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工作(2 / 2)

我又問他,孩子啥學的好,他說語文學的好,其餘都不太好。

聽江主任說後,我就鬱悶了,要是你孩子學習好,那未來肯定可期,也不用我替你瞎出主意,現在我就犯了難,你孩子語文好,其餘科目都不太好,這基本和學習不行掛鉤了。作為中國人,語文好,這不是啥稀奇事,應該是天經地義。我上學以來語文就不差啊,不也落得如此地步,我不禁為該怎樣給江主任出主意犯了難。

江主任又問,哪門功課以後有用,就讓他學哪門。

我那腦殼胡亂的想,上學的科目裡,那門科目能做官呢,我想到了政治,於是我挺正經的說,讓你兒子好好學政治,這有用。

說完我似乎又感覺不對,這簡直不就是胡說八道麼,也虧能從我這大學生嘴裡說出來,再說、上學那有政治這門課,一直都叫思想品德好不。

江主任又說,他孩子喜歡英語。哎!這個信息很重要,馬雲馬爸爸不英語學得好,大有可為啊,我就急忙說,學英語好,這個有出息,讓你兒子好好學,有前途。

江主任說,中國人學英語能乾啥,怕用不上。

一旁一塊乾活的大爺說,咋沒用,可以當翻譯官麼,不比你下苦力強,我在一旁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勞碌一天終於下班,我一個人回到房子,突然江主任推開門走了進來,我有些意外,不知道他有啥事。

江主任那布滿皺紋蒼老的臉上漏出笑,笑著說:“你是大學生,我找你想替我娃問點事。”

這時我才明白,江主任還想問白天他詢問的問題,我連忙笑著招呼他坐下,和他聊了起來,大多也都是寬慰、提氣的話。

在得知我要參軍當兵,江主任告訴我說他北京有親戚在部隊,可以幫我,讓我以後幫幫他家小子,當然我一直保持著微笑,聽江主任那吐字不清的話語。

江主任還掏出他那碎了屏的智能手機,加了我的微信,他笨拙的舉止,明顯不怎麼會用智能機,江叔還當著我的麵給他家裡的老婆打電話,讓我給他孩子說說提建議,無奈我隻好接過電話,那頭傳來一中年婦女話語混亂的聲音,和江叔一樣含糊不清的山東話,我根本很難聽清、明白她的意圖。隻好大概給了建議,讓孩子多看書、多做題的廢話,然後在突兀中結束了通話。

江叔和我講了一半,老板有事叫江叔,他就走了,看著江叔他那卑微、小心的模樣,我心裡默默哀歎,可惜自己是泥菩薩過河,愛莫能助啊,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不禁起了我的父親、母親。

25日,江叔沒來廠房工作,姓薛的指揮我們乾活,並把我叫去和他一塊,我就跟在他身後,聽見他意氣風發、硬氣的說:沒有他還乾不好活了,哼,乾的更好。

他自說自話,我在一旁聽的真切,他那乾淨利索的臉上甚至漏出一絲笑意,其實江主任為啥不乾活,姓薛的心裡最清楚吧。

江主任人老實、憨厚,隻知道乾活,沒有姓薛的活泛、機靈,我們六個大學生暑假工心裡挺喜歡江叔,同時心裡有點討厭姓薛的,姓薛的其實也就外麵光、沒啥貨,並不怎麼會管理,乾活更彆提,比不上江主任,他隻會領導氣派作風的在一旁瞎指揮。

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自我感覺良好,當著我們這些年輕後生的麵說,他和老板是同學,了解的很,其實老板不如他,他很多想法都比老板高明、好,老板不行之類的話,一副自己不得誌、老板運氣好的口吻。

我聽了心裡暗暗發笑,你比老板聰明、厲害,那怎麼還到人家公司來找工作,為了一個小小的廠間主任而如此費心機,江主任都比你強。

姓薛的憑借和老板是高中同學,想頂替江主任的位置,說是主任,其實管不了幾個人,沒我們這6個大學生暑假工,平時也就領著一老頭,和一個中年大人乾活,主任也不過是帶頭乾活的領頭牛馬而已。江主任失去工作,是為了給姓薛的讓位子而已。

中午下班,走出廠房去食堂,老板的大舅子站在院內扯著喉嚨罵人,江主任灰頭土臉,眼睛紅紅的、也不敢爭辯,喪氣的回自己房間,老板的大舅子依然喋喋不休、不依不饒扯著喉嚨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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