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的丫頭也隻能出去,孤零零的感覺襲來,馮氏心頭發緊,想到客人裡有兩個穩婆,一道心思貫穿她的五臟六腑,讓她的麵色劇變。
她在想,她知道客人的來意是什麼時,血色從她的麵上退去,後背也有顫抖,她的整個人認真打起哆嗦時,又抱住救命草般的瘋狂安慰自己,沒事,這事情不是自己做的。
女官奚氏的嗬嗬笑聲響起,雙手按住拐杖的她笑容可掬:“侯爺,我怕自己看的不準,特意請來我的表妹範氏,我們學的是家傳本事,因為這一行實在獨特,傳女傳媳傳親戚而不傳子,祖宗曾經留下話來,家裡哪怕隻有一個乾女兒學會,也能在關鍵時候救人,人有七苦八難,但是應該來到這個世上應該出現。”
馮氏又哆嗦一下,範氏?她想起來了,奚氏是宮裡有名的穩婆,範氏是宮外京裡京外有名的穩婆。
南陽侯聽到這裡,大約的也就明白,那種跳動般的灼痛而把想法帶出來,讓他全身僵硬手腳冰涼,他掃一眼祁氏,多一分明白。
公公也承認祁氏是個美人兒,從她突出的眉眼來說,比馮氏奪目,可是當公公的也了解紈絝兒子,他曾納悶過欒景為什麼不常在新婚的祁氏房裡。
之所以沒有立即過問,是馬家翻案、西和子爵出事趕在一起,還有就是祁氏請安時落落大方裡帶著舒展,讓南陽侯看不出她有委屈,男人管外麵事情,南陽侯每每有紈絝兒子不可能放過祁氏美貌時,心思一閃也就過去,他把家事儘數托付給妻子。
這樣一想,就向著妻子看去,南陽侯夫人沉默裡看著地麵,感受到丈夫視線盯了半刻鐘,也沒有抬頭,仿佛她的脖子也是僵的,但是僵的更加厲害,所以絲毫不能挪動。
奚氏的話把南陽侯從痛苦裡打醒,她還是帶著笑容:“護國公世子命我姐妹們過來,還有一句話,”
南陽侯木呆呆。
“贈爾榮光,棄之牆隅,既無青眼,不必留戀。”
痛向無數道火線在南陽侯全身各處肆虐,他麵容扭曲起來,但不肯就此放行,苦苦的向奚氏道:“請,驗看一遍,不是我不相信兩位,我不信我兒子這般不懂事體,請讓我府裡積年媽媽們也跟著看上一看,”
“不必了。”南陽侯夫人打斷他,還是保持著眼睛對麵的姿勢,靜靜的道:“是真的。”
南陽侯擰身看她,試圖把全身滾燙傾倒過去,一雙眼神溜光閃芒的,仿佛迸出火星閃爍,他咬牙道:“沒圓房?”
“沒圓房。”
南陽侯掄著手臂起身,往地上怒摔了一個茶碗,罵道:“你是做什麼吃的!那晚沒圓房景兒在哪裡睡!”
馮氏嚇的一縮,心頭戰栗裡,果不其然的聽到婆婆道:“你問她!”一根手指點將過來。
馮氏閉了閉眼睛,既然躲不過去,索性說個明白也罷,可是這人丟到宮裡去真是不甘心,她緩緩跪倒:“本應該請公公容稟,可這是家事,是否等客人走了兒媳再回個明白。”