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王傳說中那般偉大的國家從來都沒出現在過不列顛的土地上。
憑借著羅馬人遺留下來的城市與哈德良長城進行防禦也隻能勉強偷生。
至於農田與村落則根本無法顧及,被掠奪過後的異族付之一炬。
布立吞王國甚至熬不過成立的第一個冬天。
最終伏提庚為了得到守護不列顛的力量而甘願出賣一切。
他邀請了丹麥的盎格魯-撒克遜人。
以肯特與薩塞克斯的土地為代價,盎格魯-撒克遜人來到了不列顛作為雇傭兵與北方的皮克特與蘇格蘭人作戰。
最終伏提庚成功了。
雖然付出了大片的土地作為代價,但盎格魯-撒克遜人卻也成功的擊退了來自北方的侵略者。
未來這群人也將會繼續居住在布立吞王國內,抵禦著前來侵略的掠奪者。
一切看似都走上了正軌。
伏提庚也以為是這樣。
布立吞王國有了一段平和而又安穩的時間。
伏提庚作為建立聯盟的王也得到了尊崇。
這也是他最像亞瑟王的一段時間。
可無力守護自己財富的國家是無法長存的,一開始是羅馬人前來占領了不列顛,羅馬人走後是皮克特人與蘇格蘭人。
趕跑了皮克特人與蘇格蘭人,還會有維京人有諾曼人。
像羅馬人一樣“溫和”的侵略者總歸是少的。
不幸的是,這次再度出現的掠奪者正是之前曾幫助過布立吞的盎格魯-撒克遜人。
伏提庚所使的驅虎吞狼最終演變為了引狼入室。
當在不列顛土地上征戰過的盎格魯人與撒克遜人返回家鄉之後,他們不斷述說著自己的戰場往事,也同樣述說著不列顛土地的肥沃富饒與宜人的氣候。
就像是援助美國獨立戰爭的法國士兵在回國之後不斷傳頌著發生在遙遠大陸上的故事而最終成就了法國大革命。
身居苦寒之地久矣的盎格魯與撒克遜人最終紛紛決定跨海前往不列顛。
“整個國家都被搬走了”
這是史學家們對盎格魯-撒克遜人們的遷徙所做的評價。
數以百萬計的盎格魯-撒克遜人來到了布立吞。
僅憑肯特與薩塞克斯兩郡的土地顯然無法容納如此多的人口。
於是亞瑟王背景故事中的戰爭開始了。
但,伏提庚不是亞瑟王。
猶太人在被巴比倫帝國趕出以色列之後憤怒的在聖經中把巴比倫人新修建的通靈塔醜化為了半途倒塌的巴彆塔。
還加入了諸如巴比倫大娼婦之類的其他黑料。
不過不同於猶太人的精神勝利法,布立吞人似乎更願意去虛擬曆史上未曾發生過的事。
假如這場戰爭勝利了,該如何?
亞瑟王的傳說基於亞瑟成功的率領著自己的國家擊退了入侵的盎格魯-撒克遜人,之後甚至有遠征法國,覲見羅馬皇帝,尋找聖杯的餘裕。
然而伏提庚麵臨的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
一開始給予盎格魯-撒克遜人的靠南海岸的薩塞克斯與肯特兩地成為了他們入侵遷徙的最好跳板。
而南方也同樣沒有羅馬人遺留下來的防禦工事————羅馬的南方還是羅馬。
伏提庚的兒子伏提米爾作為統帥在戰場上戰死了。
而已經年老的伏提庚卻隻能在王座下抱著兒子的屍體痛哭。
這都是他的錯。
布立吞輸了。
大批大批的凱爾特貴族被盎格魯-撒克遜人處死,土地的擁有者也隨之換為了盎格魯-撒克遜貴族。
伏提庚依舊是名義上的國王。
可布立吞的大部分土地卻已經都被盎格魯撒克遜人所篡奪。
真正還算布立吞人的土地的地方隻剩下了小小的威爾士。
而最終,連威爾士也將被盎格魯-撒克遜人奪取,歐洲最後的凱爾特人將隻能龜縮在愛爾蘭與法國的一角——————布列塔尼半島上。
再遙遠的未來,愛爾蘭的也將被英格蘭奪取後再吐出一半,布列塔尼也會被法蘭西吞並。
英格蘭,England的本意是盎格魯人的土地,而英語,English的本意則是盎格魯人的語言。
不列顛也好布立吞也罷,統統結束了。
而伏提庚的晚年就在孤獨與寂寥中結束了。
這樣的異族也好,那樣的異族也好,沒有一個值得饒恕。
倘若能有第二次機會,伏提庚要讓所有的異族都嘗嘗這樣的痛楚。
這就是卑王,作為Saber的伏提庚的一生,充滿了失敗的一生。
和亞瑟王的另一點相似處或許就是二人迎來了同樣失敗的結尾吧。
輝煌也罷,貧弱也好,卡美洛與布立吞最後迎來的卻是同樣的崩潰。
與不列顛的白龍不同,作為能夠抵達現在結果的,過去的伏提庚/亞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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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約勝利之劍挑飛了伏提庚手中的闊劍,另一麵,阿斯卡隆從後貫穿了伏提庚的胸膛。
“你輸了。”
阿爾托莉雅麵無表情,冷冷地說道。
“.......我,又失敗了嗎?二對一可不符合騎士的原則啊,亞瑟。”
失去Caster魔術影響的伏提庚雖然還有著執念,但卻冷靜了許多。
“騎士原則早就被我拋棄了,現在的我隻在乎能否達成目的。”
“......是嗎。不列顛的王,要是你就好了。”
伏提庚無力地垂下了雙手,等待著靈體自我的消散。
“你在說什麼?”
“哈,你是不會理解的,畢竟是從童話裡鑽出來的小姑娘。”
阿爾托莉雅終於找到了伏提庚與自己印象中的那位卑王之間違和感的源頭。
阿尼姆斯菲亞倒是早就猜出了雙職介的伏提庚的根源。
與伊麗莎類似,伏提庚也是有著二重身的存在。
不過並非伊麗莎那樣雜亂的揉合在了一起,不論是白龍還是卑王,都是伏提庚自身沒錯。
沒有【無辜的怪物】影響,兩個伏提庚的融合就順利多了。
“真正沒能理解的是你吧?”
阿尼姆斯菲亞突然出聲道。
伏提庚不解地看向了他。
“你窮其一生都在守護自己的國家,卻沒發現真正應當守護的東西。”
“那你說,除了自己的人民以外我該守護什麼呢?”
“民族本身就是狹隘的,說到底,全人類的基因差異也隻有不到1%。這麼說你也不懂吧.....這麼說吧,就算是當初取得勝利的盎格魯-撒克遜人時至今日也不再是純粹的盎格魯-撒克遜人。”
阿尼姆斯菲亞走到了伏提庚的身前。
“仔細想想你在這片土地上的所作所為吧,和侵略布立吞的異族又有什麼區彆呢?”
“和平、安寧、幸福,正是你自己親手毀壞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阿尼姆斯菲亞拍了拍喬爾喬斯的肩膀繼續說道:
“至於不列顛該由誰來守護這件事,作為英格蘭主保聖人的聖喬治就在你的麵前,說起守護,他可比你在行的多。”
“那我就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敗犬了啊。”
伏提庚苦笑著,靈體已經開始緩緩消散。
“不。”
阿尼姆斯菲亞搖了搖頭。
“你做得足夠多了,隻要了解你的所作所為,恐怕沒有人會責備你吧。”
“沒有人會忘卻你為自己的故鄉所作出的一切。”
伏提庚沒有應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隨後徹底化作金色光斑,消失在了法國的特異點中。
恐怕,伏提庚的內心深處還會有不甘。
並非不甘在特異點中落敗。
而是仍然在不甘自己身為布立吞國王的失敗吧。
“Saber·Rider——伏提庚,確認消滅。”
一直在藤丸立香身側保護著她的瑪修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