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若是他當初晚一些被賣出去,父母應該能收到更多錢,他害父母失去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他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眼見兩邊都不願收留他,將他如皮球般踢來踢去。
他索性同父母商量,能不能在距離兩人比較近的地方給他租一個房子,他可以用好成績來報答父母。
但他根本不懂,父母厭惡他,自然也不希望他有什麼好成績。
再一次確定他不願提前輟學打工,父母將他掃地出門,並在網絡上發聲,說他強迫父母與現在的配偶離婚,重新給他一個家,還強迫父母給他買房子。
一個不受歡迎的孩子,居然能將成年的父母逼到不得不在網上發聲,這種類似天方夜譚的事,願意相信的人都信了。
網暴鋪天蓋地地襲來,父母得意揚揚地讓他滾開。
最後,他帶著整個世界的惡意自殺了。
桑啟猛然驚醒,臨死前那種窒息感依舊將他牢牢裹脅。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噙滿了淚水,驚懼地看向太初:“那...那是...”
那種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他不願相信。
太初將檸檬水推給桑啟:“那是你的未來。”
有些話,若是不說明白,這孩子怕是依舊會心存期待。
桑啟接過杯子一飲而儘,肩膀一抖一抖,仿佛是要壓下那即將噴湧而出的悲傷。
他沉默了許久,才啞著嗓子詢問太初:“您的水還喝嗎?”
太初看著桑啟,忽然打了個響指,隻見桑啟麵前的杯子,迅速盛滿了水。
“敢喝麼?”太初單手托腮,慵懶地看向桑啟。
桑啟看著太初的臉,忽然端著杯子一飲而儘:“就我這一條沒人要的爛命,還有什麼可怕的。”
他沒問太初是怎麼做到的,因為在他心裡,這個世界已經拋棄他了,任何事情都無法在他心裡掀起波瀾。
事實上,他現在就想要自我了斷,這個世界太醜陋,他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態度去麵對那些逼死他的人。
這個世界,是不是隻有他自己是乾淨的。
知道桑啟這是忽然進入了中二期,太初沒回他的話,而是用手輕撫桌麵。
之前已經風乾的圓字,居然再次顯示出來:“咱們繼續看這個字。”
桑啟還沉浸在悲傷中:“我不想在測字了。”
他現在隻想死。
太初伸手做了個捏的動作:“乖乖聽講。”
她討厭不專心的孩子。
桑啟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他驚恐地看著太初,太初卻點了點他的額頭:“我說了,專心聽講。”
桑啟的頭瞬間低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桌上的字。
發現自己無法控製身體,桑啟的後背被冷汗浸透。
他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無懼生死。
太初的手指輕點桌麵的字:“其實,你寫了一個很好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