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之,你果然來了!”
行不遠,迎麵來了三人,都是一身青衫,腰懸玉佩,風流倜儻模樣。
賈蓉拱了拱手:“謝兄,宋兄,夜兄。”
“請。”
“請。”
幾人搖著扇子瀟瀟灑灑邁步而入。
“順之,你還不知道吧,江南大儒李敏之老先生已經來了,就在裡麵亭子裡。”夜夢書正色說道。
賈蓉點頭道:“聽說了。”
李敏之跟賈敬是同年,乃是乙卯科第一甲第一名的狀元,曾在翰林院修書十年,官至禮部尚書,後因得罪當朝首輔葉高在朝中被受排擠,憤然請辭告老還鄉,從此不問朝堂一心研究學問,在江南文壇素有很高的威望。
宋玉急道:“快走快走,若能得他老人家指點一二,必受益終身。”
謝繼文悄悄笑道:“我還聽說雲樓的花魁雲淺姑娘也被主家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可能吧?”夜夢書一臉震驚:“這種文會怎麼可能請個花魁過來?豈不是玷汙了聖賢文章?”
謝繼文搖著扇子道:“夜兄此言差矣,清白女兒家是何等的尊貴,清潔,隻有世間的汙濁玷汙她們,沒有她們玷汙彆個的道理。”
“……有理!”
“也可能雲淺姑娘詩詞歌賦聽膩歪了,打算學八股文?”
“我想我可以教她。”
“胡鬨,女子豈能學八股文?她們學去了咱們怎麼辦?難道你沒聽說前些時日金陵秦淮那邊,有一花魁當眾作了一篇八股時文,把前科鄉試經魁給鬥下去了!”
“什麼,豈有此理!”
“經魁鬥不過花魁?”
“不可能的!那經魁抄來的吧!”
“不知道呢,聽說那經魁已經投河了,無從查起。”
眾人:“……”
天理,何在!?
慕園因建在京都城外,自然不是城裡那些區區幾裡地“小家碧玉”可比的,園林縱橫十裡有餘,其間假山湖泊,亭台軒榭,小橋流水,奇花異草,河道蜿蜒,既有江南園林的風姿,又有北方園林的大氣。
四人一路談笑八卦,穿山過河,終於來到了富麗堂皇的前園正堂。
正北方立著一幢三層紅漆大殿,琉璃瓦玻璃窗,雕梁畫棟,一派富貴風流景色。
殿前空曠之地擺了五六十張桌椅,上麵筆墨紙硯齊全。
謝繼文,賈蓉等人一來,立刻有人上前招呼:“幾位相公裡麵請,這是第一門,過此門需做一道八股,題目在那邊牆上,規則……”
“去吧去吧,我們知道。”
宋玉不耐煩的擺擺手。
第一門隻是為了把一些濫竽充數的紈絝子弟當在外麵罷了,隨便做一篇文題通順的八股文即可過去。
鄉人飲酒,仗者出,斯出矣。
題目白紙黑字貼在最前麵,非常顯眼。
下麵已經有人在奮筆疾書。
有的還在抓耳撓腮。
還有的竟然帶著書來了,正在翻書。
更有幾個紈絝在門口罵罵咧咧。
“竟然還要做文章才能進?早知道不來了!”
“就是,還不如去騎馬打獵呢,枉我廢了不少心思弄到名帖。”
“沒錯,想必雲淺姑娘肯定不在裡麵,不進去也罷。”
“不得喧嘩!”
一位老者從大殿裡走了出來,聲音嚴肅,目光銳利。
幾個紈絝立刻住了口,灰溜溜的出去了。
慕園可不比彆處,哪怕公子王孫來了也得乖乖的遵守規矩,他們可不敢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