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換上那身赤色長裙,不免有些彆扭。待周傘和阿肆收拾完畢,看見雲霓時並沒有什麼異樣的神色,反而對著燭玉潮誇讚了一番。
阿肆:“王妃這回可是幫了大忙,不然我可真不知道眾人今夜會落得什麼境地!周傘你說是不是?”
周傘連忙點了點頭。
燭玉潮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拉著忍俊不禁的雲霓走了。
待四人安全回到王府時,樓符清正對雲瓊說著什麼。見四人進來,樓符清瞬間一驚,他起身走至燭玉潮身前:“這是怎麼了?”
燭玉潮正斟酌著語句,卻聽阿肆急道:“魏靈萱出手了!”
周傘扯住阿肆的胳膊,後者這才意識到越了界,連忙閉嘴。
燭玉潮倒不介意,她對樓符清點了頭:“是,阿肆說的不錯。那人名叫武柔,如姓一般,武藝高強。”
“隻他一人?”樓符清蹙眉。
“無法確認是否還有幫手,但他……可以一敵多,”燭玉潮神色晦暗,“阿肆和雲霓先後受了傷。”
樓符清看向雲霓,雲霓立即搖了搖頭:“我無事。”
“那就好。多事之秋,這幾日好好修養,儘量避免出府,”樓符清並未注視那件衣衫,而是轉而問道,“中途發生了什麼事,說吧。”
看來他還是十分信任雲霓的。
雲霓輕抿雙唇,略過了燭玉潮擲簪之事。
燭玉潮垂眸輕笑,幸而雲霓也十分信任她。
雲霓話畢,總結道:“看來這個武大柔的目標隻是接回周傘,甚至武大柔前期並未露出鞭子上的倒刺,足以看出他不願意傷害周傘的性命。”
樓符清的食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原先猜測魏靈萱的指令,很有可能是絞殺背叛者。但武大柔此行先去了香鋪,興許計劃有變。不過,也很難否定是武大柔的權衡之計。娘子,你認為呢?”
“魏靈萱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猜了,”燭玉潮咬了咬牙,“如今明麵上隻有武大柔一人,形式實在撲朔迷離。依我看,走一步看一步是最穩妥的方法。”
樓符清的眉頭逐漸舒展:“那麼照你的意思,周傘便暫且留在府中,試探武大柔的意圖和目的。”
事已了結,眾人散去。
而燭玉潮主動留在了屋內,樓符清說了聲“坐”,便沒再主動言語。
“王爺這兩日在忙什麼?”燭玉潮開了口。
樓符清手中的書本翻過一頁:“我想徹底吞並聽雪閣,讓它成為王府在雪魂峰的勢力。”
“還順利嗎?王爺的臉色不大好。”
“沒什麼大的問題,隻不過老鴇權力太大,我近日在想分權的事,”樓符清托出了自己的計劃,“宋瑾離那邊的情況不錯,近日會有親信進城試探,我想讓他們一部分去聽雪閣,另一部分守護香鋪。”
燭玉潮略有不解:“香鋪暫時不必撥人手吧?”
“我怕含香館那些個老不死的背地裡做見不得人的事,”樓符清再次翻動書本,“況且,宋氏的人若憑借著我助理,在香鋪和聽雪閣擁有一席之地,那麼後續規勸宋氏歸順皇室或許會輕鬆一些。”
燭玉潮意外道:“……王爺?”
“雪魂聞氏雖與樓璂勾結,卻心術不正,為謀權錢不擇手段。宋世澈為人清正,宋瑾離坦蕩良善,也願意與王府合作。倘若諸事順遂,將這裡的主權交給宋瑾離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樓符清說的井井有條,燭玉潮讚同地點了點頭:“到時我去問問宋家主的意見。若無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受傷了嗎?”
燭玉潮腳步一頓:“沒有。”
“此人來勢洶洶,興許是你沒注意到身上的傷。”
燭玉潮一時覺得有些好笑,身上疼不疼她自己能不知道嗎?
她順口調笑道:“怎麼,王爺要替我檢查嗎?”
卻見樓符清沉默許久:“……你若想的話,自然可以。畢竟你我早有夫妻之實。”
燭玉潮一僵,她思索著若以聞棠的性子,此時該如何拒絕。
會……接受吧?
該死。都怪自己嘴太快。
正在燭玉潮思索之時,樓符清竟一起身走至她身前。
燭玉潮抬眸與那張清俊的臉龐對視。
樓符清以往深不見底的雙眸,竟也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
燭玉潮內心立刻平靜了許多,她心道:樓符清,你也在裝嗎?
也是。
樓符清最初出現在自己麵前,便是為了迎娶聞棠,而一味地討好她。
燭玉潮能看出,樓符清原先並不近女色。
“唔……”
樓符清出其不意地抓住燭玉潮的手腕,他在脈搏上停留幾秒:“心跳的好慢。”
燭玉潮一時無語:“還能看出來什麼嗎?大夫。”
樓符清沉思道:“沒留下內傷,倒是有些情誌失調。娘子為何而情緒波動呢?”
燭玉潮縮回手:“大喜大悲乃人之常情。”
樓符清點頭:“還請娘子舒緩心境,身心平衡才好。”
燭玉潮張了張嘴,反手按住樓符清脈搏:“王爺與我有同樣的脈象。看來的確是說的容易做的難,王爺亦難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