴的手背上。
少年眉眼微垂,微張地唇瓣不見血色,深入看,能看到紅潤的舌尖。
穆司卿瞳孔收縮,侵略的目光一寸寸落在宋知予的臉上和身上,不放過那一絲一毫的情緒和動作變化。
“今天怎麼這麼乖?”
穆司卿心跳的更加急促,難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若是宋知予一直這麼乖,權當是養了隻漂亮的病鳥,施舍著給個籠子,給口飯吃,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想想,他的神經就足夠雀躍。
第三章 你死了就不會影響我了
那眼神太過病態,仿佛要把人剝皮拆骨,吞吃入腹。
宋知予怕的雞皮疙瘩掉一地。
他聽到窗外的狂風更凶了,擊打聲震得地下室的燈光搖晃。
穆司卿隱約看到被自己掐住下巴的人抖得更加厲害,眼淚要落不落的,可憐巴巴又無處可逃。
“有什麼可怕的?瞧瞧,嚇得話都不會說了,比貓膽子都小。”
穆司卿倏然間又覺得這人沒意思,不好玩了。
他懶洋洋地甩手,像隻居高臨下的野豹。
“穆司卿……”
宋知予察覺不對,慌亂出聲。
高大的男人緩緩抽出張雪白的手巾:“宋知予,我不允許身邊有人能左右我的情緒。”
以往,去賽車、蹦極、玩滑翔翼,他的心跳都平穩地不動如山,今夜這短短十幾分鐘,他的心因為宋知予已經亂了好幾次。
“你死了就再也不會影響我了。”
話語刺骨,宋知予下意識想逃。
穆司卿眼疾手快,穩準狠地掐住細長的天鵝頸。
窒息感壓抑住宋知予的哽咽,這一刻,瀕死的絕望和前所未有的痛感席卷全身。
“放、放開……放開!”
他不停掙紮,皮膚被繩子磨破,滲出血跡。
穆司卿更加煩躁,手上力度加大。
“唔!”
瘋子!
神經病!
宋知予口鼻間的氧氣愈發稀薄,耳朵裡響起陣陣嗡鳴聲。
脖頸處的壓迫絲毫不減,很快,他瞳孔發散,失去意識時,窗外夜空裡猛地劃過一道閃電-
磅礴大雨來得突然,在管城下了大半個月都沒有要停的派頭。
“完了!一切都完了!”
宋知予失魂落魄地跌坐到醫院病床上,終於確定他已經穿書的事實。
雖然不知道大反派為什麼放過他,但現在,他的傷口剛恢複,頭發剛長好,就收到穆司卿的私人助理發來的信息。
【塵白:“下午由我送你回去。”】
宋知予粗略看過一眼,便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扔去一邊,摸著脖頸仍心有餘悸。
住院這段日子,穆司卿從未來過,但被拿捏的可怕窒息感日日存在,嚇得他一閉眼就是穆司卿的那句:“你死了就再也不會影響我了。”
如同惡魔低吟般的聲音讓宋知予試圖從醫院逃出去,可他連病房的門都打不開。
保鏢們除了送飯和陪同護士換藥,其餘時間都把門鎖的死死地。
這幅病秧子身體,跑幾步就咳,保鏢一拳一個,還不夠塞牙縫的。
宋知予心臟狂跳,偏過頭,玻璃上映出一張少年的臉。
黑發柔軟,皮膚蒼白細膩,五官分外精致,一雙桃花眼靈動中帶有幾分嬌貴,抬眸閉眸間活像隻蘇格蘭貓。
簡直和他十八歲的模樣完全一致。
“徹底完了”
穿來的不隻是靈魂,還有軀體。
宋知予心涼半截。
病房的門把手響了一下。
“穆總在開會,吩咐讓我送你回去。”塵白輕飄飄地推開房門,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宋知予聽到“穆總”兩個字,詫異回頭,抖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四章 宋知予嗚嗚咽咽地求他
“你坐後座吧,穆總不許‘外人’坐副駕。”塵白咬重‘外人’二字,降下車窗,等懦弱的宋小少爺哭哭啼啼地埋怨。
可等了半天,淋著暴雨的宋知予一聲也不吭,點點頭就抱著背包端正坐到後座。
看起來,乖巧極了。
到底還是個沒怎麼接觸過外界的孩子。
塵白心裡生出絲愧疚,乾嘛跟一個剛十八歲的小屁孩一般見識?剛成年就被當做討好穆總的工具送過來聯姻,若不是老主母欽點,宋知予早就被扔出去了。
加上身體不好,還有宋家……
這孩子也不容易。
塵白抿唇,語氣好上不少:“穆總說……”
“喵。”
車上突然傳出貓叫聲。
宋知予被吸引去注意力:“車上…車上是有貓嗎?”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深入去看,裡麵乾淨又澄澈,露著不諳世事的單純。
“除了貓,還有什麼是喵喵叫的?”等紅綠燈的空隙,塵白去拿文件的手轉了個彎,把副駕駛座上的黑布拉開一條細縫。
宋知予瞧見隻金虎斑色的西伯利亞貓:“是穆總的貓嗎?”
塵白探手擋住他的視線:“不該問的最好彆問。”
宋知予咬唇收回視線。
通體漆黑的豪車很快停進臨海莊園,隔著車門,他聽到海水擊打石岸的聲音。
宋知予麵色慘白,回憶起穆司卿陰鷙狠戾地眸子。
剛穿來的時候,原主跳海自儘,他差點在雨夜被那個神經病掐死。
沒想到,又回來了。
宋知予如墜冰窟,渾身僵硬著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到了,下來。”塵白敲響後座車窗,不耐地皺起眉頭。
“這、這就下來。”宋知予不敢再耽擱,戰戰兢兢跟上塵白。
“人帶回來了。”塵白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蹲到沙發側邊,把貓籠打開。
坐在客廳中央沙發上的穆司卿今天穿了身黑色的基礎款西裝,領口佩戴一枚銀色的狼頭領針,領針末尾,幾節鎖鏈冰冷冷的懸掛著,更多幾分冷厲。
宋知予怕極了,控製不住地想轉身就逃。
穆司卿似是早就猜透他的小心思,不等他轉過身,便揮手打出個手勢:“過去。”
話音一落,客廳裡倏然響起微啞的犬吠。
宋知予‘撲通’一聲被撞倒在地。
他睜眼,看到隻威風凜凜的西班牙獒。
“救命、救、救命啊!”
宋知予嗚嗚咽咽地看向眼神幽暗深邃的穆司卿:“放…開……”
他聲音顫抖,一動都不敢再動。
穆司卿盯著宋知予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真是驚心動魄的美。”
宋知予的氣色明顯比之前好了,麵上微粉,唇如櫻瓣,濕透的衣服包裹著孱弱而年輕的軀體,比國外新拍下的名家畫作都要美上幾分。
穆司卿沒來由地有些熱,他細長的手指解開襯衫第一顆紐扣,無法控製地往少年的身邊走。
他想離少年再近些。
“求…求求你……”
宋知予又在求他。
穆司卿對上少年靈動的眸子,驟然燃起幾分興味。
真想把這池水攪渾。
第五章 “彆想跑,不會放過你了”
穆司卿拍拍手,獒犬再次發出低啞地叫聲。
宋知予抖了抖小身板,見男人惡趣味的繼續嚇唬他,心裡一橫,狠狠瞪過去一眼。
“你就是故意的。”
柔軟的嗓音,睜地滾圓的眼睛,倒真像是隻嬌氣貓,給穆司卿帶不來一絲一毫殺傷力。
“是故意的,你又能怎樣?”
穆司卿麵上掛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宋知予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麼,隻覺得渾身更加冰冷。
“不、不能怎麼樣……”
“不能怎樣就乖乖聽話。”穆司卿蹲.下.身.,觸及少年濕透的身體,加上少年柔軟委屈地聲調,再次揮手:“回去。”
獒犬看了宋知予幾秒,回了客廳,安安靜靜地窩在那隻西伯利亞貓的身側。
“既然怕,就不要想著逃跑。”穆司卿放下衣袖,眸色沉了幾分,“再被抓住,可不會放過你了。”
他懶洋洋抬眸,繞過宋知予往裡走。
獒犬甩甩尾巴,用頭拱著西伯利亞貓緊緊跟上。
塵白投來審視的眼神,宋知予含淚狼狽起身。
“宋小少爺,二樓走廊儘頭的客房是為您準備的,您今晚可以在這裡入住。”
傭人擰開門把手便頭也不回的下了二樓,安安靜靜悄無聲息的。
宋知予打個寒顫,衝進房間用浴巾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
這幅身子實在是太弱了,不過稍稍淋一點雨,就開始頭暈,呼吸不順暢。
摸索著吃下背包中的藥,宋知予在睡夢裡回到戲劇學院。
他迎著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從院長手裡接過‘優秀畢業生’的頭銜。
台下媒體舉著閃光燈,圍得水泄不通。
院長說:“請媒體朋友開始提問環節。”
宋知予滿含期待的掃下去,一位戴黑色英倫帽的男士拿著工作證站了起來。
男士抬頭,露出穆司卿的臉,身周的場景瞬間發生變化:
閃光燈變成一條條獒犬朝台上撲來,頭頂的舞台燈變成一個又一個酒瓶哐哐向舞台上砸。
宋知予有些慌亂的往台下跑,卻被穆司卿捏住後脖頸:“抓到你了,這次,不會放過你了。”
男人手上稍稍用力,拖著他往黑暗更深處行進。
宋知予像待宰的雞崽,被單手輕而易舉地帶走。
“不要……”
“不要!”
他高聲呼喊,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
“假的…都是假的……”
宋知予確認穆司卿沒在屋子裡,陡然鬆了口氣。
他狠狠攥著手機,真是個不想再來第二次的噩夢。
“不能慌,等找到回去的辦法,就再也不會見到穆司卿了。”
他撫了撫胸口,逼迫怦怦跳的心臟冷靜下來。
找到離開的方法之前,他得活下去。
宋知予失神許久,左右無法入睡,乾脆換身衣服打算下去轉轉。
下午回來的匆忙,沒能在客廳中多打量幾眼,但他記得被獒犬撲倒時,餘光瞥見角落裡有一架鋼琴。
宋知予頓了頓,信步朝鋼琴走去。
“隻是試一下,不會有人發現的。”
他四歲開始學鋼琴,學到十六歲,左手因車禍骨折,再也彈不了一首完整的曲子。為了不離開舞台,他仗著一張臉,托家裡的關係轉行進戲劇學院學表演。
不能彈琴的這些年,他手癢的厲害。
第六章 “剛才不是還敢咬我嗎?”
現在的身體一雙手細長.白.嫩.,雖沒有原先的手靈活,但好歹是一雙健全的手。
宋知予嘴角露出一抹歡喜,克製地掀開琴蓋,按壓琴鍵。
穆司卿走進客廳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