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不能在這裡呆下去,最後手都會變形的,我們是沒文化,沒錢,沒辦法。”老阿姨發出無奈的哀歎聲。
阮香禪很想接一句,但是壓根插不上半句話。
她很想說,自己也沒有辦法。
要是有,也不至於這樣吧!
但是,她吞下了飯後,腦子明朗了一些似的,回答道“阿姨,不怕,吃得苦上苦,方為上人。”
“姑娘說的,有誌氣。”老阿姨內心一震,仿佛很震撼,給阮香禪豎起了大拇指。
很快,她的鐵飯盒就要清空了。
一旁的老阿姨見狀,試探性地問道“姑娘,如果你不嫌棄,這一半的飯菜我沒動過,給你吃。”
看她那飽含真情的眼神,是真的想給阮香禪多餘的乾淨飯菜。
她看了老阿姨一眼,又看了看阿姨的飯盒,最後將目光移到了自己的空飯盒上。
猶豫了很久,點點頭。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吃了阿姨的飯後,阿姨高興壞了,開始了深聊。
“阿姨,我叫阮香禪。”
“什麼?亂,香…腸?太難記了,你有小名嗎?”
小名?那個難聽的小名?
阮香禪不想提。
可是阿姨問的那麼真誠。
“小火人。”阮香禪生硬地說出三個字,目光自帶不滿。
“小火人?這個名字好記,我看你也不火呀,你媽怎麼給你起這麼怪的名字?”老阿姨打趣。
是呀!
老媽為什麼起這麼難聽的名字?
不光難聽的名字,還有那艱難的童年歲月…
不能想,打住。
阮香禪瞬間搖頭,屏蔽了走入過去回憶的黑暗通道。
“阿姨,怎麼稱呼您?”阮香禪出於禮貌和感謝,她也很想知道阿姨的名字。
“我叫溫芳,來自湖東,打工20年了,一直在深城,是最早一批來的人。”
看得出說這些時,她是驕傲的。
“那今天吹哨子的又是誰?”阮香禪很想知道更多。
“她是我們老大,劉貴芳,劉部長,和我是老鄉,老打工人,我們都沒有文化,沒辦法。”
劉部長,我們的老大。
阮香禪記住了。
中午吃飯,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吃完接著乾,中場沒有休息。
下午要乾多久,阮香禪沒有問,她的體力能支撐,不怕。
吃飽喝足後的她,乾活更賣力了。
也比上午更加熟練,除了速度提升,洗胚的質量也越來越標準。
幾乎沒有挑剔的地方。
劉部長和大夥一樣,手上是不停的。
可是到了下午,這些老阿姨的乾活效率就明顯下降了。
不到一會兒,就有人埋怨“一天到晚都站著,也不給一個凳子,累死了。”
“前麵的貨壓成了山,現在的又乾了,根本洗不完,晚上又要加班,沒有加班費,要命呀。”
“老板賺大錢,工資還是那麼多,一天14,5個小時的乾,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