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童和臉『色』很難看:“從他說的話來看,關於末世的起源, 他知的可能比我們更多, 他甚至還有那部分記憶。”
範荊蹙眉問:“會會是他瘋了, 胡言『亂』語?”
“也有可能吧,聽著就像什麼正常人。”胖子厭惡。
解玉樓點頭:“看著也是什麼正常人,還我們編故事,傻『逼』一個。”
池畔拽了下他的袖子,小聲說:“你怎麼又這麼罵人呀?”
之前解玉樓也說過幾次“傻『逼』”這個詞, 池畔都覺得太好聽, 小心地提醒過他以後要再說了。
解玉樓之後也很說,但一生他就口擇言。
現自家小隊長訓, 解玉樓有些哭笑得, 堂而皇之地商量:“小隊長,這麼多人呢,你能能回屋再訓我?”
池畔臉一紅, 說:“好。”
他們倆這麼一岔,大家也沒有剛才那麼憤怒了。
童和說:“他精神確實有點正常,但看的出來他並是瘋子。而且像他這狂熱分子,神學體係的信徒中很常見。”
遊鬆桉點頭,回憶:“我之前看過類似的文獻記錄, 像他們這樣的人,通常都相信自己可以召喚神明,並且以選中為光榮。”
“要我是神,我也選那人。”胖子撇嘴:“我們小池多可愛啊,這個神還挺有光。”
幾人都笑了,他說的確實有點理,池畔好像天生就有一同尋常的親和力。
就連劉博士和楊正平他們,雖然一直嚷嚷著要拿池畔做實驗,但事實上,麵對池畔的候,他們也從來沒說過什麼重話。
一般情況下他們的惡意,都是朝著沈斯年和解玉樓他們這樣的領導者來的。
“那小池你剛才睛怎麼紅了?”遊鬆桉問。
童和也朝池畔看去,說:“宙神說你是寵愛的孩子的候,我就看你有點對勁了。”
解玉樓抬手『摸』了『摸』池畔的頭:“沒事,想說也沒人『逼』你。”
他平雖然喜歡逗池畔,但這事上,他總是第一個跳出來先池畔一針強心劑。
池畔笑了,說:“我沒什麼。”
“其實我之前就一直感覺有點奇怪的感覺,隊長知的,博士也知。”
解玉樓點頭,他說的是從治療完小張之後產生的身體反應。
池畔繼續:“其實剛才宙神說他的那段夢境,我明明沒有記憶,但還是感覺有點難過。”
“就好像”
他有些困『惑』,那個感覺知怎麼形容。
童和沉聲:“眷戀?”
池畔睛一亮:“對!是眷戀!”
這是一對某事或地方的留戀、懷念。
“為什麼這麼說?”胖子懂,其他人也太懂。
童和沉思了很久。
解玉樓眉心緊蹙,他忽然問池畔:“小池,你還記得跟你父母有關的事情嗎?”
“記得了。”池畔搖頭:“我很小的候他們就了,家也沒有他們的照片,叔叔他們也很提起他們。”
“為什麼這麼問?”
童和大概明白了解玉樓的意思,問:“解隊的意思,是覺得小池的父母並非死於意外?”
解玉樓點頭。
胖子和範荊是動腦子的人,遊鬆桉卻很快反應過來了:“你們是懷疑小池的身世嗎?”
“是。”童和點頭。
池畔茫然:“我的身世?怎麼了嗎?”
童和解釋:“如果我猜的沒錯,宙神應該也是孤兒,也可以說,他也是‘來曆明’的人。”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能說通了。
池畔和宙神一樣,都是孤兒,說得難聽點,他們都是來曆明沒有父母的人,所以他們很可能就是所謂的“神子”的候選人。
而池畔因為人類家庭中長大,又從小沒有受到過關懷,也沒有人引導,所以並知和神有關的事情。
可宙神一樣,他說過自己“為準備了很多年”,結合他作為神父的背景,他們合理懷疑他是受到過指引的,所以他記得那些夢境,也記得和他一起跋涉的池畔。
“這都是猜測。”解玉樓。
童和點頭:“沒錯,所以我需要去求證。”
他要先知宙神的背景身世,等回國之後,他可能還要去啟陽基地見一見池畔的叔叔,仔細問一問池畔父母的事情。
聽到這樣的消息,池畔本該覺得安,可知是是因為這件事距離真相太近了,又或者是池畔真的成長了,總之他現沒有感覺到任何安的情緒。
“這件事之後再說吧。”解玉樓轉開話題,:“後麵的行動宙神應該也會和咱們一起,到候一定要防備他和他身邊的人。”
眾人點頭:“明白。”
範荊起身,去屋外又找侍者叫了三份飯。
吃飯的途中,克斯汀和弗納爾就一起過來了,來找胖子和範荊談備戰事宜。
“你們還吃飯?”弗納爾一點見外地一旁坐下,說:“你們感情真好啊,吃個飯都要聚一起。”
他還以為隻有啟陽的候他們才那麼黏糊,畢竟當大家都食堂吃飯,會坐一起很正常。
可沒想到到了這,他們自己有房間卻待,都聚一起,圍著一張小桌子吃飯,看著熱鬨,令人羨慕。
胖子樂嗬嗬:“人多熱鬨,我們都喜歡安安靜靜的。”
“我喜歡。”解玉樓一點麵子:“我喜歡和小池二人世界。”
胖子無語:“外麵呢,你收斂點吧老大。”
眾人都笑起來。
克斯汀是個金發男人,他長著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很健壯,也很英俊。
他笑著看大家鬨,之後又看向解玉樓,問:“你們是和宙神吃飯去了嗎?”
“是,又回來了。”解玉樓也瞞著,反正即他說,他們也都會知,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上。
再說了,是宙神安好心,他們說出來也算是另外兩個組織提個醒——有人要破壞這次的友好合作,你們可看緊了。
果然,聽到宙神冒犯了池畔之後,克斯汀臉『色』很難看。
弗納爾撇嘴:“那個白癡整天神神叨叨,要是忌憚他哥哥手的軍權,我早把他頭擰下來了。”
“哥哥?”童和敏感地抓住他話意思:“他有哥哥?”
弗納爾聳肩:“是親哥哥,是從小把他養大的哥哥。”
聞言,眾人表情都有點微妙。
這是是說明,宙神真的是個“來曆明”的人?
克斯汀看出他們的對勁,猜到他們可能是對宙神的身世感興趣,主動把自己了解的東都說了。
果然,如童和猜測的一樣,宙神是個孤兒。
他是他哥哥埃爾莫斯一次軍事演練中撿來的,當的宙神才三歲大,發著高燒,醒來後什麼都記得,隻知喊哥哥。
因,埃爾莫斯把他留了身邊。
等他九歲大的候,他就教堂的神父看中,選做了“繼承人”,一直培養著。
埃爾莫斯作為m國的軍隊首長,平工作很忙,答應弟弟寄養神父身邊。
“你們都知,我們國家的民眾大部分都是信教的。”克斯汀說:“末世最初,民眾們覺得『政府』讓他們待家,是剝奪他們的自由,是醞釀大陰謀。”
“後來末世全麵爆發,人們見到太多同類的死亡,就連軍隊都能讓他們安心。於是,他們開始祈求神明的庇護。”
“同,我們國會內部也出現了巨大的分歧,分成了三個組織。”
率領軍隊的埃爾莫斯獨立出去,自己的弟弟宙神捧上了神位。
這就和科學院任命總統為第一負責人一樣,都是安撫民眾的行為。
像克斯汀他們的異能者組織因為本身的力量強悍,即沒有安撫,民眾們也從心底信任他們。
畢竟這個人類和武器都能稱霸的末世,異能者顯然才是最有資格與融合們一較高下的後盾,就和那些超級英雄電影一樣,m國的民眾心底崇拜這樣的個人英雄。
“雖然我們說沒有造神,但民眾就把我們捧上了神位。”弗納爾聳肩:“我和隊長就是最典型的,民眾們都把我們稱為超級英雄的首領,是救世主。”
童和笑說:“這個代,民眾心有希望是好事。”
“沒錯,所以我們並沒有對這言論發表什麼反對『性』的意見。”克斯汀也笑了。
聊到這,大家算是對m國的形式有了更細致的了解。
同,他們也肯定了童和剛才的推論,池畔和宙神應該是一樣的來曆。
隻過,這猜測他們現還能告訴彆人,隻能等晚上沈斯年回來之後,他們再詳細商量和分析。
解玉樓把玩著池畔的手指,一瞬瞬地看著他,想把池畔所有的小表情都看。
一但池畔表現出一點恐懼和排斥,他就會直接帶走池畔,或者回房間,或者出門轉轉,總之會讓他繼續聽下去。
過他的小隊長總是他驚喜,也總是堅強的令人驚訝。
池畔僅沒表現出恐懼安,甚至還反手捏了捏解玉樓的手,澄澈的雙映出的情緒很乾淨也很明顯,他似乎說:隊長,你要怕哦,我都怕。
解玉樓輕笑一聲。
正和範荊還有胖子聊訓練計劃的弗納爾一頓,艱難:“我說的計劃這麼好笑嗎?”
“嗯?”解玉樓分了他一個神,隨後揚眉,說:“哦,你誤會了,我都沒聽見你說了什麼。”
弗納爾:“”
胖子樂嗬嗬地拍了拍弗納爾的肩:“兄弟你彆管他,我覺得你這訓練計劃非常錯,讓我們的異能者和你們的異能者混合分組訓練。僅能促進雙方感情,也能增加了解。”
範荊也點頭:“我也覺得可以。”
“那就先這麼說定了,咱們明天就開始帶著異能者們分組。”克斯汀看了下手表,說:“間也早了,你們先休息,具體的作戰方式還要等明天和沈博士,還有羅納博士他們一起確定。”
到候他們需要根據每一個異能者的能力進行任務分配,確保每個人都能發揮出自己最強大的力量。
等他們走了之後,池畔他們才慢吞吞把飯吃了,之後各回各家。
這次他們是兩人一個房間,池畔和解玉樓用說,童和是和沈斯年一間,另外三人就有點尷尬了。
胖子覺得自己一個人一個房間挺好,或者房間夠的話,他還可以找清剿隊其他兄弟一間房。
可範荊和遊鬆桉知搞什麼,好像並沒有一個房間的算。
“是,你倆一間屋?”胖子震驚:“你們之前院還一起睡呢嗎?”
一說起這個,範荊頓就紅了脖子,繃著臉一句話也說。
遊鬆桉睨了他一,懶懶:“就是因為那次,他想跟我一起睡了。”
“我、我沒有。”範荊艱難。
“咋了?”胖子好奇看向遊鬆桉:“你把他咋了?”
遊鬆桉都笑了:“他半夜起來睡沙發,我能把他怎麼樣?”
“睡沙發?”解玉樓嫌棄地看向範荊:“你行?”
範荊:“行。”
“行你還睡沙發。”解玉樓無語:“這麼沒出息,以後出去彆說是我的兵。”
範荊垂頭,有點無地自容。
童和失笑:“範隊你怎麼這麼純情呢,你和遊律師是早就什麼都乾過了嗎?現害羞是是太晚了?”
沒有沈博士身邊的童和,說起話來多有些直白。
聽他說的,遊鬆桉都覺得老臉一紅,他乾咳一聲,說:“那什麼,我和胖子睡吧。讓範荊自己去找老孟他們睡去。”
老孟也是他們的隊員,也是原特殊部隊的成員。
範荊繃著臉,雙手緊緊攥著拳。
這間房本來就是留範荊和遊鬆桉的,現既然範荊要和老孟住,那其他人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池畔一臉震驚地聽著這幾位成年人嘮嗑,都覺得自己這個成年人成了個寂寞,這聊的,確實是有點太兒宜了吧,他都好意思『插』嘴。
他多有點理解範荊,如果是大家這麼調侃他,他可能還如範荊。
“走了走了。”解玉樓站起身,順手把池畔也帶了起來。
池畔忍住頻頻看向範荊,解玉樓也隻是口頭說走,腳是動都沒動。
其他幾個人也一樣,隻有遊鬆桉,他是真走。
眾人都看向範荊,範荊紅著耳根垂著頭,雙拳抵膝蓋上血管明顯,像是做很強烈的思想鬥爭。
半晌,遊鬆桉都走到門口了,他才倏地站起身,看著遊鬆桉的背影,硬邦邦:“你彆走了。”
“嗯?”遊律師回頭,狀似很驚訝。
範荊感覺到落身上的視線,強忍著尷尬又說了一遍:“你彆走了,我想跟你睡。”
“哦~”解玉樓意味深長地重複:“睡。”
“是是。”範荊立刻慌『亂』解釋:“是,我是說跟你一起住。”
胖子起哄:“一起住呦,嘖嘖嘖。”
範荊再次擺手:“是,我就是哎,反正你彆走了。”
“誰彆走了?”童和故意問他:“我嗎?我行,我還要回去找我們沈博士。”
話音剛落,走廊就傳來沈斯年的喊聲:“童和,鑰匙。”
“哎!”童和急忙應了聲,連跑帶顛地跑了。
看到剛才還一臉“良青年”的童和,轉變成一叫就跑的“大狗勾”,池畔覺得自己磕到了,嘿嘿偷笑。
解玉樓側頭看他,勾唇:“小隊長,我抓到了。”
“抓到什麼呀?”池畔無辜:“我什麼都沒看懂。”
明明長了張最單純的臉,卻是隊經驗數一數二豐富的老手,這讓池畔這個無辜的小表情,看起來多有點勾人,勾的解玉樓心頭癢癢的。
解玉樓喉結滾了下,底情緒漸漸變了意味。
池畔心一跳,慌『亂』地收回視線。
完蛋了。
他就是隨逗一逗,怎麼隊長就一副動情的樣子?
解玉樓怎麼這麼禁逗呐!
他們倆的黏糊顯然沒引起另外三人的注意,胖子就差抓一把瓜子嗑了,樂嗬嗬:“老範,你到底咋了,為啥敢和遊律師一起睡?”
遊鬆桉也邁步走了回來,抱臂站範荊麵前,顯然也是想要個說法。
範荊支支吾吾,半晌說出話來。
解玉樓牽起池畔的手,下一刻異能發動,兩人消失房間。
離開之前,解玉樓大發善心地幫範荊把話說了:“睡心上人身邊,他又是柳下惠。”
範荊頓從頭紅到了腳,解玉樓說的對。
他和遊鬆桉睡一起,感受著他的體溫,卻介於兩人『亂』七八糟的關係連碰都敢碰,他當然睡著覺,一晚上心跳都是超頻率的。
那天熬了一夜後他整個人眶發黑,第二天早上還小一和白巷他們追著問了好久,他都沒好意思說。
遊鬆桉顯然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他怔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地彆過視線,輕咳了一聲。
胖子:“”
他歎了口:“唉,明白了。撤了。”
他要去找老孟他們牌去,多贏幾塊肉乾,來撫慰一下他冰冷的狗糧360度荼毒的脆弱心臟。
——
天亮後,清剿隊的眾人來到了異能者組織中最大的演武場。
克斯汀和範荊分彆帶著自己人,開始他們分組,這樣的訓練他們會進行整整五天,最後兩天休息安頓分配任務,之後就是等待進入沙漠。
而解玉樓和池畔並這,因為他們要去m國的喪屍們治療了。
他們會拿著羅納博士提供的地圖,一個又一個拜訪喪屍們的聚集地。
而這次他們的交通工具,是個炫酷的摩托,黑『色』的,上麵有銀『色』和紅『色』的流線型圖案,很酷。
當解玉樓穿著帥的黑『色』工裝褲和皮衣,踩著短靴,騎著摩托車一個甩尾停池畔麵前,池畔頓睛都亮了。
“隊長!”池畔驚喜。
剛才他們下樓之後,解玉樓忽然讓他這等等,然後就消失了。
沒想到他再次出現的候,會是這樣的!
解玉樓摘下頭盔,向後捋了下頭發,看向池畔。
“帥嗎?”他非常『騷』包地問。
池畔小雞啄米式點頭,小跑著到了他身邊,的驚豔和心動一點都加掩飾:“隊長,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把解玉樓說的心跳都『亂』了頻率。
他抬手,撫住池畔的後頸,微微用力他往自己身邊壓了下,唇瓣相貼。
池畔抬手,有些發涼的皮衣麵料蹭他手心,讓他心猿意馬。
舌尖輕輕『舔』舐,池畔覺得自己有點暈乎乎的,還有點隱秘的羞恥感,他in了!
解玉樓喉結輕輕滾動了下,終於慢慢和池畔隔出了一些距離,過這個距離近乎沒有,因為他一說話,唇瓣就能有一下沒一下地和池畔的相貼。
“小隊長,你想什麼?”他聲音很輕,但池畔卻覺得這句話狠狠砸進了他心。
昨晚他們就胡鬨了好久,今天他們也比其他人起的晚,肯定可以再務正業了。
他用了好大的意誌力,才忍住拽著解玉樓回房間的衝動,小聲:“隊長,咱們該工作啦。”
解玉樓輕笑一聲:“解決好個人問題,怎麼好好工作?”
說著,解玉樓就鬆開對池畔的鉗製,長腿一邁,就從車上下來了。
他側頭看池畔,有些戲謔的勾起唇角,下一刻,池畔前的場景就發生了變化。
解玉樓伸手輕輕一推,池畔就倒了柔軟的床鋪上,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熟悉息就他包裹住。
他們最後,還是解決完個人問題才一身輕地出發了。
池畔穿著乾乾淨淨的黑『色』運動套裝,帶著頭盔,抱著解玉樓的腰。
他們騎著炫酷的黑『色』摩托,從中心城行駛出去,越過末世後才建起來的城門,來到了外城。
外城曾經是這座首都城最繁華的市中心,有無數高樓大廈和廣告牌,這的地麵上也沒有野草生長的痕跡,這證明外城居民的工作完成的錯。
許多民眾走動,或者乾活,或者對話,有很多人手拿著巨幅的廣告牌張貼,看著還算忙碌。
“隊長,你看。”池畔抬手指著外城一溜的廣告牌。
這些牌子上,居然有很多池畔、解玉樓還有範荊他們的照片,都很新,像是今天才放上去的,或許那些人手拿著的廣告牌,就是池畔他們的照相。
當然,更多的還是克斯汀和弗納爾的,宙神他們也有,幾乎是平分秋『色』。
池畔終於知,之前剛下飛機的候,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記者了。
看來他們或許是記者,隻是攝影師而已。
因為照片上他們的動作和穿著的衣服,都是昨天他們剛下飛機的穿著。
引擎的嗡鳴聲掩去了池畔的聲音,但解玉樓注意到了他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這滿街的巨幅廣告牌。
他很理解,這個質匱乏的代,他們怎麼還有心情浪費資源呢?
池畔好奇地看著這些人,發現有好幾撥人大片地聚一起,他們有的穿著普通衣,有的穿著教徒們穿著的黑『色』長袍,顯然是三個組織的擁護者。
很『亂』。
這是池畔對這個城市的印象。
車子主乾上飛馳而過,人都為之側目。
半個小後,池畔他們來到了第一個喪屍聚集地。
池畔沒有多做停留,大家治好了病,吩咐他們要建立新的基地後,就和解玉樓繼續出發,前往下一個地點。
身後的新人類全都目送著,他們的王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可愛,還要強大。
第一天池畔他們隻附近轉悠著治療,第二天開始,池畔和解玉樓就沒有再用交通工具了,直接用解玉樓的異能,這樣速度更快一點。
三天後,他們就幾乎把m國所有的喪屍都治好了。
更遠的地方,需要他們後期慢慢治療,現暫能分出心來,因為解玉樓還要繼續大家製作更多的隨身空間。
而且,解玉樓還要讓自己的空間力量更進一步,因為他這次依舊要空間帶上新人類們,除了他們還要帶許多的淡水,所以他得更勤快點訓練異能才行。
他悶頭做空間的候,池畔就跟著範荊他們一起訓練,他現的格鬥能力居然已經可以軍士中排中上水平。
平池畔科學院麵對的都是他的隊友,他誰都過,就連和他一起入門的遊鬆桉也因為有跆拳基礎,所以比他要強。
所以一直到現,眾人才猛然驚覺,池畔即利用自己喪屍王的身體素質,也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優秀戰士了。
雖然他和異能者組織接觸的最多,但他的每日行動軌跡,其實都研究院和宗教的注視之下。
他們對池畔的興趣太大了。
研究院還好說,他們是好奇於池畔的能力和喪屍王的身份。
如果是喪屍疫苗還沒研製出來,m國研究院還能以研究疫苗為理由,提出對池畔進行研究,但現疫苗都出來了,他們自然沒理由動池畔的心思了。
而且他們也明白,如果是疫苗已經研製出來,他們甚至都沒有機會知池畔的“喪屍王”身份,頂多能通過宙神的敘述,猜測池畔是某一位神明的後代。
當然,“喪屍王”這個身份沒出來之前,他們一群信仰唯主義的學者,和信仰神明的宗教並沒有很深的關係。
有了這麼多限製條件,研究院對池畔也隻能是好奇,沒有真的動心思。
但宗教勢力就一樣了,他們信仰宙神的話,相信池畔就是神子,他們崇拜他,狂熱地愛著他,並且很想接近他。
甚至他們都每日的禱告呼喚池畔的名字,想要神子早點覺醒,早點拯救他們。
隻是他們怎麼也會知,他們深信疑的宙神,妄圖殺掉他們心中的神子。
過論這群人心是什麼想法,他們也都沒有機會接近池畔,因為他身邊刻都有人。
就算解玉樓房間忙著做空間,胖子、範荊、遊鬆桉他們也都會寸步離地跟著池畔,簡直把他保護的密透風。
宙神看著下麵人每日送來的神子的行蹤記錄,唇角緩緩勾起。
總會有機會的。
第45章 爾拉斯立沙漠與老丈人的第一次會晤……
爾拉斯立沙漠是國最大的沙漠,也是全球第二大沙漠。
它占地約一千平方公裡,存在曆史悠久,正中心一條寬闊的澧河貫穿而過,亙古息。
清剿隊與國的合作夥伴們乘著四十多輛沙漠越野,以及五十輛大型軍用沙漠運輸車,在八月十五這一天,進入了爾拉斯立沙漠。
池畔和解玉樓,還有胖子他們七人坐著一輛中型沙漠越野,沒有分開,走在整個隊伍的中間。
範荊開車,跟著前方的車輛一,慢悠悠向前進發。
“根據之前的說,咱們進來五小時之內,就會和外界失去聯絡。”沈斯年裡拿著地形圖,邊看邊說。
童和看了下時間:“現在是早上九點整,下午兩點之前咱們應該就會知是什麼原因了。”
中型越野車分三排座位,前麵兩個,中間兩個,後麵三個。
池畔坐在第二排靠窗的地方,向外看去。
他之前對沙漠的印象,隻停留在那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圓”上,覺得大漠必然是壯闊的。
的來了之後,他才發現,放眼望去,整片沙漠就是一望無際的黃,在沒有風的情況下,它就像一隻蟄伏的巨獸,壯闊而危險。
越往裡走,他們距離綠洲越遠,偶爾出現的高達數十米的沙漠植物,和那些急速竄行的蜥蜴,全都讓池感覺到安。
他就像一個巨物恐懼症患者,對著望到頭的沙漠感覺到了由衷的恐懼,它讓他感覺到了人類的渺小。
他忽然想到一句話,便說了出來:“如果沙漠會吃人,們肯定逃掉的。”
解玉樓坐在他身邊,聞言握住他的,:“就算沙漠會吃人,咱們也能劈開一口子出來。”
池畔轉頭看他,心裡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他乖乖笑了,側頭靠在解玉樓的肩上,說:“隊長,厲害呀。”
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他都這麼冷靜、強大,並且樂觀。
隊伍裡多事確實都用他『插』,但他們所有人都知,解玉樓才是他們的主心骨,在他們慌『亂』無措的時候,解玉樓總是以以為然的態度出現,將他們從安中拯救出來。
這種力量,是屬於清剿者的安全感。
解玉樓輕笑一聲,:“小隊長,最近像有點過分熱情啊。”
是忽然跟他表白,就是忽然誇他帥、厲害,這讓著名要臉選解隊都有點太意思了。
池畔在他肩上蹭了蹭,小聲說:“說的是實話呀。”
“嘖,是是以為大都在就敢把怎麼樣了?”
小隊長膽子肥了,敢這麼撩撥他。
池畔悶笑,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可能是的長大了,也可能最近訓練太多,導致池畔身上的肉緊實了少。
所以現在的池畔身上少了一些幼稚的少年感,取而代之的是一點屬於青年人的魅力。
可他的眼神卻一直都是一樣的,單純澄澈,兩種截然同的特質出現在一個人身上,解玉樓每次近距離看他都覺得怦然心動。
他像終於get到又純又欲是什麼意思了,確實讓人承受了。
解玉樓低下頭,也管周圍的隊友們都在,就要吻自男朋友。
可池畔卻低下頭,把臉埋在他臂上讓親。
“故意的是是?”解玉樓笑,抬撓他腰。
“哈哈哈哈哈彆撓。”
池畔癢癢肉多,兩下就被撓“虛弱”了。
胖子坐在副駕,聽到動靜後就轉過頭,:“老大,彆欺負小池,們可都看著呢。”
“有什麼事。”解玉樓伸就要拍他。
胖子抬去擋,兩人來往在狹窄的空間裡單較量,那速快的,知都單身了多少年,比結印還快。
範荊往另一頭偏了偏身子,蹙眉說:“們小心點,開車呢。”
“想出車禍。”遊鬆桉坐在最後默默開口。
範荊立刻:“對啊。倆彆鬨了,都快打到了。”
“先住就住。”解玉樓。
胖子梗著脖子:“先住,這人講信用。”
“什麼時候講信用了。”解玉樓直接兩隻一上了,胖子在狹小的副駕裡扭來扭曲,車子都被他帶的一搖一晃。
童和震驚:“倆乾什麼呢?後麵車裡還以為咱們的車有什麼『毛』病呢,扭得跟花蛇似的。”
池畔抬去拽解玉樓胳膊:“隊長,彆鬨了。”
還是他說話有用,解玉樓立刻:“打了,下車再說。”
胖子見他停,也把收了回去,然後苦著臉整理衣服,氣:“這副駕阻礙了的招式,然早就分出勝負了。”
“沒有副駕也打過。”解玉樓揚眉。
沈斯年抬眼看他倆,無語:“倆多大了?五歲?”
遊鬆桉輕飄飄地:“三歲吧。”
池畔笑出聲,幫解玉樓抓了抓『亂』了的頭發。
解玉樓蹬鼻子上臉,看著池畔軟聲:“小隊長,被人欺負了,需要小隊長親親才能治愈。”
“呸!”胖子回頭呸他。
但這回解玉樓沒理他,一心隻要池畔的親親。
眾人都歎了口氣,各自轉過頭,沒眼看。
池畔紅了臉,快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還要小隊長呼呼。”解玉樓一點麵子也要。
池畔尷尬的脖子都紅了,但還是軟軟地湊過去給他呼呼,小聲說:“痛痛飛走了。”
靠。
解玉樓自作自受,恨恨地抱住池畔『揉』了『揉』。
他小隊長怎麼這麼可愛,還這麼軟,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他們這麼鬨了一通,池畔又被解玉樓抱在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池畔覺得一直籠罩著他的安終於消散了些。
他閉上眼,枕著解玉樓的胸口,知覺像沉入了睡夢中。
這次的夢,依舊實。
池畔『迷』茫地看著一望無垠的沙漠,跨越過漫長歲月的長風無窮無儘地嚎叫著,猙獰地卷細沙。
漫天的黃,他分清方向,看到出路。
“隊長!解玉樓!”
他大聲喊,沒有人應答。
他急了,漫無目的地向前跑,邊跑邊呼喚同伴們的名字,但什麼都沒有,整片天地似乎都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池畔渾身都在抖,一股深沉的絕望將他淹沒。
“解玉樓!解玉樓在哪兒啊?”
“害怕!”
他淚流滿麵,感覺自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忽然,整片天地陷入死寂。
風停了,黃沙無力地墜落在地,和他所有的沙子一樣,化作了沙漠的一分。
一切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池畔的眼淚被風乾,他茫然無措地看著前方。
慢慢的,他感覺自身體裡的感知在慢慢剝落,他開始感覺到痛苦和害怕,也沒有喜悅和期許,他甚至開始忘了自是誰,也知自該去往何方。
他像一個無知的孩童,慢慢地,邁著短小的腿,在浩渺的沙漠中跋涉。
是了,他現在確實是一個孩童。
池畔看到了自小小的,看到自穿著一件白『色』的袍子,上麵有繁複古樸的花紋。
他抬頭,前方還是看到儘頭的沙漠,可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叫他過去。
他憑借本能,慢慢向前走去。
知走了多久,他開始遇見了他和他一樣穿著長袍的孩子,可奇怪的是,池畔並想去和他們交流,他們也一樣。
許許多多和他一樣的孩子,臉上都帶著近乎一樣的狂熱神情,邁著小短腿,走向未知的領域。
池畔眨了眨眼,頓住腳步。
這麼多人都要去的地方,應該是個的地方吧。
可是,他總覺得,像缺了點什麼,而那個他可能會到達的地方,像也沒有那麼吸引他。
“孩子。”
池畔仰頭,看向虛無的天空,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整個世界隻有他腳下的沙漠和一片虛無。
前麵有人在叫他。
池畔再次抬腳,向前方走去。
他知自走了多久,隻知,那些剛才還和他一前行的孩子,漸漸被他落在了身後。
隻有一個孩子,還和他一樣在前行。
池畔側頭看向遠處那個小小的身影,黑『色』的袍子,濃密的長發,輪廓分明的臉。
熟悉,池畔覺得自似乎在哪裡見過他,可他記得了。
快,周圍的孩子全消失在了身後,池畔忍住回頭看去,隻有沙漠。
會吃人的沙漠嗎?
池畔有點害怕。
“孩子,彆怕。”
那古怪的聲音再次響,池畔轉過頭,望向前方。
知什麼時候,前麵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池畔疑『惑』地仰頭看去,卻根本看到麵前這個東西的臉。
就是他在叫他嗎?
池畔抬腳,繼續向前走去,忽然,他身後傳來一崩潰的哭聲。
他駐足回頭,看到了剛才那個長頭發的小男孩。他跪坐在原地,眼淚糊滿了他的臉,沙子沾在他臉上,讓他看來臟兮兮的,有點可憐。
小男孩大哭著,卻像忽然發現了池畔。
他頓時朝池畔伸出,哽咽:“要丟下,想自一個人。”
池畔歪頭,有點理解他的話,他們本來就是同伴,怎麼能說丟丟的?
“求了,要丟下一個人,害怕!”
小男孩看來崩潰。
池畔沉默了片刻,之後抬步,走向他。
小男孩哭得嚴重了,他站身,想跑向池畔,可像是有什麼東西擋著他,讓他能向前。
“怎麼了?”池畔走到他麵前。
小男孩立刻握住他的,哽咽:“害怕,要丟下。”
池畔想了想,之後點頭:“。”
小男孩一怔,隨即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眼裡甚至有些易察覺的狂喜。
池畔似乎沒發現,隻是站在他身邊,:“為什麼會在這裡?”
“知。”小男孩哭了,他牽著池畔的,笑:“那呢,怎麼在這裡?”
池畔想了想,說:“有人叫過來的。”
“誰?”小男孩定定地看著他。
池畔就轉頭,抬指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說:“祂呀。”
小男孩順著他的看過去,卻隻看到了茫茫白霧。
他表情扭曲了一瞬,隨即笑說:“祂是朋友嗎?能帶和祂認識一下嗎?一個人害怕。”
“祂是朋友。”池畔搖頭:“可以自去找祂。”
小男孩眼睛一亮,說:“那先留在這裡,去找祂,?”
池畔點頭:“。”
小男孩一步三回頭,池畔還是乖乖站在原地,可走了一段路,小男孩麵前還是一樣的霧,他依舊被看見的東西擋住了去路。
他轉頭看向池畔,池畔就那麼看著他,眼睛圓圓的,亮亮的。
“怎麼了?”池畔他。
小男孩掩蓋在袖子下的微微顫抖,他『露』出有些扭曲的笑,跑到池畔麵前。
他定定地看著池畔,用輕的聲音說:“要去找祂了,讓去,嗎?”
池畔茫然地看了看那一個高大的身影,說:“可祂就在這裡啊。”
“果然沒用啊。”小男孩喃喃了句,又忽然笑了,說:“那隻能讓永遠地留在這裡了。”
下一刻,他的就從袍子裡伸出,亮著寒光的匕首刺向池畔的胸口。
池畔眸『色』一沉,抬便抓住了他的腕,一用力,匕首就從他心裡掉落。
池畔死死握著他的腕,一個轉身,就把人過肩摔了出去。
小男孩摔倒在地上,漸漸化作了大人的模樣,是穿著神父袍子的宙神。
池畔垂眼看自,發現自也變回了原本的樣子,皮靴工裝褲,隻是槍套和匕首帶裡都沒有武器。
他視線落在前方遠處的匕首上,思考如何才能比宙神快地拿到那把匕首。
宙神碧藍『色』的眼睛像毒蛇,死死盯著池畔看,他的唇角勾了來,整個人看著非常癲狂。
“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是鏡子的力量,能照到人的記憶場景,並讓人重新經曆,改寫曆史。
隻是,這個力量,一輩子隻能用這麼一次而已。
宙神利用這個異能,回到了競選場,並且將池畔也拉了進來,因為沒有池畔的競選場裡,是可能有神明的存在的。
隻有把池畔拉進來,競選場才算是的開啟,宙神也才有機會重新經曆一遍競選。
而隻要他在這裡除掉池畔,他就能成為正的神子。
池畔抬眼看他,淡聲:“一開始。”
池畔在剛來的時候,還記得自是誰,還知找解玉樓他們,但後麵他變成小時候的自後,他就想來了。
小時候的他還認識解玉樓,也知自是誰。
可也正因為他回到了小時候,所以他塵封的記憶被打開,才猛然發現這個場景他確實是經曆過的。
因此,經曆過一遍的東西再經曆一遍,怎麼看都正常。
這一路上,池畔斷預設著自往後的人生,慢慢的,就想了一切。
而那詭異的聲音每響一次,他的記憶就清醒一分,於是,當他看到小時候的宙神時,他就想了一切,想了同伴們。
當然,也想了沈斯年之前給他科普過的宙神下的異能者。
尤是這個鏡子,他的異能太古怪了。
解玉樓也告訴他,要提防鏡子,因為鏡子給他的感覺。
現在池畔明白了,解玉樓之所以覺得鏡子讓他爽,是因為鏡子也能用時空的力量,隻是像解玉樓一樣強大。
“是哪裡出了破綻嗎?”宙神並知池畔的心理曆程,還繼續。
池畔抿唇,說:“雖然想承認,但無論來多少次,還是,會變成。”
他看著宙神,一字一頓地說:“神,可替代。”
宙神的表情瞬間扭曲,他猛地向前撲去,去抓匕首,池畔也在同一時間衝過去。
兩人的同時碰到匕首,池畔比他快一步握住刀柄。
他動作利落地刀落,刺向宙神。
宙神抬握住池畔的腕,表情凶惡。
在這裡,他們誰都能釋放異能,也沒有他武器,隻有一副肉身和原本的格鬥技巧。
宙神和解玉樓一樣高,力量也弱,但池畔也完全會落下風。
他們兩人以最原始的技巧搏鬥,匕首最後在兩人的搏鬥中,拋到了遠的地方,無處可尋。
池畔咬牙,第一次將自從解玉樓那裡學來的格鬥技巧發揮到最大程度,拳拳到肉,出果斷,招式淩厲。
出要快,攻擊的時候能猶豫,直打要害。
這些是解玉樓教給他的最核心技巧,保命用的招數。
他們在寬廣的沙漠上搏鬥,血『液』沾染上泥沙,彼此都想把對方徹底殺死。
池畔是第一次這麼殺人,過他心裡沒有畏懼和恐慌,隻有解玉樓的叮囑,能心軟!
他一個翻身把宙神壓到身下,拳頭舉,之後一下一下落在宙神臉上、脖子上,知疲倦,斷揮拳斷落下。
漸漸地,宙神的雙鬆了下去,再也沒有力氣阻擋池畔的攻擊,他的五官都被砸到挪了位。
池畔的拳頭早就『露』出了指骨,森白的骨沾染著血肉,他卻像連疼都感覺到,隻機械『性』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知過了多久,池畔才再也沒有力氣繼續,他掙紮著站身,踉蹌著後退。
宙神死了,一陣風吹來,漫天黃沙鋪天蓋地,等到風停的時候,宙神的屍體已經被掩蓋在了層層黃沙之下。
池畔坐倒在地,眼淚奪眶而出。
他沒有異能,身上的傷都治了,他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身上的疼痛。
他看著無窮無儘的沙漠崩潰痛哭。
怎麼辦?
他像離開這裡。
“解玉樓。”池畔抬捂臉,哭著喊出他的名字。
他又想了自暴『露』喪屍身份的那晚,在費城眼的樓頂天台上,在他最無助難過的時候,解玉樓就那麼出現了,帶著熟悉的溫度,將他抱進了懷裡。
“隊長,怕”池畔渾身都在抖,深沉的絕望像猙獰的惡鬼,將他吞噬。
忽然,那聲音響,像是歎息:“孩子”
隻過,他歎了一半,聲音就被另一急切的喊聲蓋住了。
“池畔!”解玉樓的聲音從知什麼地方傳來。
池畔怔然,他緩慢地抬頭,覺得的自可能是出現幻覺了。
“池畔!”又一喊聲,這回比剛才還要近。
池畔頓時腳並用地爬來,帶著哭腔回應:“隊長!在這!”
話音剛落,解玉樓就出現在他麵前,下一刻,他就被擁進了熟悉的懷抱中。
“寶貝。”解玉樓聲音都在抖,他死死抱著池畔,一遍一遍重複著:“沒事沒事,來了,找到了。”
池畔靠著他溫熱的胸膛,痛哭出聲:“隊長,疼。”
解玉樓眼眶通紅,啞聲:“知,知寶貝,乖,們現在就走。”
他單抱著池畔的腰,另一撫著他的頭,讓他的臉埋在自胸口。
解玉樓朝一旁看了眼,那個巨大的身影依舊佇立著,讓解玉樓本能地感覺到厭煩。
那個身影的主人似乎也在注視他,審視他。
解玉樓仰頭,撫著池畔後腦的那隻,對著那個身影比了個國際通用“凸”勢,之後異能發動,他便帶著池畔消失在了原地。
“”
“小池。”解玉樓小聲叫著池畔的名字。
池畔整個人都在抖,他恍惚地睜開眼,對上了解玉樓焦急的視線。
池畔身上傳來錐心的疼,他下意識發動異能治療,疼痛立刻得到了緩解。
他在鏡子裡受的傷,也帶到了現實中,在他現在能治療了。
他回到了車裡,車已經停下了,同伴們都緊張而擔憂地看著他。
“隊長。”池畔感覺自恢複了體力,便從解玉樓懷裡坐直了。
解玉樓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和,神『色』晦暗,一句話都沒說。
童和小聲:“小池,點了嗎?”
“嗯。”池畔白著臉點頭。
他直覺解玉樓現在正處在暴怒之中,隻是還隱而未發。
他主動把自的經曆說了,聽完後,眾人全都氣得牙癢癢。
池畔看著大,輕聲:“剛才怎麼了嗎?隊長是怎麼找到的?”
“一開始叫了解隊的名字,之後又叫了們所有人的,在求救。”沈斯年心疼。
他們忽然發現了池畔的異樣,還以為他是做了噩夢,但是怎麼都叫醒,而且他後麵又陷入了平靜,狀態古怪。
所以他們就聯想到了夢境,然後停了車,讓車隊繼續走,又把弗納爾叫了過來。
弗納爾的異能是幻影,和夢境根本是一個專業,幫了他們,但他卻告訴了他們一件事,關於鏡子那個隻能用一次的異能。
於是,胖子他們又把鏡子抓了過來,但那時候鏡子卻說,如果把他殺了,池畔就永遠出來。
而本該和鏡子在同一輛車裡的宙神,卻整個人都消失了。
出了這樣的意外,車隊根本前進了,於是大都停了下來。
池畔他們的車也和宙神他們的車並排停著,眾人眼睜睜看著池畔臉『色』越來越白,身上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傷口,所有人都慌了。
弗納爾他們恨得把鏡子掐死,如果宙神在,他們也肯定會先了結了宙神,因為大都猜到宙神是和池畔一在鏡子的世界裡,最後必然是一死一活。
他們容易帶著清剿隊過來,讓他們暫時放下了宙神一開始的冒犯,沒想到現在又出了紕漏。
按照池畔的重要程度和在清剿隊的受寵程度,如果他出了什麼事,那他們這一整個車隊都夠人滅的,尤是解玉樓空間裡還帶著一萬新人類!
沈斯年和童和,劉博士和楊正平,還有羅納博士,他們幾個腦子的將鏡子的能力分析了一通,之後得出他的一次『性』異能應該和時空有關係。
鏡子什麼都說知,因此他們頭腦風暴五分鐘後,大致猜到了一個池畔他們可能存在的時空節點。
知池畔是在可追溯的時空後,解玉樓就開始在那段時空裡斷尋找,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時空點。
也終於找到了瀕臨崩潰的池畔,順便見到了那個害的池畔承受那麼大壓力的“神”本人。
池畔看著解玉樓,啞聲說:“找了多久?”
那段時間,他在打鬥,在哭。
而解玉樓也一定比他受,他斷在各個時空穿梭,他可能還看到了無數個池畔,但都是他要找的人。
這樣的分辨力和自控力,需要耗費多少能力說,就是一次次希望落空的失望感,也足夠讓人崩潰。
“沒用多久。”解玉樓輕聲。
在那一長段時空裡,確實有同的池畔,或者是在跋涉中,或者是在和宙神的打鬥中。
但解玉樓也隻需要一眼,就能知哪個才是屬於他的池畔,他的池畔都有他的解玉樓在尋找。
作為第一個開始尋找的“解玉樓”,他要在最快的時間裡找到對的愛人,這樣,他後麵的所有“解玉樓”,就都能在相同的時空節點找到自的愛人。
解玉樓在池畔額間輕輕吻了一下,說:“等一下。”
說完,他就轉身下了車。
池畔也急忙身跟下去,他人也都跟了下來。
遠處站著的人頓時全都朝他們看過來,解玉樓一閃身到了鏡子前,他單掐住男人的脖頸,將人高高舉後猛地砸向地麵。
鏡子頓時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袍。
這一變故隻在眨眼間,反應過來的眾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解玉樓的背影那麼挺拔,他垂眼看著在地上掙紮殘喘的男人,淡聲:“鏡子,摔碎了才會死的乾淨。”
話落,鏡子忽然瞪大了眼,人群中發出驚呼。
池畔心一跳,眼睜睜看著鏡子身上出現無數鋒利的劃痕,整個身體都碎成了無數碎塊,像鏡子碎了一樣。
可那是解玉樓的異能造成的。
這一刻,解玉樓的背影顯得那麼冷硬,他緩緩轉過身,本該黑的毫無雜質的瞳孔,此刻卻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讓他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陰森可怖。
一時間,整片大地都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池畔聽到自心臟重重敲擊胸口的聲音,他忽然有種直覺,感覺像是他的情緒感染了解玉樓。
緊接著,在一片死寂中,池畔邁步,當著所有人的麵跑過去,撲進了解玉樓懷裡。
抱住愛人的瞬間,解玉樓眼裡瘋狂的神『色』便消失殆儘,恢複了正常。
他抬,抱住池畔,柔聲笑了下:“是是嚇到了?”
“沒有。”池畔搖頭:“謝謝,隊長。”
沈斯年和童和相視一眼,均在彼此眼裡看到了驚慌。
他們有一個發現,一直沒有告訴大。
當異能者的力量過分強大,他們就會被信號影響,變得瘋狂、嗜血,最後變成沒有意識的融合物。
這就是俗稱的精神汙染。
精神汙染值達到一定程度,人就再是人,可以是瘋子,也可以是怪物。
目前在他們的研究中,解玉樓的力量是最強大的,每天的進步也是最明顯的。
而且在所有的異能者中,除了池畔這樣的特例之外,隻有解玉樓明確表示自曾經被信號影響過,也隻有他能以人類的身體感受到信號。
“時空係”這樣本該屬於人類的力量,在解玉樓身體裡卻如魚得水,得讓他們憂心。
他們擔心萬一哪一天,解玉樓的變成了那樣的怪物,池畔可以治他嗎?
看來,之後要提醒解玉樓少用異能了。
沈斯年和童和心照宣。
“怎麼回事!”忽然有人大喊。
池畔從解玉樓懷裡抬頭,一眼就看到車隊周圍出現了濃重的霧氣,灰白『色』,讓人看著就覺得窒息。
“大霧。這應該就是失聯的原因。”沈斯年斷言。
羅納博士臉『色』難看:“沙漠裡果然有他東西。”
“先上車。”沈斯年發令。
眾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車裡,他們的車隊也從兩排縱列變成了六排,這樣可以保證大最大程度地挨在一。
霧越來越大,大關緊了窗,生怕這霧裡有什麼毒氣。
快,霧就蔓延了整片沙漠,能見度隻有兩米左右,他們現在最的方就是原地動,可他們卻知這霧什麼時候會散。
池畔抿了下唇,說:“像有辦。”
第49章 澧河鬼影out
霸王花和人類不同, 它們辨彆方向不靠眼睛,靠的是自己的花粉,而它們的花粉, 並不受大霧影響。
於是, 接下來的一整個白天裡, 車隊便被霸王花們領著路向前進發。
霸王花們高大猙獰, 卻忠誠可靠,它們每兩枝花守護著一輛車, 在花王的帶領下, 走得很穩。
“這方法不錯啊。”胖子感歎,從車窗向外看去, 隻能看到站在車子兩邊的人形霸王花, 其他地方就是白茫茫的霧。
其他車輛裡的人也都是這麼想的, 還好有池畔的這個能力, 否則他們不知道會在大霧裡困多久。
沈斯年看著依舊失效的指南針,道:“這些輔助工具是沒辦法用了,希望這霧能早點散吧。”
“嗯,還好這霧裡沒有混合著其他東西。”童和鬆了口氣。
從進到沙漠開始, 他們就一直在檢測著這裡的一草一木,覺得這霧很可能就是從那些巨大的沙漠植物裡出來的。
而且他們發現這裡除了一些體型過大的蜥蜴之外, 還沒有出現奇怪的融合物。
或許,這和澧河水裡的東西有關係。
就和熱帶鬼藤一樣,一個融合物過分強大, 它周圍的其他生物就會受到影響, 發展不起來。
眾人一路都沒有停下, 吃喝也全在車上在, 這種時候, 他們就是想下車方便也不可能,誰都不能擔保自己不會遇到奇怪的東西。
池畔靠在解玉樓懷裡,不敢睡覺了。他睜著眼看外麵的霧,還能看到人形霸王花慢吞吞行走的樣子。
解玉樓緊緊抱著他,像是怕他再受到什麼傷害一樣。
走了十多個小時後,霧終於散了,似乎也明白它們不能憑借霧氣擾亂車隊方向,於是就不再執著。
霧散了之後,眾人才看到了沙漠的模樣。
現在已經是夜晚,八月的沙漠也沒有太過分的風沙,所以夜裡的沙漠看著很寧靜安詳。
但眾人還是沒有貿然繼續前進,準備先修整一番,等天亮了再繼續出發。
幾百人分成了好多個部分,眾人圍在一起,全都下車活動身體。
坐了一整天的車,他們都坐的腰酸背痛。
池畔仰頭看著高懸的圓月,金黃色的,在蔚藍的夜空中低低地垂著,上麵坎坷的紋路比在啟陽的時候更明顯。
都說沙漠上看到的月亮是最接近地球的,看來沒錯。
“今天是中秋。”解玉樓站在他身邊,嘴裡叼著一根煙,但沒點燃。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解玉樓雖然表麵上表現的很淡定,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緊張、都後怕。
他想抽煙緩解一下,但最近他已經在戒了,所以隻能就這麼叼著。
池畔和他牽手,側頭看他:“隊長,這是咱們在一起的第一個中秋節。”
“嗯。”解玉樓和他對視,輕輕地笑了。
他的眼睛很好看,專注地看著池畔的時候,裡麵的情緒總是那麼深情直白。
池畔微微踮腳,在他唇邊吻了一下。
很輕、很快,但卻瞬間讓解玉樓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
“隊長,我沒事的。”池畔認真地對他說:“我現在已經和以前不一樣啦,我都能自己解決宙神。”
解玉樓勾唇:“我知道,我們小隊長現在真的很厲害,比我厲害多了。”
池畔不好意思地笑:“隊長才是最厲害的。”
解玉樓哼笑:“故意撩我是不是?”
“沒有呀。”池畔無辜地搖頭。
解玉樓低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低聲說:“這些賬我都記著呢,等回家再收拾你。”
“什麼賬啊,我什麼都沒說。”池畔抱住他的手臂,試圖萌混過關。
解隊長鐵石心腸:“沒用,這是第三次。”
池畔紅了臉,他撩了解玉樓三次,那解玉樓就要和他那啥六次。如果池畔想少要一次,那他就要答應解玉樓換一個新的姿勢。
“那我不跟你說了。”池畔撇嘴,哼了一聲。
解玉樓勾唇:“欲擒故縱,算你四次。”
池畔人傻了:“你不能這樣!”
“怎麼,小隊長你是第一天認識我?”解玉樓看著可太壞了,池畔背過身不理他,解玉樓就抱住他的腰揉。
池畔癢的笑出聲,也反回去撓解玉樓,兩個人就坐倒在地上胡鬨。
鬨了一會兒,以解玉樓認輸為結局。
沒辦法,再不認輸他高低得把池畔拉倒一個地方探討一下人生,這不行,他家小隊長要臉,他也不想把自己憋死。
兩人鬨完後就倚在一起,仰頭看著天上的月。
沉默許久,池畔才又小聲說:“隊長,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解玉樓側頭看他,看著池畔白嫩的側臉,看著他可愛的五官。
從前他隻覺得池畔很單純乾淨,但現在,他發現這單純乾淨中,還有一種似乎超脫了人類範疇的澄澈。
這樣的特質,讓池畔無論經曆過什麼,都永遠像一張白紙。
池畔抿了下唇,眉心輕輕蹙著,說:“我見到祂了,你也見到了。”
“嗯。”
“他叫我孩子。”池畔側頭看向解玉樓,說:“隊長,我能感覺到祂身上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我想,我應該真的是那個神子。”
解玉樓就那麼看著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伸手輕輕把他抱在了懷裡。
池畔回抱住他,小聲道:“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神,做了一些讓你傷心的事,你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解玉樓輕吻他的額頭,笑說:“彆瞎想,我不理你的話,我不就沒有男朋友了嗎?”
池畔笑了,又說:“那如果我變成了怪物,你也一定要親手把我殺死,好不好?”
解玉樓一頓,垂眼看他。
池畔和他對視,沒有催促,也沒非要讓他答應自己。
許久之後,解玉樓才笑了,揉了揉他的頭發,用平日裡最常用的輕佻語氣道:“好啊,殺了你,我就自殺,咱們手牽著手下輩子再見。”
池畔被逗笑了:“我說的是真的。”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這段時間來,他不斷地接受著自己是“神”的可能性,也明確感覺到自己對周遭事物的感知能力在不斷提高,他對自己的認知也在每天刷新。
雖然很多東西在他的認知裡,依舊像是罩著一層朦朧的紗,但已知的感受和本能,讓他明白了很多不能言說,也無法求證的信息。
比如,他覺得自己可以感染解玉樓的情緒,再比如,他本能地覺得隻要他願意,他就能讓解玉樓比現在更強大。
他甚至隱隱察覺到了自己的能力,和控製植物、控製融合物一樣,他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可以憑著自己的力量,控製整個世界。
而所有臣服他的,接納他的生物,就都可以存在,比如喪屍群還有霸王花。
妄想取代他的,則會被消滅,就像鬼藤,還有宙神。
這樣能夠掌控一切的感覺,足以讓一個人瘋狂。同時,這樣的能力一但落在不安好心的人身上,那這個世界就該遭受無法言說的災難。
可這樣強大的力量,在池畔手裡,帶來的隻有恐慌和不安。
池畔把臉埋在解玉樓懷裡,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道:“不論你變成什麼,你都是我的池畔。”
池畔胸口情緒飽脹,半晌,才點了頭。
——
修整一夜,第二日,車隊再次出發。
他們不斷調整方向,就這麼走了整整三天三夜,在第四天的清晨,他們終於見到了那條寬廣的黑色澧河。
車隊在距離河岸百米遠的地方依次停下來。
他們沒有貿然下車,而是先由沈斯年他們進行檢測。
半個小時後,他們確定這一片區域是信號發源地,也確定除了麵前的河流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危險了。
“咱們咋能把裡麵的東西弄出來?”胖子遠遠看著那條奔騰的河流。
沈斯年道:“按之前的計劃試試看吧。”
他們之前的計劃,就是先扔幾個手/雷進去,看看這水裡的東西能不能被炸出來。
M國的幾個異能者搬出兩個箱子,裡麵滿滿當當都是手/雷。
他們四個人,一人拿了幾個,朝前方走去。
池畔蹙著眉,打量著周圍的地形。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這個地方似曾相識,好像和他之前與宙神打架的地方很像。
“隊長。”他拉了拉解玉樓的袖子,說:“你覺不覺得這裡有點像你找到我的那個地方?”
解玉樓點頭:“就是這裡。”
他剛才也一直在觀察,雖然之前在鏡子裡他心很亂,但一瞥而過的地形卻被他記在了心裡。
這片沙漠經過十多年的變化,其實已經和先前很不一樣了,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發現端倪。
“可是我當時沒看到這條河呀。”池畔疑惑道。
解玉樓道:“應該是被祂擋在身後了。”
那個身影太巨大了,向上看不到臉,隻能看到瀑布一樣的白袍,左右也看不到其他東西,祂把所有的東西都遮擋的嚴嚴實實,所以他們沒看到這條河也情有可原。
說不準當時這條河,就在祂身後靜靜流淌著。
“你們的意思是,宙神死在這了?”遊鬆桉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池畔點頭:“應該是。”
沈斯年蹙眉,道:“按理說,你們是回到了十多年前,宙神也死在了十多年前。那到了現在,這片地下估計就藏著他的屍骨。”
“這也太巧了。”童和道:“宙神的異能是精神控製對吧?”
一旁的羅納博士點頭:“這是他自己說的,我們沒有證實過。不過我們確實聽說他每次演講之後,信徒們就會非常激動,也對他更加忠誠和崇拜,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他們的研究人員認為這應該就是精神控製的力量。
胖子樂道:“那你們是沒聽過沈博士給我們介紹異能,每次說完我也熱血沸騰。”
池畔也笑,他也有這種感覺。
“所以說,這也可能隻是他話術比較厲害。”沈斯年沉聲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能就是在隱藏自己的真實異能。”
楊正平疑惑:“他藏著異能乾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劉博士卻道:“或許就是見不得人,他的異能應該不屬於我們已知的任何能力中。”
“老師。”童和側頭看沈斯年,說:“你是不是在懷裡澧河裡的東西和宙神有關?”
眾人都驚了,他們全都看向沈斯年。
沈斯年點頭:“應該是,不然就太巧合了。”
“可宙神是人啊。”
“對啊,這河裡的東西不是扁平的嗎?人怎麼可能是扁平的?”
沈斯年抬眼看向那條黑色的河,沉聲道:“那如果是靈魂呢?”
“!”
人類的靈魂從來沒有真正的具象,在以往幾千年的人類曆史中,從未有人真的把靈魂描述清楚,大部分人都覺得靈魂和生物本身一樣,但或許,並非如此。
“澧河鬼影”解玉樓默念了一遍,抬眼看向黑沉的河流,眸中閃過一抹血紅的顏色,轉瞬即逝。
另一邊的四位異能者已經走到了適合的距離,他們一人拿了兩個手/雷,之後數到三,一起拋了出去。
拋出去後他們立刻往回跑,眾人就看到那些雷砸進水裡。
轟隆幾聲,炸起八道水柱。
清澈的河水濺在河床四周,水裡的融合物卻一點痕跡都沒露出來,就好像這河底本來就沒有東西一樣。
“水是乾淨的。”有人驚訝道。
河水本身還是清澈的,可他們看過去會覺得河水是黑色,那就隻能說明是河底的那些黑影給大家造成了視覺誤差。
博士們向前走去,隔著一段距離看濺出來的河水,沒有血肉碎片,也沒有任何生物痕跡。
劉博士沉聲道:“如果河底真的有生物存在,被炸了之後,肯定會有反應。”
“那現在怎麼辦?”
解玉樓開口,道:“讓我試試。”
眾人全都朝他看。
解玉樓就朝澧河方向抬了抬下巴,之後,眾人便看到無形的空間框出一米見方的河水到了空中。
乾乾淨淨的河水,毫無雜質。
眾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什麼都沒有,讓我們打什麼?”有人嚷嚷道。
立刻有人附和:“總不能把河水填平吧?”
所有人都開始說話,不過因為沙漠太過空闊,使得眾人嘈雜的聲音也沒有那麼煩人了。
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帶了這麼多人似乎都派不上用場,就連解玉樓空間裡的新人類都不用出來,因為根本就沒有敵人。
總不能真的把河水填平,而且不解決那個東西,信號就不會停止。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我試試。”胖子蹙眉。
強大的重力異能發動,整片大地都震動起來,河水瘋狂拍出浪花,漸漸地,眾人發現河水居然慢慢拔高了。
長到看不見儘頭的河流全都緩慢上升起來,可眾人還是什麼都沒看見,隻有河水,乾乾淨淨。
胖子臉都憋紅了,童和喊道:“彆弄了,沒用。”
“砰!”
水花四濺。
許多異能者都開始發動自己的異能,但無論他們的力量是什麼,似乎都沒什麼用。
就連那個冰人,將近五米長的河流一口氣冰凍到了河底,之後由胖子把冰塊用重力托起來的時候,眾人都沒在冰塊裡看到什麼東西。
無人機再次飛起,從河流正上方俯瞰,依舊有無數黑影穿梭在水底,層層疊疊,場麵太詭異了。
池畔能控製融合物的事情,他們其實並不想讓M國知道,但事到如今,他似乎不得不利用自己的能力把那個融合物逼出來了。
“我倒要看看這河水裡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一個M國的異能者用外語罵罵咧咧,邁著大步走向河邊。
弗納爾急忙製止:“奧丁斯,不要過去。”
他們還不知道那河裡是什麼東西呢!
奧丁斯頭也不回道:“沒關係,我能應付。”
他不是個例,忽然有不少人都開始往河邊走,其中大部分都是宗教組織派來的異能者和軍士。
“怎麼回事!”克裡斯汀蹙眉,大聲道:“混蛋,都給我回來!”
可惜,這群人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樣,全都不發一言地朝河水走去。
一開始過去的奧丁斯也不像剛才那麼正常,他詭異地歪著頭,肢體越來越僵硬。
“後退!”沈斯年道。
清醒的人全都向後退去,而其他近百個人,都以同樣的步調向河邊走。
“該死!是宙神。”羅納博士沉聲道:“是他的精神控製。”
池畔的心跳越來越快,這種頻率已經快超出人類心跳的最高頻率。
“池畔。”解玉樓抓住他的肩。
池畔的視線開始恍惚,麵前的解玉樓都出現了重影,他回握住解玉樓的手臂,力道大的快把他的胳膊捏碎。
“池畔!”解玉樓沉聲喊他。
池畔腦子裡嗡嗡作響,詭異的笑聲充斥著他的耳膜,鑽進他的大腦。
是宙神,確實是他的聲音,池畔忘不了。
尖戾的笑聲不斷蠶食著他的理智,池畔咬緊牙關,感覺牙床都被他咬出了血。
他忽然猛地將解玉樓推開,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池畔。
池畔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他雙拳垂在身側,整個人身上縈繞著詭異的黑色霧氣,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
解玉樓想衝上去抱他,可剛走了一步,他就感覺腦海中傳來刺骨的疼。
他的瞳孔瞬間變成了血紅的顏色,他抬手捂住頭,掙紮著朝池畔走。
與此同時,胖子也悶哼一聲,抬手捂住太陽穴:“靠”
忽然,慘叫聲四起,隊伍裡傳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通罵聲,他們感覺自己被某種力量侵入了腦神經,他們第一次,切身“聽”到了那個信號。
河岸邊剛才還魔怔的眾人,也都慘叫著倒在地上,無一例外,全都捂著頭。
澧河水也開始瘋狂沸騰起來,裡麵的東西似乎在掙紮,它們扭曲翻滾,水麵被攪得天翻地覆。
“池畔。”解玉樓脖頸上青筋暴起,他咬著牙,費力地走到池畔麵前,緊緊將他抱在了懷裡。
池畔恍惚地抬眼,他麵色慘白,瞳孔黑沉如深淵。
他木著臉,朝四周看去,螻蟻一樣的人類在哭嚎。
他們太脆弱了,池畔想,應該變強大一點,不然怎麼適應這個世界呢?
他緩緩勾唇,抬手抱住了解玉樓的腰,熟悉的懷抱讓他眷戀。
可這種情緒不該出現在神的腦海裡,池畔唇角的笑僵住,麵色沉了下來。
“池畔。”解玉樓聲音都在抖,劇烈的疼痛讓他神誌恍惚,隻知道要抱緊懷裡的人。
黑沉的詭異氣息把相擁的兩人裹挾在其中,幾乎分不清誰是誰。
池畔抬手,輕而堅定地把解玉樓推開。
他沒看解玉樓,而是一步一步,在一地慘叫的人類中,邁向奔騰的澧河。
澧河裡那些黑色的生物終於忍受不了疼痛,開始爬上岸。
他們蜷縮成扁圓形的身軀伸展出四肢,在地上翻滾,無聲慘叫,它們試圖進入岸邊的人體內,想用這種方式躲避神明的力量。
可沒等它們碰到人體,就忽然漂浮了起來。
它們連掙紮都沒有,就變成了一縷黑色的煙霧,無數煙霧漸漸彙聚起來,形成了一個人影,一個穿著黑袍的、慘白著臉的人影。
宙神跪倒在地上,血紅的眼睛抬眼看向池畔。
池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空洞得不像個人類。
不對,他本來就不是人類。
“宙神。”池畔輕輕念出了這個名字,語氣毫無波瀾地說:“解開枷鎖。”
宙神倏地瞪大了眼,之後他連掙紮都沒來得及,就徹底被無形的力量撕碎,化作一縷黑色的煙霧,彌散在空中。
池畔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感。
那些束縛著他的枷鎖,如今已經被一個一個解開,隻剩下最後一個,他就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完全釋放出來。
他蒼白的唇角輕輕揚起來,身邊圍繞的霧氣越來越重。
就差一個了,那一個,他自己就可以解決,再也不用帶著這些累贅的人類。
忽然,他感覺自己身後貼上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他垂下眼,看向自己腰間的手臂。
“寶貝。”解玉樓虛弱的聲音響在耳邊。
池畔驚訝地瞪大了眼,他現在釋放出的信號,足以讓普通人疼到瘋狂,可解玉樓居然還有力氣抱著他說話?
解玉樓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受到的信號影響比任何人都強烈。
他現在也隻是憑借著本能抱緊池畔,知道不能放開他,一但放開,他可能就會失去他的池畔了。
“寶貝,彆怕。”解玉樓眼睛紅到像是能滲出血,他輕輕吻著池畔的耳根、脖頸,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池畔想直接推開他離開,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一碰到解玉樓的手腕,就舍不得放開了。
“池畔,你是我的池畔。”解玉樓收緊手臂,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也不放開。
池畔身邊的霧氣緩慢地,消散在空氣中。
他垂著頭,看著解玉樓的手臂,看著自己輕輕搭在他手腕上的手,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他想起來了,想起了一切。
從他被選中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全都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中走過。
邪神死亡墜落在人類星球,無意間蕩開的力量影響了一小部分生物,出現了最初的人形野草,也埋下了禍根。
而與之一同墜落的神明,無力解決這場必然會到來的浩劫,隻能在瀕死之際,將自己的力量傳給了池畔——這個祂千挑萬選出來的孩子。
可孩子的身體太脆弱了,祂需要用枷鎖將力量封存,在邪神埋下的禍根爆發之際,孩子的力量會被激發,到最後,他會擁有神明全部的力量。
懵懂的池畔接受了恩賜,重回人間,將這段記憶與力量一起封存,按部就班地過著自己的人生,直到邪神埋下的禍根露出頭,他才會覺醒。
隻是中間出了意外,神明的枷鎖被邪神埋下的禍根汙染,讓這股力量不再純粹。
於是,純澈單純的神子在接觸到強大的力量之後,開始感覺到不安、恐懼、混亂,他沒有了獨當一麵的勇氣,隻能尋找強者的庇護。
幸好他找到了解玉樓,這個同樣陰差陽錯在十多年前出現在競選場的人。
他們帶著無法縷清的宿命相識,並肩作戰,相愛。
池畔身上的霧氣消弭在空氣中,惱人的信號也隨之停止,可神經性疼痛讓眾人久久回不過神。
解玉樓的吻不斷落在池畔臉側,很輕,小心翼翼。
池畔癟嘴,眼淚流的更凶了。
他轉過身,仰頭看著解玉樓,解玉樓雙眼血紅,麵色慘白,汗水浸濕了他的臉頰和脖頸。
池畔心口一刺一刺地疼起來,他抬起手,輕輕撫摸解玉樓的臉,水一樣溫和的力量撫平了解玉樓的痛苦,也治愈了其他哀嚎的人類。
解玉樓一眨不眨地看著池畔,看著他淚流滿麵,心疼到無以複加。
他垂下頭,吻上池畔的唇,滿是疼惜般的輕柔。
池畔抱住他的脖子,現在他才不管周圍有多少人,他隻想和他的隊長親密,以此消除他那些——受到邪神力量影響後產生的陰暗念頭。
第50章 最後的任務
池畔的治愈能力在短時間內將大家的神經疼痛全都治好, 眾人終於恢複了清醒。
他們對剛才的事情全都記不清了,所以也沒注意到池畔的不對勁。
“該死的宙神。”弗納爾捂著頭,罵道:“生前惹事就算了, 死了還要變成這種怪物害我們。”
他把這個疼痛歸結在了宙神的“精神控製”上。
眾人都跟著附和, 尤其是剛才差點進了河的那些人,更是心有餘悸, 也不再信他們的宙神了,反而對他大罵特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池先生救了我們嗎?”
解玉樓垂眼看向池畔, 池畔抿唇,把頭埋進他懷裡, 他不想說話。
解玉樓抬手摸摸他的頭, 之後轉頭衝眾人道:“東西已經解決了, 可以收隊了。”
“真的解決了?”弗納爾震驚, 跑到他們是身邊往河裡看。
河水重新變得清澈, 就好像裡麵的東西從未存在過一樣。
克裡斯汀走到他身邊, 也跟著往裡看, 驚訝道:“真的沒了。”
“解,這是你的功勞還是池先生的?”弗納爾問解玉樓。
解玉樓扯了下唇,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宙神忽然良心發現自殺了。”
“這怎麼可能?”弗納爾無語道。
解玉樓沒再和他說話,微微彎腰將池畔抱了起來,之後一轉身就出現在了車邊,將池畔放進了車裡。
眾人都覺得有些奇幻,聽著這麼危險的任務,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解決了?
尤其是M國的人, 他們是第一次和清剿隊合作, 所以根本不知道毫發無傷才是清剿隊出任務的常態。
像弗納爾一樣想追著問池畔問題的人不少, 但都沒人上前,因為池畔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
而像克裡斯汀和羅納博士這樣的聰明人,頓時就明白了,這件事肯定有什麼不可說的秘密,隻是清剿隊不想告訴他們。
那他們再想知道也無濟於事,而且剛才那樣劇烈的疼痛下,他們的五感都幾乎渙散了,根本一個清醒的自己人都沒有。
所以宙神到底是怎麼死的這件事,可能永遠都隻有清剿隊自己的人知道了。
但好消息是,M國最大的威脅已經解除了,接下來他們可以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基地建設上。
而最後那個永西洋裡的融合物,M國並不會再派這麼多人一起了,他們隻會提供硬件裝備的支持,這已經是他們能做的最大程度的幫助。
童和擦乾淨沈斯年的眼鏡遞給他:“老師,還好嗎?”
剛才的疼痛太劇烈,年紀太大的劉博士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童和也都有些恍惚。
沈斯年接過眼鏡戴上,說:“我沒事,回去再說吧。”
“嗯。”
眾人踏上回家的路程,池畔他們還坐在原本的車裡。
隻不過,眾人隻是互相詢問有沒有難受,有沒有受傷,關於宙神的事,他們一個字都沒說。
倒也不是他們不想知道,而是這車是M國的,車裡必然藏著竊聽器。
這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現在一個個都緘默著,一切的事情,還是要回到啟陽再說。
他們來的路上很小心,但回去的時候幾乎就是晝夜兼程,他們晚上都沒有停歇,所以不到兩天,他們就回到了中央基地。
中央基地的人先一步接收到了勝利的消息,所有民眾都在夾道歡迎,當然,宙神已經死去的消息誰都沒有透露。
在回到科學院之前,他們不敢把這件事貿然說出來,畢竟宙神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哥哥。
這件事,必然會成為M國三大勢力之間的巨大矛盾,穩定的三角結構必然會被破壞。
不過,這件事和池畔他們沒有關係了。
他們也沒有接受M國請求他們多留兩天的邀請,回來後連飯都沒吃,重新整隊之後就直接啟程回了啟陽。
當然,所有的飛機和通訊設施等可能會藏有M國竊聽設備的地方,啟陽的軍士們都檢查過了。
確保他們是完全安全且私密的。
飛機上,池畔終於有時間把自己經曆的事情娓娓道來,他回憶著,從自己接受神明的恩賜開始,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給了同伴們聽。
聽著他的講述,所有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你差點就被那些邪神的力量影響了判斷,對嗎?”沈斯年問道。
池畔點頭:“祂把所有的力量都給了我,但也用枷鎖封印了起來,枷鎖就是咱們殺過的那些大型融合物。”
“我們每殺一個,我體內的力量就會恢複一分。隻是因為融合物們被邪神的力量侵蝕,所以我身體裡的力量也被汙染過,還好隊長抓住了我,不然我可能就直接變成壞蛋了。”
池畔說著,自己都覺得後怕。
那一段時間裡的記憶很可怕,他自己的念頭也嚇人,他居然把自己看做至高無上的神,把所有人類比作螻蟻,還肆無忌憚地用自己身上的信號影響大家。
這完全是邪神才會乾出來的事。
胖子拍拍胸脯,道:“還好老大意誌堅定,還能顧著小池。我當時頭疼的差點炸了,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
“我也是。”範荊點頭:“現在想想還有點疼。”
池畔緊張道:“還疼嗎範哥?那我再給你治一下。”
“不用。”範荊搖頭:“應該隻是還沒反應過來。”
童和讚同道:“神經性疼痛就算被治愈,也會有疼痛的感覺存在,不過不要緊,過兩天就好了。”
“不過解隊確實厲害。”遊鬆桉看向解玉樓,感歎道:“那種情況下你是怎麼保持清醒的?”
池畔也朝解玉樓看去,他也想知道。
解玉樓揚眉,道:“因為我是解玉樓啊。”
“哎呦我去。”胖子捂臉:“我他媽還真認真想聽聽看,差點忘了你啥德行。”
解玉樓抬腳踹他:“我什麼德行了?”
“自戀唄。”胖子躲開他的腳。
沈斯年失笑,推了下眼鏡,問解玉樓:“問正經的。按照咱們的反應來看,異能越強大的人受到的信號乾擾就越強,所以你應該疼的最厲害。那你到底怎麼保持清醒的?”
聞言,池畔都心疼死了,牽住他的手捏了捏。
解玉樓知道池畔擔心,便半開玩笑道:“因為愛情。”
胖子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範荊和遊鬆桉都笑了,他們下意識對視了一眼,又有些彆扭地各自看向彆處。
“這個倒是有可能。”沈斯年認真點頭。
童和也笑,說:“確實。在生物研究領域中,生物的情感是最捉摸不定的變量,就像人們永遠不知道母愛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愛情的力量可能也比我們想象中更強大。”
胖子人都傻了:“真的啊,我以為他瞎扯的。”
“真的啊。”童和點頭:“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這倒是。”
沈斯年在平板上不知道點了些什麼,之後道:“那現在一切就都清楚了,包括末世的起源。”
這場無端的浩劫,確實和最開始的那次地震有關係。
而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一切都來源於高緯度生物之間的爭鬥,兩個不該出現在三維地球的生物隕落,擴散出去的力量就差點將人類毀滅。
這種力量甚至並不是有意為之,可卻足夠低緯度的生物將近滅絕。
好在還有池畔,還有整個清剿隊,他們拚了命的將傷亡控製到了最低,也將末世的進程拉慢了不知道多少。
“其實在這之前我們也發現了一件事。”沈斯年看向眾人,道:“我們發現異能越強大的人類,就越有可能受到精神汙染,當汙染值到達一定程度之後,就會變成融合物。”
聞言,眾人都有些驚訝,隻有解玉樓,像是早就知道。
“解隊?”沈斯年看他。
解玉樓點頭:“之前在草原我就昏迷過,夢裡看到了很多足夠讓我瘋狂的東西。小池和宙神進入鏡子的時候,我也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快控製不了暴戾的情緒。”
“現在看來,我那時候就已經被汙染了。”
眾人久久無言。
解玉樓不愧是那個年紀輕輕就能帶領特殊部隊的隊長,他的心智強大到超出人們的想象。
池畔無意識地攥緊了手,解玉樓就回握住他,在他耳邊落下了一個吻,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小隊長,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上,要不要給我點獎勵?”
正沉浸在悲痛情緒中的池畔頓時無言,他側頭看向解玉樓,解玉樓就衝他眨了眨眼,笑得那麼輕鬆,那麼帥氣。
池畔心口泛起酸意,他知道解玉樓是故意逗他的,是不想讓他難過和擔心。
於是,他主動抱住了解玉樓,小聲說:“我都聽你的。”
解玉樓:“!”
當著這麼多隊友的麵,池畔很少對他這麼熱情。
所以就這一個擁抱一句話,解玉樓就差點起立。
胖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立刻往範荊旁邊擠了擠,他不想VIP席吃狗糧。
沈斯年輕咳一聲,道:“那個,咱們說正事。”
“末世的起源咱們搞明白了,解決辦法也來了。”
池畔後知後覺自己乾了什麼,倏地紅了臉,他想坐直身,但解玉樓卻眼疾手快地摟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壓了下。
池畔一個不穩,手就撐在了解玉樓大腿上,指尖清晰地感覺到了一點熟悉的觸感,隔著布料,有點硬。
“!”池畔被燙到一樣收回手。
解玉樓喉結微滾,乖乖把池畔放開了。
他是不要臉,但也不想在兄弟們麵前起立。
他們的小動作沒瞞過眾人的眼睛,胖子麵色複雜,看著解玉樓的視線裡明明白白寫著:你他媽可要點臉吧!
範荊卻下意識看向遊鬆桉,遊鬆桉唇角的笑一僵,輕咳一聲收回視線。
範荊:“”
他剛才是不是在想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
童和瞥了解玉樓一眼,再看看池畔爆紅的臉和他無處安放的手掌,視線下意識朝解玉樓腿上看。
沒等他看,沈斯年就又咳了幾聲:“好了,真的要說正事。”
“算了。”他放棄了,說:“回去再說吧,頭疼。”
然後他就閉上眼,靠在了椅背上。
眾人都驚了,工作狂魔沈博士居然有主動說“不加班”的時候?
童和蹙眉,以為他是真的頭疼,可看到他紅著的耳根後,童和就頓時明白了。
沈大博士居然在工作的時候溜號了。
惹的一群人不自在的池畔和解玉樓也很尷尬,不對,應該隻有池畔自己尷尬,解玉樓已經在大大方方脫衣服蓋腿了。
“嘖嘖嘖。”胖子搖頭:“真不是人啊老大。”
解玉樓抬下巴,痞裡痞氣的:“第一天認識我?”
胖子語塞,站起身走到老孟他們一堆人身邊,招呼他們打遊戲:“來兄弟們,消消樂來幾把,我需要清洗一下我被汙濁之氣傷害到的幼稚心靈。”
那邊頓時傳來哄笑,一群大老爺們就坐在一塊,一人一個小遊戲機消消樂。
池畔垂著頭,雙手捏著膝蓋,腳趾尷尬蜷縮。
解玉樓蓋完腿就自在了,他側頭看池畔,低聲笑道:“不能怪我,這都幾天了你不想我啊?”
他們到了M國之後就來了那一晚,之後每天都很忙,池畔累的要死,根本不配合。
後來又進了沙漠,那麼多人,他們也沒機會。
一直到現在,足足五六天了,解玉樓吃慣了大魚大肉的,現在吃了這麼長時間的素,一被刺激當然就不行了。
池畔臉色爆紅,他都不敢看解玉樓,但還是小小地點了下頭,誠實道:“想。”
解玉樓麵色一僵,覺得自己自己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輕咳一聲,嗓子有些乾:“嗯,那回啟陽後我們直接回宿舍?”
池畔咬著唇,點頭。
解玉樓得寸進尺,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一起洗澡?浴室裡有鏡子,你最喜歡的。”
“不是!”池畔都要羞哭了,他側頭瞪解玉樓。
解玉樓心一跳,收回視線,低聲說:“不逗你了,再逗就消不下去了。”
池畔:“”
他悲憤轉頭,回去後他一定不會讓隊長為所欲為的!
可真的到了啟陽,飛機剛一停下,解玉樓就直接牽起他的手,兩人轉眼間就沒了身影。
剛剛從座椅上站起來的眾人:“”
修整了兩天,池畔和解玉樓終於出現在了實驗室裡。
童和正在給那個小小的人形玫瑰喂水,抬眼看了他們一眼,笑說:“終於出門了。”
這兩天池畔連門都沒出,飯都是解玉樓去打來給他的。
池畔紅了臉,果斷轉移話題:“咦?這不是小玫瑰嗎?”
解玉樓笑出聲,跟著他一起走到童和身旁。
童和笑說:“這是你新的訓練對象。”
“訓練對象?”池畔茫然。
“對。”沈斯年從門外走來,手裡還拿著一摞紙質文檔,童和立刻走過去幫他接過來放到桌上。
沈斯年拍了拍手,拿起濕巾擦手,對池畔說:“你現在的能力應該比之前更厲害,而且還能釋放信號,我想讓你試著能不能利用信號進行反向影響。”
池畔:“什麼叫反向影響啊?”
“就是把融合物變回原本的樣子。”
“!”
池畔驚訝道:“我可以嗎?博士,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讓這玫瑰人重新變成玫瑰?”
沈斯年解釋說:“我們暫時是這麼推測的,你的力量應該可以對抗或者抵消邪神的力量,不過還需要實驗一下。”
解玉樓問道:“那對他會不會有傷害?”
“不會。”沈斯年意有所指道:“可能對我們有傷害。”
池畔歪頭,沒懂。
不過等他試著給玫瑰釋放信號之後,他就明白了。
他現在還沒有能力精準使用信號,所以他的信號在發出的時候,解玉樓、沈斯年和童和都受到了影響,他們又開始神經疼了。
池畔嚇了一跳,急忙把信號收了起來,換成治愈異能安撫大家。
“沒事。”解玉樓抬手揉揉他的頭。
確實,他的信號剛發出不久,一聽到大家的悶哼他就收起了力量,所以這種傷害和之前那次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沈斯年揉了揉太陽穴,說:“果然如此,小池還沒真的掌控住這個力量。”
“多練習有用嗎?”池畔問他。
沈斯年搖頭:“大概不行,你的力量還沒全部激發出來。”
童和接道:“你最後一道枷鎖在永西洋的融合物身上,所以清剿行動要提上日程了。”
“這麼著急?”解玉樓蹙眉。
童和苦笑,說:“必須著急。以前每次解決融合物後,信號都會停止一段時間,但現在,我們檢測到永西洋那個東西沒有停止發散信號,甚至信號強度比之前更大,融合速度也加快了。”
池畔一驚:“我前兩天就感覺到了,還以為是我太敏感了。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可以做一個類比。”沈斯年走到桌邊,拿出五個砝碼放到桌上。
“假設這些就是融合物,那麼信號一開始是它們合力發出的,並且形成了一個信號場,遍布了幾乎整個地球。”
沈斯年拿下去一個砝碼,說:“假設這是費城裡的偽王。”
“它消失後,剩下的四個融合物開始重新尋找彼此的信號頻率,找到之後它們又形成了新的信號場。”
“他們尋找彼此信號的這段時間,就是我們檢測到信號停止的那段時間。”
“再之後,寄生蚯蚓、草原霸王花、澧河水怪,都相繼消失。”
池畔明白了:“剩下最後一個融合物,它不用再尋找信號,所以信號就不會停止了。”
“沒錯。”沈斯年點頭:“而且因為感覺到同類們一個個消失,所以最後這個開始躁動了,它想在最後的生命裡,儘可能多的汙染融合物。”
童和頷首,說:“目前很多小型基地都遭到了融合物的襲擊,它們應該是感覺到了信號來源的焦躁,所以躁動起來了。”
解玉樓點頭:“什麼時候行動。”
“越快越好。”
沈斯年道:“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最後這個融合物,可能比我們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都要弱。”
“不會吧?”池畔驚訝道:“我感覺它身上的信號是最強烈的。”
沈斯年說:“就是因為這樣。它把太多的力量分散到了地球,所以它本身就會變弱,它或許已經準備犧牲自己。”
“而且,如果它真的自己先死了,我倒是懷疑它的力量可能會附著在其他融合物上,形成新的信息網。”
解玉樓沉思片刻,道:“這次不需要那麼多人了,我們幾個去一趟吧。”
他是對上次宙神的事PTSD了,人多不一定是好事,而且他們每次也都用不上什麼人,池畔的霸王花和他空間裡的新人類就能解決很多困難。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沈斯年道:“人多了反而會出問題。而且現在啟陽周圍的融合物也比之前多了,其他基地更是,咱們的武器和人手正好留在這裡保護民眾。”
“行,那就早點出發吧。”
午飯的時候,解玉樓就和胖子、範荊和遊鬆桉說了,這次的任務就他們七個一起。
裝備上,他們會準備兩艘小型軍艦放解玉樓空間裡,他們先開直升機去永西洋中間的島上,降落之後換成軍艦出海。
如果就他們六個人的話,有解玉樓的空間在,就能保證行動萬無一失,大不了他一個空間把大家框起來逃唄,再厲害的東西也跑不過他。
大家都沒意見,其實每次出任務去那麼多人,他們都覺得沒必要。
之前是一院和三院非要跟著,這次經過M國的任務之後,他們也不強行要跟了。
“那裡麵的東西到底是啥?”胖子呼嚕了口湯。
科學院一直在檢測永西洋裡的東西,但是他們連那東西是什麼都沒看到過,隻見過一些體型巨大的鯊魚、鯨魚等,但它們顯然都不是那個強大的融合物。
池畔想了想,說:“我之前夢到過一次。”
“那個東西卷成了一團,身上有紅黑色的斑點,就像是無數很長的海蛇團成的球,有很多頭,也有很多眼睛。”
“在夢裡,我記得有人叫它百目海蛇。”
遊鬆桉蹙眉:“這東西聽著就惡心,我最惡心蛇了。”
“那得長成啥樣啊?”胖子搓了搓手臂,道:“我想不出來,太嚇人了。”
沈斯年歎了口氣,說:“後天出發,到了就能看到了。”
胖子:“我讓食堂阿姨多做點飯,咱們帶上。”
說完,他就起身去了打飯窗口,和阿姨套近乎去了。
大家隱約還能聽到他說:“阿姨,多做點肉乾啊,我們出任務得補充體力。”
眾人都笑了。
解玉樓給池畔舀了一碗湯:“喝點熱的。”
池畔點頭,乖乖喝了。
天熱的時候他就不愛喝熱的東西,之前晝夜溫差大的時候他還會主動喝,但現在溫度已經漸漸回歸了正常,他就不愛喝了。
不過多喝熱的東西對身體好,解玉樓很喜歡投喂他。
兩天後,眾人把手上的項目和工作全都交給其他人,之後六人就搭乘著直升機,由解玉樓和範荊擔任飛行員,出發清剿最後一個大型融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