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的手已經洗的發白,指甲蓋洗掉了幾個,指尖末梢的地方已經變形了。
看得出,她對這份工作的執著和熱愛很深。
根本不在乎自己身體上受到的摧殘和傷殘。
餘光所去之處,阮香禪又看見了,不少女人的手都是這樣的,末梢嚴重變形。
這是怎麼回事?
她想不明白。
在中年婦女的指導下,她成功地洗完了第一個乾胚,很好。
第二個,是自己洗的,婦人在旁邊看。
第三個,已經洗的和婦女教的一樣了。
她快速融入了工作中,10個,20個,30個…
“小姑娘,你真厲害。”有人在身邊發出羨慕的聲音。
“小年輕就是不一樣,我們這些沒用的東西,老了,乾什麼都慢。”還有人開始抱怨自己。
“你呆在這裡太虧了,出去找個好工作,坐辦公室多好。”一個看上去快60歲的老人發出重重的歎息聲。
阮香禪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工作。
她沒有想那麼多,也不敢。
留在這裡,好好乾,這是唯一的出路。
不管彆人怎麼說,她埋頭拚命地乾,不耽誤一點時間。
不知道乾了多久,乾胚已經密密麻麻地堆滿了她的桌麵,全都洗完了。
也響起了一長串的鈴聲。
聽旁邊的一個阿姨說,下班了。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上班,迎來的第一個下班時間。
她看了一眼手表,中午12點了。
中年婦女再次拍拍阮香禪的肩膀,道“過來排隊打卡。”
她什麼也不懂,隻好順從地點頭。
中年婦女拿起掛在前胸的哨子吹了幾聲,很快全體中年阿姨們就自動排成了三排。
“立正,稍息。”一聲軍令般的口號發出。
阿姨們的步伐也快速變成立正,稍息的狀態。
“第一排齊步走,進飯堂,不準大聲說話。”中年婦女的調子拉高,說話也變的很嚴肅。
阮香禪在第三排的中間。
跟在大隊伍中,她踏入了飯堂。
拿著鐵飯盒,一份飯,兩份菜,一個包菜炒肉,一個紅燒雞肉。
打菜的師父交代,旁邊有湯隨便喝。
這是20天來,第一次有肉有湯,對於阮香禪,真是一頓美味可口的飯菜。
“這菜越來越難吃了,什麼玩意?”和她坐在一起的是一個老阿姨,看樣子不喜歡飯菜的口味。
筷子在飯盒裡挑三揀四的,愛吃不吃的樣子。
阮香禪吃的賊香,她覺得這是天下最好吃的飯菜,比母親做的好吃多了。
雞肉的骨頭渣都給嚼進肚子裡去了,不舍得吐出來。
彆人不愛吃,她愛吃,吃不飽。
“小姑娘,你為什麼來打工?”旁邊的老阿姨吃飯不香,主動和她拉起家常。
阮香禪還在狼吞虎咽,嘴裡包了滿嘴的飯粒,想了片刻,回答道“家裡沒錢。”
“看得出來,這麼難吃的飯菜你吃的這麼香,家裡一定很窮。”老婦人一副實話實說的樣子。
她其實不知道,小姑娘的父親是一個大學老師,工資很高,家庭條件不差。
老阿姨這麼一說,飯粒噎在喉嚨,半天吞不下去,她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