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皇帝登基已有三載,因有太上皇在上,雖有勵精圖治之心,卻不得不小心謹慎行事,因此在朝堂之中勢力並不顯,具體如何恐怕隻有文德皇帝自己最清楚。
武勳一脈在朝堂中話語最少,皆因從太上皇早期就開始重文輕武,導致勳貴地位大大降低,現在大部分勳貴之家都是空有爵位沒有實權,就如同賈赦之流,連朝堂都上不得。
唯有寧國公府在還朝堂之上牢牢占據一席之地,兵部尚書賈敬基本上就是勳臣在朝堂上的代表。
三方基本維持住了朝堂表麵的平靜,具體私下裡怎樣‘合縱連橫’‘排除異己’‘蠅營狗苟’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莫要擔心,林如海跟賈府乃姻親關係,兵部賈大人能眼睜睜看著妹夫被算計?”
“哼!”
不提賈敬還好,提起賈敬,文德皇帝就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那老狐狸,一味的置身事外,朕已經私下裡示好多次,他每次都是避重就輕左顧而言,我就是怕有他扯著後腿,林愛卿反而處處受製,不能全力為朕……”
效死……
林如海剛去淮揚那會子何等勇猛不畏生死?頂住朝堂壓力真跟鹽商往死裡乾,每年鹽稅蒸蒸日上。
現在呢?
不行了,
一年比一年少。
朕甚憂心!
“李愛卿,朕這次請你來就是想勞你親去一趟淮揚,給林愛卿一道口諭,就說朕相信他,一定能肅清寰宇,徹底掃平鹽商之患。”
“朕,等著他!”
……
過了富麗堂皇的前正殿就是慕園的後園了,景致驟然一變。
彎彎的羊腸小路曲徑通幽。
低矮的林間竹屋錯落有致。
奇石怪坡,奇花異草,一條蜿蜒的小河橫貫東西,兩岸木籬笆圍繞,亭台多建於高處,便於賞景。
“還是去年那個樣子,每當到此處,我就有了一種放下功名,寄情山水的淳樸自然之心……”謝繼文搖著扇子侃侃而談。
眾人習以為常,也不打斷他雅興。
“咱們在這分彆吧,你們去尋你們的功名利祿,我去那邊看看雲淺姑娘如何了。”
夜夢書笑道:“謝兄,你可要悠著點啊,千萬彆教出個花經魁來,到時候跟你之乎者也焉的比鬥起來。”
“哈哈。”謝繼文搖著扇子笑道:“這就不勞你們幾個擔心了,到時候花前月下,我跟雲淺姑娘月下同對飲,一起探討八股時文,豈不美哉?”
“順之,你去哪?”宋玉問道。
“他還用問?滿腦子功名利祿,必是去找李老先生請教了。”
“嗬嗬。”賈蓉淡淡一笑:“我想去看看雲淺姑娘的文章如何。”
除開一些特彆迂腐的酸儒士族,官宦人家的姑娘小姐讀四書五經已是常態,其中會做八股時文的也大有人在,記得前世《儒林外史》一書中就寫了一個翰林家的姑娘,從小讀《四書》《五經》,十一二歲開始學做文章,其文章‘靈秀天成,花團錦簇’其爹看了感歎曰:若是個男兒身,十幾個進士狀元也考來了!
可見,女子真做起八股文來,真是絲毫不比男子差多少,隻是這樣的奇女子在這個時代不多,比狀元還少!
物以稀為貴,當然要先去鑒賞一番女先生的八股文章了。
“你也去?”
謝繼文登時如臨大敵。
“怎麼?你前段時間不是鐘情於明月樓的月姑娘嗎?”賈蓉奇怪問道。
謝繼文一本正經道:“明月,吾所欲也。雲淺,亦吾所欲也。二者兼得,雖死無憾矣!”
“你爹,甚是欣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