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裡的時間流逝很快。
在這裡麵不會感到饑餓,不會累。
這裡陰森的仿佛一座鬼宅,就連烈日都不能融化分毫。
顧言被蘇木帶到了院落中的小花園,蘇木指著一處空地:“哪裡就是你之前的家,我見你長得極好,就把你移植到花盆裡,到如今已有十八年了。”
“小月季,你都忘了嗎?”
忘了我們從前一起度過的日子。
十八年前,蘇府裡老老少少都染上瘡病,蘇木被禁錮在這小小的院落,出不去旁人也進不來,隻有每日送吃食的仆人,看著窗外升起落下的太陽,蘇木覺得活著,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十八年前,蘇木最想的一件事,就是死去;十八年後,蘇木最想的,就是跟他的小月季,一起白頭到老,不離不棄。
被禁錮的太久,蘇木想,做人做鬼其實都沒差,都是一樣,活的不自由。
可現在他卻想,做鬼比做人好。
因為他的小月季,是一個漂亮的小花妖。
麵對蘇木的質問,顧言無言以對。
他能怎麼說,說我不是你的小月季,這話他說不出口。
隱隱的,顧言有種感覺。
他對蘇木,有一種特彆的感覺。
明明沒有見過,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熟悉,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告訴他,相信他,對他好。
顧言選擇聽從內心的聲音。
見蘇木一臉難過,他僵硬的伸出手臂,抱了抱蘇木,寬慰道:“我化形的時候被人打擾,失了很多記憶。”
“你,不要難過。”
蘇木勾唇笑了。
小月季單純的,讓他越發壓抑不住內心的欲·望。
他全身每處都在叫囂著——
——占有他,把他關在屋裡,鎖在床上,讓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你的身影……
他深呼吸,強行壓下心裡的欲·念,緊緊回抱住小月季瘦削的腰身。
過了幾分鐘,才鬆開。
蘇木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掏出一支鮮嫩的花,淺笑著放到顧言手中。
他說:“鮮花配美人,可在我心中,小月季是最美的,鮮花連你分毫都比不過。”
一番熱切的情話加上情意滿滿的眼神,讓顧言紅了臉。
顧言生前性格冷淡,不喜與人接觸,等工作了,整天忙著應酬,連吃飯時間都沒有,更彆提談戀愛。
所以,那晚月下的吻。
——是他的初吻。
許是蘇木眼神太火熱,顧言不自在的扭過頭去,想扯開話題:“你的藤蔓把星星抓到哪裡去了,蘇林跟我們走散了,你有沒有看到他?”
蘇木眼神幽暗深邃。
他不喜歡從小月季的口中,聽到彆的男人的名字。
“那個鬼胎不知好歹的想吃你,我給了他一點教訓,至於蘇林,沒看到。”
這話不假,他確實沒看到蘇林。
“那就麻煩了,”顧言輕皺眉頭:“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蘇大小姐不會喪心病狂的,真的殺了蘇林吧?
正出神時,眉心傳來一陣涼意。
微抬眼睫,蘇木湊到他很前,離他很近:“彆皺眉,我幫你找。”
顧言很不自然的彆開頭,悶悶嗯了聲。
蘇木還想再跟顧言說會話,可一抬頭,月亮早已高高掛起,便歇了這個念頭,拉著顧言回屋睡覺。
一夜無夢,清晨陽光透進來。
顧言坐起身,伸了伸懶腰,身側早已沒了蘇木的身影,他起身拿過蘇木給他準備的青色長衫,上麵繡的圖案跟蘇木衣擺上的很像,不仔細看,看不出區彆。
洗漱完後,去了客廳。
蘇木早已坐在客廳,桌子上是熱騰騰的飯菜。見顧言來了,蘇木漾開一抹笑:“小月季,你這身衣服真好看。”
他果然沒猜錯,小月季適合這樣清雅的衣服,火紅的顏色太過耀眼,跟小月季不搭配。
顧言輕輕笑了笑,坐下來端起白粥,吃了起來。沒一會兒齊如果也來了,見了桌上的飯,忙不迭的跑過去坐下,開始吃飯。
飯後,齊如果去收拾。
顧言想去幫忙,被齊如果拒絕。
他就是不想跟蘇木待在一塊,才主動承擔了洗碗,要是顧言去了,蘇木肯定也會去,那他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
蘇木跟顧言坐在庭院中,微風緩緩吹拂臉頰,太陽光照的人懶洋洋的,一時讓顧言忘了前幾日的緊張氣氛。
閒適的氣氛沒過多久,隻聽彭的一聲,門被人用力撞開。
隻見蘇林狼狽的從外麵進來,一看到顧言以及旁邊的蘇木,臉色大變。
他聲音顫顫巍巍,像是怕極了。
“顧言,你快過來!”
“蘇木,蘇木他不是人!”
“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他已經死了十八年,他現在是鬼,你快離他遠點,他會吃了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