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多說一件不算多(1 / 2)

元府女姝 淼仔 8616 字 10個月前

靜夜悠悠的三更天裡,是趁涼入睡的大好時光,如果還是睡不著,舉頭對月看星辰,靜心靜氣的,也能補養精氣神。

南陽侯夫人今天冰火兩重天,兩個媳婦再次給她一正一反的感受,祁氏榮耀滿麵做客,馮氏房裡雞飛狗跳,把當婆婆也牽扯進來生一場氣,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應該做的是睡下來回味祁氏做客的歡喜。

可是一件事情比一件事情不省心,外甥馬得昌又出事了。

南陽侯夫人腹誹著前年出事耗時兩年,這回出事又將如何,再讓娘家出錢可萬萬不能,要知道娘家為出嫁的姑奶奶花費頗多。

在南陽侯和馬為夫人的低語低泣裡,南陽侯夫人也應該過去勸解,至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計較姑奶奶曾經的花費,可是她忍不住,這筆賬是時候算算。

南陽侯府對科舉的重視,在上幾代接近膜拜,一個家走下坡路,自己不能說沒感覺,幾代南陽侯都嘗試著調動家中子弟科舉的積極性,奈何中舉得到官職這事情,不是積極了就會有。

每三年一次的科舉,各省秋闈能達到數萬人,春闈落榜一大批,本朝殿試淘汰製,又落榜一批人,所以有個比喻叫魚跳龍門,這龍門不好跳。

落榜的大堆人裡,找得出來苦讀的、迫切需要改換門楣的,誰敢說他們沒有積極性?

世事之成功是功夫到了一定有,自己和彆人眼裡認為的積極性,不見得就是馬到功成。

而富貴日子從小滋潤著子弟們,紈絝儼然是數千年來三從四德的劣根性遺傳那樣,一代一代的在南陽侯府這樣的世家裡傳遞,比如還有清河侯府、臨江侯府等等。

三從四德造成的負麵影響,讓下一代的女性看著上一代女性所謂的“謙遜忍讓退步不爭”,認為自己應該學祖母、學姑母、學母親、學姐妹學鄰居學有名的貞節女。

自我在哪裡?那幾千年裡何曾傳播過女性自我這個名詞。

紈絝也是這樣,也是一代一代的遺傳下來,最後在骨子裡。

這一代的南陽侯曾抓過兒子的學業,以失敗結束,之所以沒學有些人七老八十的也納妾再生一個有出息的,是南陽侯在他爹手裡也是這樣。

身邊俱是風流鬼兒,子弟們讀書讀到不耐煩,隨便支支耳朵抬抬眼神,咦,伯父叔父舅父哥哥弟弟們在吃花酒,好嘞,我也聽聽曲兒去鬆鬆精神,再回來讀書事半功倍,再就.......回不來了,聽曲兒多快活,讀書是苦的。

幾千年男尊女卑裡閃現過多少優秀的女子,她們儘自己力量做了嘗試但沒能改天換地。何況是代代的紈絝?

改起來好難,讀書好難,混到三十歲左右慢慢醒悟,官職總是有的,過年過節勉強可以告訴祖宗,子弟們還是努力過的,這一代也就這樣了。

每一任南陽侯發現兒子讀書不成,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為他求官職,這樣過年過節告祖宗的時候,自己的責任儘到了,兒子以後如何,是他自己的事情,當長輩的沒法跟一輩子。

這其實是破罐破摔和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可是子弟們走不成科舉又能怎麼辦呢?

科舉愈發的重要,有女兒的自然把目光放在女婿身上,尋個科舉的姑爺這個更加實際,隻要有女兒,是不是平頭正臉都不重要,可以多送美妾不是嗎?隻要有嫁妝,家裡有實乾的官員托著不難。

代代都是這種想法,南陽侯少年讀書不成以後,過世的老南陽侯隻能重視女兒親事,馬為當年在二甲裡名次也算風光,欒家的姑娘除去美貌以外,還贈送大筆銀兩和一些許諾。

清河侯府起了很大作用,清河侯馮斯穩紮吏部以後,馬為才放的雲南布政使,馮斯利用自己的關係,把馬為仕途上需要結交的官員,從性格到妻妾喜好,誇張的說家裡有幾個老鼠洞打聽出來,他們小圈內的臨江侯等人也解囊湊銀,把馬為扶到一省大員這個位置上。

南陽侯府更不可能少花錢,在解救馬為、馬得昌父子時,最初還以為民女好打發,馬為的官職丟不了,大家肯幫忙都想在馬為的治上取利南陽侯夫人的娘家也是如此想,南陽侯夫人慷慨撥銀,直到去年馬為丟了官職,馬得昌還是沒放出來,民女陸娟娘還是攢足勁兒不鬆懈,這個時候欒景又必須和民女定親。

南陽侯夫人問明白兒子去新集的原因以後,不用說勃然大怒,把姑太太恨在心裡,又和丈夫慪氣數日。

親戚間幫忙可以,可是把自己兒子也帶進去,誰會答應?

當時不是此時此刻,祁氏簡直為光耀門楣而來。兩萬多的聘禮撥的南陽侯夫人差點病倒,青黃不接時遇到逃難的,等口吃的救命時,十兩銀子就能買一個小姑娘,水靈的貴些,五十兩也能拿下,兩萬多銀子娶民女,還八抬大轎從正門走,然後抬舉她,和她認婆媳,當婆婆的那幾天裡神思恍惚,像中邪的模樣。

南陽侯夫人和姑太太馬夫人隱然成仇,表麵上過得去,也各自明白都有不忿。

今天姑太太又跑來了,半夜三更的不讓人睡,再尋思一下要不是春紅作死作活,欒景也同樣被拿走。想到這裡的南陽侯夫人眼神冰寒,打定主意一文不出,姑太太的嫁妝不少,要是缺錢先從自己庫房想想辦法。

南陽侯結束談話,向著妻子走來,南陽侯夫人全身戒備,冷淡全擺出來。

南陽侯低聲道:“解決這事不難,得昌的小廝看的真真的,拿走得昌的是京都護衛,京都護衛上麵不管有多少個將軍,最終都歸於鎮國將軍管轄。”

南陽侯夫人還是不肯放鬆,瞅一眼姑太太還在原地抹淚,這就沒可能聽到夫妻低語,也壓低嗓音道:“你彆想指著祁氏為名頭去見雲世子,你我現在扮長輩,不能輕易低身份。我都想好了,護國公世子夫人年青,想不到給長輩送些什麼,或者帶句邀請的話兒,但隻要她再祁氏兩回,我就可以登門道謝,沒有請帖有什麼,我是長輩,去和媳婦的同鄉坐坐何妨。你這就把這點子還虛無的情分弄沒了,以後有你後悔的。”

南陽侯點頭稱是:“我也正這樣想,我的意思先哄著妹妹不要著急,等我明天問明白為什麼拿人,找出症結才好解開,所以夫人你彆繃著臉像不高興見到妹妹,你去哄她幾句,把妹妹送到客房裡睡下來,天好早晚了,你我也就好睡了。”

南陽侯夫人沒有其它辦法,道:“也隻能這樣,侯爺先請歇息,把姑太太隻管交給我。”

南陽侯笑著:“有勞夫人。”他先回房睡下,沒過多久侯夫人回來,問上一問,說姑太太哭累了已經睡著,南陽侯放下心,他也累了一覺到天亮,燕燕來請安,夫妻們滿麵笑容噓寒問暖,有心多說幾句,還要招待姑太太,燕燕沒有拜過婆家姑母,南陽侯夫人安心要給她一個隆重的圓房禮節,到那天再向親戚們獻出新媳婦,如果舅爺們以後知道圓房推遲,也要因為隆重而向婆婆有所好感。

就讓燕燕回房去。

早飯後,南陽侯去衙門並打聽昨夜忽然拿人的起因,南陽侯夫人繼續周旋她不喜歡的姑太太。

......

這一夜裡發生許多的事情,那麼再添一件也應該不多,此時的晨光裡,離新集二十餘天水路的鄭家集鎮外,走來風塵仆仆的鄭掌櫃。

他不往家裡走,繞著彎兒從集鎮的外側拐到一處宅院外麵,門樓上寫著“祠堂”這兩個大字,鄭家的族長也住在這裡,他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光。

看著鄭掌櫃的拿出一樣樣的禮物,擺放的八仙桌上滿滿當當,族長笑容可掬,喊著鄭掌櫃的排行:“老七,虧你一個人背來這許多的東西,往我這裡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需要禮物,你還沒吃早飯吧,在我這裡吃飯,吃完回家,這些東西你拿走。”

鄭掌櫃的拿來許多東西,也不同族長客氣:“昨天我吃多酒,今早最好拿酒再投一投,這就好的快。”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